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族人去到各城被奴役,虼蚤街空的就像一座死人坟墓。
红狐满嘴喷着酒气,如入无人之境。
“你…你怎么会在这?”赫拉震惊,蓦然想起那道影子,原来是他!她伸手摸向腰际,糟了!嗜血还躺在枕头下!
“当然是想你了!老傻瓜!嘿嘿!”红狐淫笑着,步步逼近,人都说他脸上的红色胎记是鬼手之印,赫拉越看越觉得他就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怪物。
“出去,不然我就状告到公主府上。”这唯一的杀手锏,说多了,她自己都感到苍白无力。
“不会的,我会拔了你的舌头。”红狐话还未完,蓦地欺身近前,一把将她甩到院中的稻草垛上,隐藏于草下的石块袭上她的腰,疼痛钻进肺腑,赫拉感到一阵窒息。
红狐迫不及待地撕扯着自己的腰带,嘴里喊叫着污言秽语。
“求你了!放过我吧!”赫拉哭了出来,即便知道这根本没用。
“哎呦,老傻瓜哭了!”
红狐愈发兴奋,一把扯出自己的大家伙,像亮出什么神兵利器一般,可他失算了,赫拉可不是待宰的软弱羔羊,她力压恐惧,瞅准时机一把抓起尖石狠命砸向那丑东西!
断子绝孙吧你!
红狐猝不及防,嘶嚎着蜷在地上打滚,赫拉立时蹿回屋将嗜血别在腰间,将长矛握在手中。
她不敢太靠近红狐,谁都知道他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闯入我家的野兽吗?”
红狐已挣扎着从地上坐起,作出防备的姿势,他身下的丑东西肿胀地像个大肉瘤,连裤子都提不上,赫拉围着他慢慢转圈,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七隐族中有的是不露爪牙的野兽!”话音未落赫拉奋力刺出一矛,红狐单手一把将其抓住,顺势猛力回手一拽,就是现在!赫拉借力向前冲刺,左手悄然摸向腰际。
一切太快!只发生在两个心跳间,她感受到手心温热地黏湿,以及喉间窒息的禁锢。
脖子要被掐断了,她看见水秀步履匆匆来接她了。
千华紧握着好运鱼拼命朝虼蚤街跑去,他的预感没错,赫拉是他姐,卧床老妇人是他亲生母亲,那个小一点的蝶音是他妹妹!父亲呢?难道父亲已经…他想起文清殿的血奴,又拼命将他从脑海中赶了出去,不会的,不会的!他向诸神默默祈祷,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
临近,千华一眼瞥见洞开的大门,及至院中,原本预想中相拥而泣的画面,转变为惊悚地一幕。赫拉浑身是血,呆坐于地,蝶音同样瘫坐着,身抖如筛,地上躺着一位,衣衫不整,鲜血正从额角、腹部多处冒出。
千华唬得倒退了一步,赫拉率先反应过来,她挣扎着站起身想解释,一张嘴眼泪先掉了下来,正不知该说什么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擂门声,母亲!赫拉心下一惊,踉跄着回跑拔开木栓,将门打开,母亲双肘拄地,一把抓住她,双唇颤动,沟壑纵横地脸上涕泪齐飞。
“娘,我没事,我没事!”赫拉连忙出言安抚。
蝶音回过神来,转头冲千华喊道,“快来搭把手啊!”
三人合力将老妇人抬上床。
重逢的喜悦压过了一切,千华一头扎进老妇人怀中,“母亲!儿子回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
心中万般苦,惟有泪千行。
千华擦了擦眼,掏出好运鱼塞到赫拉手中,“姐,往后,好运都留给自己吧!”他一把抱住她,“姐,谢谢你!”
蝶音又跟着滴下泪来,父亲是被烟姬和雪邕害死的,她告诉自己,与他何干呢?她正如此想着,忽然被一把抱住。“妹妹!你受苦了!”
蝶音一怔之后,奋力挣扎,“放,放开我!谁是你妹妹!”
千华一脸懵,此刻没有功夫与他过多解释,再不处理红狐,他便要臭在院子中了。
三人用麻袋把红狐装了,捆了,放在拖车上,慌里慌张地拉到芦苇河,刨了个坑草草埋了。
“他罪有应得,诸神开眼,藉你我之手今日收了他。”赫拉安抚蝶音,也是劝慰自己,“自此世间少了一个祸害。”
瑞雪殿。
雪邕大笑着颤起一身膘,他在模仿泰山,放屁泰山。
“诸位瞧好了啊!开场第一个大屁来了!”他将嘴放在胳膊上,用力一吹。
“噗~”
全场爆笑,婢女笑倒一片。
干扁侍卫碾着小碎步冲了进来,看他脸上的神情就是揣着惊天大秘密,雪邕一扬手,婢女们默契地福身退下。
“殿下,下人来报,”他压低声音,“千华伙同七隐贱奴杀了人。”
“当真?!”雪邕扬起一对铜目,大放异彩。
“千真万确!尸体就埋在芦苇河,下人确认死者是精武院的红狐。”干扁侍卫双上捧上一物,“这是红狐的胸牌。”
他撇撇嘴,“没想到千华这厮手段如此歹毒,据说,红狐死相那叫一个惨烈,脑浆迸裂,肠子流了满地,裤子被扒,连命根子都被…”
他突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连忙闭上了嘴巴。
雪邕又开始挤压他的胖脑袋,“不得了,不得了,我那肚兜小弟竟然杀人了!”
他掀开布包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把我那张火狐皮连带这胸牌一同送到金云堡,就说,我们新猎得一只野狐,请千华务必前来赴宴。”
干扁侍卫连声应着,转身拔腿欲走。
“公主有言在先,”一句话,如一石惊起二鸟。
雪邕原地一哆嗦,干扁侍卫当即被定住。
高大侍卫似与殿中石柱融于一体,不说话时,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你若不动千华,她便会助你登上王位。”
雪邕冷哼一声,“她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叱咤战场的母老虎吗?她现在不过是一只病猫!”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王位我要!血奴我也要!”
“莫要小觑公主的实力,王后的密探从未探清公主到底豢养了多少西域死士。”高大侍卫强调说,“不要与公主为敌,这是你母后的嘱咐。”
雪邕烦躁地一拍胖脑袋,诸神啊!拔了他的舌头吧!
“够了!你别忘了,我祖父是兰泽第一战将!”他一拍水桶腰,“我身后有十万大军为我撑腰!”
高大侍卫默然盯了他两秒钟,遂后双目自动失焦,又做回了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