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鼠被突如其来的银串珠搁了一下,吓得跳向一边,瞪着那只手的主人说:“干什么!人吓人吓死啊!”
那个人一个跨步挡在帐门口,把手翻过来向前一伸,边盘着手中的银珠手串边嬉皮笑脸的说:“想进帐篷,拿这货来。”
“什么意思?”土鼠说。
“进帐钱。”那人说。
愁佬走过去说:“我进营十几次,从没有人收这个钱。”
那个人收起了笑脸,把银珠手串套在手腕上,两只三角眼立了起来说:“那你是没遇到我。”
“闪开!”愁佬说着,伸出手去推‘三角眼’。
“哟,想动武。”‘三角眼’后退一步说,随即大喊:“兄弟们!有人找事!”
十几个手提刀片骨朵,长相歪瓜裂枣凶恶之徒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他们三人围在当中。
三角眼狞笑着说:“今天让你们认识认识我顾奇。”
愁佬环顾了一下左右,发现他们最多是抢劫落单路人的强盗,依靠人多吓唬人,没有打仗老手,随即他抽出黑铁剑敲在圆铁盾上说:“怕你们不成。”
顾奇一见愁佬面无俱色知道遇到硬茬了,他大吼一声:“老二,出来!”
“嘭!嘭!嘭……”炎黄心焰感觉地面在轻微的震动,他一回头,只见从帐篷后走出一个光头大汉,身高六尺开外,手里拎着一条铁链,铁链下挂着一个形如大西瓜的白铁流星锤,锤上还带刺。
光头大汉几步就来到他们近前,几个凶徒立刻给他让开道路,他扫视了一下场中的三人,然后把手中还没吃完的肉骨头扔在愁佬的脚下,愁佬的握剑的手哆嗦了一下,然后举在胸前的剑和盾垂了下来,扭脸看了眼炎黄心焰,又看向别处,没敢和光头大汉对视。
“谁想找不自在,说话,我帮他捶一捶。”光头大汉声如洪钟的说。
顾奇斜着三角眼撇着大嘴说:“你们谁的脑袋有我家老二手里的锤头硬。”
土鼠小耗子眼一眯笑嬉嬉的来到顾奇的身边说:“顾兄,我们现在身上没钱,等我们弄到钱,再给你。”
“叭!!!”顾奇一回手抽了土鼠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土鼠一个后仰,他捂着脸闭了嘴,顾奇斜眼盯着炎黄心焰说:“滚一边去!我这不赊账。”
炎黄心焰仰上顾奇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抓住背上的布包说:“我擅长撒手飞剑,在他锤杀我之前,我也能一剑刺死你,大家鱼死网破。”
光头大汉听后怒目圆睁猛的向前跨了一步,提起了手中的链子锤。
“等一等,老二。”顾奇伸手止住了光头大汉。
顾奇双眼直盯着炎黄心焰,开始他一眼就看出这小子不是边地的人,本以为他是一个落魄的大族名门之后,现在他说会“撒手飞剑”,顾奇犹豫了。
炎黄心焰则双眼直盯着顾奇,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顾奇说:“哼!我们走,你们给我小心点。”
一行人呼呼拉拉的走了。
见这伙人走了,愁佬凑过来,脸上赔笑的说:“我本来想和他们打一仗的,可是他们人多,又怕伤了小宗主,所以……”
“没关系。”炎黄心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愁佬听后脸上的笑意绽开了,随即说:“小宗主原来是剑仙的门人。”
炎黄心焰一听眉头微皱说:“剑仙?”
土鼠揉着自己的脸,眼睛闪着光的说:“小宗主,你真能一飞剑杀了他。”
炎黄心焰听后摇了下头说:“要是能,我刚才就杀他了。”
土鼠见左右无人,把那只揉着脸的手向炎黄心焰眼前一伸,打开手掌,掌中是一块银子。
愁佬说:“你小子有钱,刚才怎么不给他,多凶险。”
“嘘!我哪有钱,用一个大嘴巴换的。”土鼠左顾右盼的说。
“你是说,顾……”愁佬不往下说了。
“收起来吧,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炎黄心焰说。
土鼠听后很高兴。
愁佬轻叹一声:“唉,这不是惹事吗。”
“放心,我偷……拿的时候他都没发现。”土鼠说着把银子塞进他斜挎在胸腹前的百宝囊中。
几个人进到帐中,能住下二十几个人的帐篷,剩下大概五个人的位置,现在被一个大汉占着,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哪,土鼠上前叫醒大汉,大汉怒了,起身对准土鼠当胸就是一拳,土鼠闪身躲开,愁佬见单个大汉,这次可没怂,他冲过去,一脚蹬得大汉跪坐在地上,大汉痛的脸都扭曲了,可他还是疯了般的起身扑向愁佬,举拳朝着愁佬打来,愁佬没躲没闪,只是提起圆铁盾……
“当!!!”的一声响,之后大汉抱着那只打在盾上的手,脸上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愁佬抡盾砸在大汉的脸上,大汉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砸起一圈尘土……
愁佬扫视了一下帐内,没人敢抬头看他,他挑了个背风的地方,伸手一指说:“都给我让开。”
那几个人闻声而动,把地方给腾了出来。
愁佬说:“小宗主,请。”
炎黄心焰点了点头,明白在这种地方拳头比道理有用。
他们三人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时那被愁佬击倒的大汉才醒过来,他抱着那只受伤的手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挪到帐篷角蜷缩在那不知声了。
入夜的寒冷如期而至,帐逢里的人躺在不知名的野兽皮毛垫子上,互相挤在一起取暖,疲劳已极的人已经鼾声骤起。
炎黄心焰的右边是愁佬,左边是土鼠。
冷风从帐篷的缝隙中吹了进来,轻拂在人的脸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清醒,反正也睡不着,炎黄心焰和二人攀谈一下。
“这先锋营是怎么回事?”炎黄焰心说。
“打仗冲在最前头,不死也得残,没几个能好好活着回来。”土鼠抢先说。
“这么惨。”炎黄心焰说。
愁佬轻叹一声说:“唉!大多数都是边地的流民,他们因为血统不纯只能在边地艰难的活着,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来这卖命,既然横竖都是死,用命拼一下,没准还能搏一个翻身的机会。
“翻身的机会?”炎黄心焰说。
“立下战功会有赏赐,如果战功够大,册封一个封建主也不是没可能。”愁佬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突然两眼发光的说:“我年青时,有一次立了大战功,斩了一个左舷王,当时的三军统帅要封官爵给我,可惜……”
愁佬的眼光又黯淡了下去。
“可惜什么?”炎黄心焰看着帐篷顶说道。
“唉!军中主薄在花名册上没有找到我的名字。”愁佬轻叹一声说道:“怎么可能找到,连姓名都没有的边地流民,根本没资格进入花名册,我等立了军功,只有赏赐,没有官爵。”
“哦。”炎黄心焰说。
“不过,小宗主,你可不同,你是王族血统,只要立了战功便可加官进爵,我等也有出头之日。”愁佬说。
炎黄心焰这才知道营门前,那么多人嫌自己没钱,没跟随自己,只有愁佬愿意跟着自己,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王族血统,他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的小木牌,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是有钱的话,根本不用上战场打仗,只要买敌人头头的首级就能当官,那些名门大族的人经常这么干。”土鼠说。
“小点声。”愁佬说。
“怕什么,这在营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最后功劳不都是他们的。”土鼠说。
愁佬轻叹一声:“唉!命由天定,谁让我们这一世都是贱命。”
“哼!贱命也要活个快活。”土鼠说。
土鼠的话声刚落愁佬赶紧说:“小宗主,和我等不同。”
炎黄心焰说“虽然命由天定,但是脚下的路是自己选的,那就拼他个封建主出来。”
愁佬“噌!”的坐起来说:“我等愿终生追随小宗主。”
“我也是。”土鼠说。
“咕噜噜!”愁佬的肚子响了,仿佛是有了感应,炎黄心焰的肚子也是一阵咕噜声。
“小宗主,你一定是饿了”土鼠说。
“我早上吃过。”炎黄心焰说。
土鼠左右看了看说“你等我会,我去找点吃的。”
“你能行吗?”炎黄心焰说。
“小事一桩。”土鼠说。
饿得眼睛都绿了的愁佬说:“那你小心点,别让巡营的看到。”
土鼠说了句放心,便溜出营帐。
两人等了一会,土鼠溜进帐内,笑嬉嬉的从怀里捧出三个硬硬的粗面饼,三人吃得比山珍海味都要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