第八章 安慰
偌大的空间里。
只听得见一阵哭声。
旁边又没人说话。
感觉有点丢人。
安愿吸了吸鼻子，强行把声音降低了点，喉咙还是微微哽咽。
嗓子还有点疼。
陆予白和陈宴在门口换了鞋走进来。
陈宴看了眼安愿，再看了眼陈蒙蒙，最后面无表情问陈蒙蒙:“这什么情况?”
“小鬼，你又欺负安愿了?”
陈蒙蒙总觉得是自己不理安愿，让她心里难过，所以心里有点心虚，声音也跟着没底气，“哪有……我就是……”
安愿低着头没敢说话，哭声也渐渐消失。
可能是哭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心里顿时有点莫名的羞耻感。
陆予白走到安愿旁边，从兜里掏出张面巾纸，微微俯身，递给她，语气轻缓，“能和我说说，怎么哭了吗?”
安愿微微抬头，看向男人白皙的脸庞。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大概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无奈，并没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陈宴的声音也在旁边响起。
“安愿，是不是陈蒙蒙欺负你了?”
安愿轻抿了下唇，因为刚才哭过，眼眶还是红红的。
她摇摇头，把陆予白刚才给她的纸巾捂住鼻子，声音闷闷地响起。
“蒙蒙没欺负我，是我自己把进家门的钥匙丢了，然后就……进不去家门了。”
四周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
陈蒙蒙打破沉默，“哥哥，你每次都喜欢说我欺负安愿，你听这次就不是我的错。”
陈宴:“……”
睨了她一眼，“小时候每次不都是你欺负人家安愿，妈都让我看着点你别欺负人家。”
“……”
你这是偏见！！
偏！！见！！
陆予白眼角带着点笑，“就因为这事?”
安愿:“……”
她瞅瞅他，不自觉抓紧了衣角一边，声音低低的。
“会被妈妈说。”
“……”
“今晚还回不了家。”
陆予白&陈宴:“……”
陈宴适时开口道:“我等下和白阿姨打个电话，就说你今晚在我家住。”
陈蒙蒙挽上她的臂弯，点点头，“愿愿，你今天晚上就和我住吧，我正愁没人和我一起睡呢。”
陈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愿一想起要和白盈打电话，顿时就有点慌张，呐呐道:“那不就被我妈妈知道我把钥匙弄丢了的事情吗?”
陆予白摸了摸下巴，似在思考:“你还记得你把钥匙落在哪了吗?”
安愿声音一窒，摇摇头。
“我沿着来时的路都找了一遍，都没发现。”
“学校找过了吗?”
安愿神情有些靡靡，眼角还带着泪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没有……我不敢一个人跑回学校。”
陆予白想了几秒，“那可能是落在学校了。”
安愿撇撇嘴，看样子是又有点想哭了。
陆予白的目光落在她红红的眼睛上，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小姑娘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安愿一噎，轻轻抿了下唇，倒把刚想流下来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在眼眶里一个劲地大转，就是不掉下来。
陆予白和陈宴对视一眼，接着他提议道:“你等下和你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你把钥匙落在了学校，今晚先在这边睡。”
安愿抬头，“那，那不是撒谎吗?”
“哎呀，愿愿，你别想那么多，”陈蒙蒙说，“没关系啊，我哥他小时候也撒谎，还经常的事，正常正常，善意的谎言没事的。”
“……”
陆予白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宴。
感受到陆予白异样的目光，陈宴嘴角一抽，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陈蒙蒙，你找打?”
陈蒙蒙似没听见他说话，径直一拍脑袋，表情夸张，“哎呀，我想起我二楼的灯还没关，我先上楼了。”
说着，脚下生风，便跑楼上跑，生怕下一秒就要被揍，她边跑边喊:“愿愿，你来二楼找我啊。”
陈宴似是气笑，一个健步追上去。
二楼传来陈蒙蒙的叫声，“哇啊，哥哥——你不许打我，我要告诉妈妈。”
陈宴:“嗯，我不打你，你别跑。”
“嗯，我信你——就拉倒了。”
“……”
被陈蒙蒙一搅合，安愿觉得自己的眼泪顿时有点多余，马上拿手擦掉了。
彼时，客厅，应该说一楼，就只剩下安愿和陆予白两个人了。
有点安静。
安愿微微紧了紧手。
头顶的灯光倾泄而下，落在两人身上，在地上落下黑色，如墨汁般的黑影。
她低着头，便可以看清陆予白的影子离她的距离并不远。
“小朋友，”陆予白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抬头看人。”
安愿微微抬头，正和陆予白的目光对上，下意识便挪开了眼。
陆予白笑了声，话语中带着几丝无可奈何，“什么毛病，听人说话不看着人很不礼貌的，懂吗?”
“……”
“嗯，知道了。”
陆予白也没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那么多，接上刚才的话题，“那不叫撒谎懂吗?因为你学校还没找过，所以很大可能就真的落在了学校里。”
“那，那如果学校也没找到，那不就真丢了?那还是要挨说。”
陆予白一脸耐心，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微微附身，与她的距离突然拉进，“那如果真丢了，那就好好和你妈妈说，大人们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骂你的，他们更关心的是，你有没有事。但你自己要有学会去面对这些事情的勇气，我这样说，可以听懂吗?”
安愿一脸纠结，看着陆予白，没吭声。
陆予白:“没懂?”
安愿摇头，“没懂。”
“……”
陆予白直立起身，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考，过了几秒，他继续说:“就是说你遇到了比如说不小心丢了钥匙的事情，或者其他，打个比方，像是马上要交作业时，发现作业忘记写了时，首先要做的是不能哭，要想想这么去弥补，把作业补上。”
他表情似有几分无奈。
“这样，可以理解吗?”
安愿看着他静了几秒，而后点点头。
陆予白摸摸她的脑袋，赞许道:“真聪明。”
“……”
总觉得不是什么褒义词。
她接着抬头问他，“那哥哥，以前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
“什么?”他眉眼微抬。
“就是突然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忘写作业什么的事情?”
陆予白微微失笑，在脑海中搜刮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发生过丢过什么东西或者忘写作业什么的事情，但看着女生一脸认真的模样，于是改口温柔地笑道:“嗯，有啊。”
安愿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哥哥也有过这些这么囧的事情啊。”
心里忽然稍稍平衡了点。
陆予白:“???”
-
“小朋友，你还记得父母的电话吗?”他问。
安愿迟疑了几秒，才说:“记得。”
“那等下和父母打个电话说一下?”
安愿点头。
“先上楼吧。”
他拍拍她的肩膀，“把书包放下来。”
安愿乖乖地书包解下，正打算自己抱在怀里，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她顺着手一路往上看，接触到陆予白那张温煦的脸，心脏漏了一拍，大脑突然迟钝了几秒，没头没脑地问:“什么?”
“我帮你拿。”
安愿似是愣了几秒，而后把书包挽在他臂弯。
小声说:“谢谢……哥哥。”
陆予白眉梢微挑，“还蛮重，小朋友挺勤奋啊，带了这么多书回来?”
“……”
“比我以前勤奋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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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做到日更……笑哭了，感觉还是不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