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的教军场还有些寒凉,一队队穿着各异的边地流民分列在教军场上。
所谓教军场,不过是一块相对平坦的黄沙碎石地。在教军场上的边上有一个夯土堆,上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的是一位大胡子壮汉,矮个的炎黄心焰认得,是营门口的‘白猪’征兵官。
‘白猪’征兵官向前迈步,清了清嗓子率先说:“我是先锋营的大都统班得,你们在这都得听我的号令,否则就要受到处罚,听清楚了吗?
“是,我们愿听大都统号令。”队伍中间有人喊道,其它人随声附和。
炎黄心焰看过去,发现是那个‘要小钱’的‘三角眼’顾奇喊得。
听到回应声,大都统班得的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手中的小折扇“唰!”的一下打开,对自己的肥脸上扇起来。
“听好了!!!”洪亮的声音响起,声震教军场。
班得吓得一哆嗦,小折扇差点飞出手。
发出吼声的正是站在班得身侧的大胡子壮汉。
大胡子壮汉瞪着一对大环眼说道:“我是先锋营总教头,尉迟山达,在教军场上,我的话就是军令,你们在战场上冲锋要腿,逃跑也要腿,现在开始给我跑。”
众人闻声而动,一会教军场上就尘土飞扬,有些人被呛得直咳嗽。
一直跑到日上一竿,才停了下来。
他们进入吵吵闹闹的食肆大帐,一张张大条桌放在大帐内,大条桌两旁放着长条椅,炎黄心焰三人坐下来,营中的厨子给他们分发食物……
炎黄心焰看着土陶盘子中的一大块切得整齐的‘白嫩豆腐’,三张粗面饼,还有那土陶碗中漂着一片青菜叶子的清汤。对于跑得精疲力竭的他们真的是雪中送碳。
“又他妈的是白肉!”旁边的愁佬发出报怨声。
炎黄心焰听得迷糊,这那有什么肉呀,刚想问愁佬,只见他已经开动起来,咬一口大饼,夹一块‘白娕豆腐’,再喝一口汤,吃的那叫一个香,这就叫嫌弃挡不住肚子饿。
炎黄心焰也学愁佬的样子,咬了一口大饼,夹了一块‘白嫩豆腐’放进嘴里,感觉就想吃一块碱碱的肥皂,还有一点微微的草腥味,还是可以下咽,心想难道这就是白肉,见众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了,又夹起一块白肉吃了起来……
吃完了众人也不想动,继续坐着休息。
“啪!”一只手拍在炎黄心焰的肩膀上,吓得炎黄心焰耸起肩膀,回过头,发现是顾奇。
愁佬刚站起来半个身位,一只大手就把他按在了座位上,正是顾奇的兄弟,那个光头大汉。
顾奇斜着三角眼说:“听说你还是一位小宗主,以后可要小心点,走路别拌上什么东西,睡觉别碰上什么东西,嘿嘿嘿!”几声狞笑过后,顾奇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而且眼中带着不善,他伸手一指:“看什么,都给我小心点,别撞到我家老二的锤子上。”
说完顾奇一伙走了,那些和炎黄心焰坐一桌的人见事不妙也都起身离开坐位,去到别的长条桌坐了。
“这些胆小怕事的东西。”土鼠说。
愁眉不展的愁佬轻叹一声:“唉!”
旁桌的一个人扭过头说:“你们怎么惹到他了,那小子是上边的人。”
“是他惹到我了。”炎黄心焰说。
一声铜锣响,帐中的甲士呼号着他们出去,他们又来到教军场,等他们站好队形,一小队甲士给他们发放六尺长枪。
土堆上站着先锋营总教头尉迟山达,他手里握着一根长枪高声说:“枪是百兵之祖,在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你们手里的长枪就是你们的一条命。”
接着尉迟山达开始教授他们枪法,在教军场上操练起来,尘土飞扬,直到日已西沉,众人饿得肚子咕咕叫才解散,他们冲进食肆大帐……
炎黄心焰他们三人水足饭饱的从大帐出来,向他们的帐篷走去,躺在皮毛垫子才是现在最好的事。
两个身材不高男人突然出现在前路,迎面向他们三人走来,土鼠一见,猛然扭头翻身,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三人身后同样有两个身材不高的男人向他们走来,此时旁边的叉路上也有两个身材不高的男人向他们走来,将他们三人围在当中,无路可走。
等看清了来人装束,愁佬按在剑柄上的手抖了一下,放开了手,愁眉不展。
六个人离他们还有三步的距离陡然停了下来。
炎黄心焰见愁佬紧张的样子,他扫视了一下拦路者,这些人虽然个头不足五尺,但是身形敦实,面容黝黑。难道是顾奇找人想收拾我,不……不是……想到这,炎黄心焰说:“土鼠,他们是来找你的对吗?”。
“怎么会?”土鼠皮笑肉不笑的说。
他的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向前跨出一大步,伸手到土鼠面前说:“拿来。”
“拿……什……什么东西。”土鼠说:“我可没拿你的东西。”
那个人怒意顿起,“唰!”的一声抽出一把二尺来长的狗腿刀,那刀背足有一指厚,跟斧头的砍力差不多。
“土鼠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快给他!!!”愁佬说。
土鼠一脸囧像的说:“我真没拿。”
那五个人的狗腿也抽了出来,那个最先抽刀的人说:“我要动手了。”
愁佬一把揪住土鼠头顶上的小麻花辫子,拎起他说:“秃山人的东西,你也敢动,不要命了吗!快给他!”
土鼠被愁佬揪着,痛得直咧嘴,知道自己是糊弄不过去了,只能实话实说:“那些银子都让我快活了,早花光了。”
六个秃山人一听,眼里冒出火来,举起了手中的狗腿刀,看那架势,要把土鼠剁碎了喂狗。
土鼠一见,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抱着炎黄心焰的大腿说:“小宗主,救救我!”
炎黄心焰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一脸哭像的土鼠,然后抬起头目光对上那个领头的秃山人说:“他拿了你们多少银子。”
“十块碎银子,再加上他的一只手。”那个领头的秃山人说。
“记错了吧,我才拿了六块碎银子呀!”土鼠大叫。
“还有我们的刀钱。”领头的秃山人说。
“银子我给,手就不用要了吧。”炎黄心焰说。
“我们每个人卖了一把刀才进营的,还有五个人在营外。”领头的秃山人眉毛拧成疙瘩说:“要他一只手不多。”
“我让那五个人进营,能放过他吗?”炎黄心焰说。
“不能了。”领头的秃山人冷冷的说。
愁佬靠向炎黄心焰说:“小宗主,已经闭营了,没有大钱主谁也进不来。”
“我能让他们五个进来。”炎黄心焰盯着领头的秃山人说。
“这是一位小宗主。”土鼠仿佛看见了保住手的希望说。
领头的秃山人直视着炎黄心焰,见他目光坚定,又看了下其它秃山人,他们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的人进营,他的手就保住了。”
炎黄心焰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子递给秃山人说:“你们的刀钱。”
秃山人看到炎黄心焰手中的银子有五块,举起手中的狗腿刀看了眼土鼠说:“如果我们的人进不来,那……”他手中的狗腿刀突然落下,土鼠吓得一哆嗦。
炎黄心焰向秃山人点了一下头,他这才接过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愁佬一把拎起土鼠的后脖领子怒目说:“早知道你是一个累赘。”
土鼠没理愁佬,一双小耗子眼盯着炎黄心焰,哭丧着脸说:“小宗主,我们该怎么办?不会是稳住他们,让我跑吧。”
愁佬看他那可怜像,松开手说:“往哪跑,逃兵斩首,死的更快。”
“去见一个不想见的人。”炎黄心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