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大新士兵的逃跑,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并不是他们逃跑这种行为,战术撤退在战争中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困惑的原因是,那时候《孙子兵法》在华夏应该早已得到普及,他们怎么跑得一点章法都没有?
“兵者,诡道也!”,这些大新士兵的‘诡道’何在?和节操一起掉了一地吗?
正当我还在质疑身边的这些士兵时,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峡谷,多年的古装电视剧告诉我,一般有峡谷的地方必定有幺蛾子。我们一股脑地钻进了峡谷中,果然,单于舆眼不瞎,他很快便识破了地形的不利,随即命令匈奴军队停留在了峡谷入口处,暂时放弃了对我们的穷追猛打。
我们也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看着周围满头大汗的士兵脸上皆是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个地方他们是提前探查过的。
果然打仗方面还是中原人诡诈,我看着李邑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李邑则是满脸疑惑的眨着眼。
我掀开车厢帘子,胖子正呆坐在车厢地板上,目光愚钝的盯着车顶,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存在,现在也只有时间能擦拭情感的创伤,旁人无法干预。
片刻后李邑下马走来,关切道:“额,爷,您身体可有抱恙?”
“无恙!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我呢!”死里逃生的感觉让我心中无比欢畅,我环顾四周问道:“咦?皓月、李念儿和李君呢?对了,你又是咋得到我们被困的消息?”
对于李君和李念儿两人是我和阿奴后代的事,我打心底一时无法接受,其一,从未有过相处陪伴,其二,无感,是真的无感,我甚至时常会将他们从我的前意识里剔除,虽然我的潜意识里知道他们和我的关系。
潜意识和前意识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理性的,一个是感性的,以至于我直接脱口而出的是她们的全名。
李邑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答道:“回爷的话,她们皆还在南方大漠等待,此次我是带小队人马夜里趁黑穿插而出。”
说着他余光偷偷看了周围疲惫的士兵,的确,从士兵的状态上看得出长途奔袭,一路北上给他们带来的疲乏。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剩这几十号人了?”我很好奇,按电视的剧情,山崖上必定是有重兵埋伏才对,我直接问出心中疑问:“也就是说这两边的山上一个鸟都没有?我们被人堵到这里面对不?”
“爷果然明察秋毫洞悉一切啊!”李邑连连点头表示钦佩。
我一脸黑线,真不知道是我问得有歧异,还是李邑的逻辑有问题,我猜对了对我有啥好处,舔人也不分场合呀。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消息的?是不是阿木尔告诉你们的?”说着我指着身边的阿木尔。
“并非我。”阿木尔淡淡说道。
“传递消息给我等的,是乌桓王慕容多兰,我等皆是看到了她的亲笔手书以及您的一束头束才确定消息不假。”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
我接过羊皮,轻轻打来,羊皮里用娟秀的文字写着关于我们的行动路线、时间以及最终停留的地点。
原来慕容多兰才是乌桓鲜卑联军最大的“叛徒”,仔细思索后我便觉得她的做法无可厚非,她的目的就是好好的活着,在发现我不能被夺舍后,我便成为威胁她生命的最后剃刀,如果将我杀了她也难辞其咎,无法给族人交代,想起那一夜湖边人脸上的狂热我便有些心悸。而把联军的行动机密泄露给大新,借助大新的手将我送走才是最佳的选择。
她千算万算没算计到的是,其木格将消息给胖子后,胖子的行动效率太高,以及中途匈奴单于舆的加入。
说白了,联军将胖子作为棋子一开始就错了,他们低估了胖子曾经受到过的专业军事训练,侦查营救本就是他的专长。
这一切的操作引起的连锁反应就是,胖子将她击晕直接带到了联军面前让她逃无可逃,单于舆的干预导致我们的奔袭将她原定的时间提前,让她没能等到大新的救援,大新士兵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是她的援军。
不知用可悲还是可怜来形容这个女王的人生,算计一辈子,最终却没算计到自己的结果。
羊皮卷上还有一段用红绳捆着的一撮头发,头发很短,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凉意的后脑,此刻我终于明白那一夜的搓澡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不过对于头发识别人的这事我是充满了好奇,于是我问道:“你是怎么确定这个头发是我的,而不是他人冒充的?”
“女君坦言,爷之发色微微发黄,君儿的也是这般,与君儿发色相比,的确如此。”
我心中暗骂:这他妈也太草率了,滴血认亲我都觉得比这方法合理,这还亏我平时不怎打理头发,要是我护发素多用一些,没有这枯黄的发质,今天可算是凉透了。
“就凭这?”
“就是这般,女君直言,无论真假,也必须一试。”
还好这个女儿没白疼,当初嫁妆是送对了,没有深厚的父女情,哪来梅花扑鼻香。
“那现在咱怎么办?”
对于现在的局势我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单于舆不要命了往里冲,就我们这残余的十几号人还不够人家玩的。
“女君坦言,若是寻回爷,爷定有办法扭转乾坤!”
扭你妹啊!苍天呐,大地呐,不带这么玩的呀!我就是个时间旅行的,老子不是拿破仑啊!
心中暗自悲叹,最终理智还是占领了上风,此刻胖子也还未从失恋中走出来,找他肯定是没戏的。外面的匈奴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人数上起最起码是我们两倍以上,还未考虑人家呼叫援军的情况。
又是绝境,我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不过每次遇到这种事,经验告诉我都会化险为夷,因为我是有光环的人,虽然这个光环给我带来的都是些糟心的事。
“小子?你还活着吗?”突然,脑海中响起一段低层的男声。
我心中大喜,心念一动,心中道:“蚩尤大帝,你还没走呀!”
“我往何处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现在我算是暂时住在你这里吧。”
“暂时?你怎么离开呢?”
“离开?应该不会离开,等你死球了,我就可以同你一起消散、解脱了,话说你啥时候能死一回,放我离开你再慢慢考虑。”
......
沉默中我感觉到一丝危机,我体内的蚩尤其实是不想活的,活脱脱就是个菩萨啊,可问题是我得死了他才能解脱,这事本身就有些难为我,何况要是我真嗝屁了,我后面还考虑个大西瓜?考虑埋土里还是洒海里吗?
无奈之下,我只能暂且应付着他:“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你的帮助,帮我脱困,我给你死一回,如何?”
“也不是不行,你想要何帮助?需要我出来吗?”
“这次不是装逼,你装的逼我已经见识过了,气势磅礴、气吞山河、气象报告说今日我有些麻烦,需要您帮忙支支招。”
蚩尤听到我说的话,沉默片刻道:“咨询事情呀,可以,你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我将现在的处境与蚩尤说了一遍......
“以少胜多?这你得问问黄帝呀,他可是行里行家。”
“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去哪儿找他?”我有些烦躁,这善念蚩尤虽然不暴戾,就是说话让人岔气,好在我还有一丝耐心,不然还真随了他的心意。
“也对,这可怎么办呀!可愁死人了。”蚩尤缓缓说道。
“我......”,我几乎就到了爆发的边缘,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里浮现,我缓缓道:“我知道咋玩了!不需要你了!”
“这就对喽,本君与你何必分彼此!大可不用谢,我再睡会儿,告辞了!”
对于这个来自上古的强者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太不要脸了,这口气也只能自己消化了,总不至于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打吧,何况打死了他还高兴了。
我找李邑要了匹马,独自骑着马朝峡谷外慢悠悠地驶去,说实话,骑马这东西我还真不怎么会骑,坐在马鞍上左晃右晃的,我甚至有些担心这马会不会直接把我送到单于舆的面前。
不过现在只有骑马才能显示出我招摇过市的嚣张。
不一会,我在峡谷入口不远处看到了单于舆的士兵,此刻她们正在原地休息。看到我后,地上的士兵纷纷起立,手持兵器,有几人还准备朝我冲,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匈奴人!我大新将军想邀请尔等进来一叙,可否赏光呀!”我朝着他们叫嚣着:“素问你匈奴勇士多如牛毛,为何一个带卵的都没有啊!”
“宵小甚狂,有本事你等出来一叙!”说话的是单于舆。
“诶!此言差矣,何来狂字一说,我大新将军说了,他此时不太适合走动,若尔等进来,我大兴将军有一绝技可展示于尔等观摩!”
单于舆好奇一问:“有何绝技?”
“我大新将军可倒立拉稀而不沾污秽!尔等可愿同我进来凑近一观呀?”我的脸上带着意思挑衅的微笑。
“杂碎!我要撕碎你!”说着单于舆便要只身往里闯,可被身边的士兵阻拦下来。
“哎!无趣无趣,我也不强求了,尔等随时进来均可,我就不多呆了。”说着,我调转马身朝着峡谷里,悠哉悠哉地回到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