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结束后,小战士们并没有离开,而部落里的其它战士也加入到广场上来。
部落里所有的战士呈巨大方队面对祖山站在广场中央,整整齐齐足有近千人,这是部落里所有的战士。
一个个身披各色兽皮,长发束于脑后,安静的如木桩般站在哪。
首领山腰系兽皮裙,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肌肉隆起,披散着长发,手持奇特长矛站在队伍前面。
大祭祀开始了。
在战士后方不远处站满了部落的妇女孩子老人,这是部落所有的人。
上千人却鸦雀无声的站立广场之上。
当并行的两轮圆月越升越高时,在队伍前方的族长山,一声高喝“拜山!”
点燃了面前的巨大的篝火,随着山的高喝,山带头跪下,对着祖山顶方向。
高喊:“一拜山,叩首!”
族长喊完带头叩首,后面的战士依言叩首,而战士后的部落人也跟着叩首。
“二拜山,叩首!”
后面战士与部落人依言跟着族长一起叩首,直至一跪三叩,行三跪九叩之礼结束。
山高喊道:“献血!”
说完带头用随身石刀割破中指,就着流出的鲜血,在身边准备好的石头上画上山的巫纹。
战士们也同样割破手指,在提前准备好的石头上画出山字的巫纹。
山起身高喊:“送祭石!”
说完虔诚的抱起刚刚写着山巫纹的石头,大步向山上走去。
身后是抱着写着山巫纹石头的战士,一队队的跟了上去。
战士们走完是其它的部落人抱着自己或大或小的血石跟在队伍的后面。
长长的队伍安静的向山上蜿蜒而行。
队伍行至山上的祭祀地,山巫已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上。
一身白色羽衣垂地,头顶五彩羽冠,两鬓各四条白色长辫重于胸前,与涂了雪白的脸相映,望着让人心生恐惧。
手持一根高过头顶的黑色的巫杖,杖头上五支彩色飞羽随风飘扬。
山带着战士围绕高大的祭坛转了一圈,把手中的祭石小心的靠着祭坛前放好。
巨大的祭坛呈金字塔形,不过削去了顶,四个面正对着东西南北。
每一边长约百步,是用石头为骨,土为肌,一层层夯实而成的。
现已有九十多层,每一年的祭祀,祭坛就多出一层,当达百层时就会封顶,形成一个完整的金字塔。
看看这座祭坛四角的方向竟然各有一座封顶的金字塔形祭坛。
巫高声喊道:“献祭石!”
山带着战士手捧用自己鲜血写着巫纹的石头,登上祭坛。
把祭石呈山纹样摆在祭坛正中央,每块石头都有固定的位置,似乎早就经过演练一般。
“献祭血!”巫高声喊喝。
山带头来到山巫前的一个大石碗前,用石刀割开手腕,殷红的鲜血滴到盛着多种粉沫的石碗中。
随后是三个头领,接着是战士。
当所有人都把鲜血滴到碗中,巫用一支手臂长的骨棒搅拌着,并不时的加放一些奇怪的粉沫,使碗里变的粘稠。
山半跪半蹲在巫前,巫伸出食指与中指沾了石碗中的液体,在山的额头上划了一个山纹。
山起身站在石碗前,大头领蹲在前,山依次在岭及其它头领的额头上划了巫纹山纹。
头领划好后,战士们排队跪下,接受族长的山纹。
几百战士,划了好长时间,但山每一个都划的一丝不荀。
剩下的被人连石碗一起抬走,由家中长者给孩子们画在额头或身上,传说祭血是战士勇气与力量的凝结。
用祭血画在身上,不但能趋吉避凶,还可以让人具备战士的勇气与力量。
随着山巫低声吟唱,战士们也开始吟唱古老的预言歌谣。
那是部落里小孩子从小就吟唱的歌谣,直至整个祖山上的人都在跟着吟唱。
天灾降,神兵现,百族灭,一族兴,大风起,镇四方。
天灾降,神兵现,百族灭,一族兴,大风起,镇四方。
风站在人群里,竟也不自觉的吟唱起来,这个古老的几百祭的预言歌谣。
祭坛之上,祭祀过程纷繁复杂,山巫不时的如大鸟般跳着巫舞,风真怕她体力不支跌倒在祭台上。
祭台上能留下的都是战士与部落长者,除了女战士,女人与孩子是没有机会上去的。
雷已是战士,跟在台上的队伍里,而云则跟在巫的身边,如小侍女一般的帮着用勺子装祭水画巫纹,帮巫拿着各种东西。
风却只能与其它的孩子站在下面看着,只有参加过成人礼的人才有资格参加祭祀,风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孩子。
所有人都看着祭台,风百无了懒的看着,上面没什么好看的,各种奇怪又隆重的礼节看的眼睛发酸。
只有那一身白裘的云儿,如一朵洁白的肥胖云朵在祭台上飘来飘去的有些养眼。
风的目光随着云飘来飘去,神情有些恍惚。
当天空的两轮圆月合并在一起时,天地似乎一下的亮了起来。
风竟然看到了平时晴空时,都不能看到的远山。
就象在黄昏里看书,突然打开了台灯,一切在眼前清清楚楚。
风甚至能看到祭坛上云儿的呼吸时鼻翼的扇动。
这种明亮维持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过去了,之后天地似乎一下又开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就在风寻找刚才那种突然明亮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时,祭祀已经完成了。
大巫已在云的陪同下下了祭坛,而族长山则带着战士运土把祭坛加高了一层,把那个摆成山纹的祭石埋在里面。
高呼着:“青山不老,护我山族!”向下走去。
雨带着风儿迎上大巫,看的出来巫非常的疲惫,这么长时间的祭祀。
即使年青人也会感到辛苦,更别提巫这样的老人了。
雨接过沉重的巫杖,搀扶着巫向山上的祖洞走去。
看着母亲与巫走了,风见妹妹脸色有些难看,就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你也很累吗?”
云叹了口气道:“祭祀上大巫作了占卜,结果巫没有说,但感觉并不好,我靠的近只隐约听到巫小声喃喃有天灾的话语。”
“还有谁知道?”
巫只对父亲使了个眼色就过去了,除了父亲估计没人知道这事。
风想了想,山林里能有什么天灾,大雨?旱灾?火山?地震?
自然界里好象也就这些灾难了,最严重的就是火山,地震。
不过看看这周围的山哪个也不象火山。
地震?即使从祖山到狩猎场感觉也不象是地震带,那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天灾了。
占卜占卜,就是心里安慰的东西,不用在意,想到这就笑着说,“天灾就天灾吧,反正我们也无法控制,还是去玩吧!”
两人向山下广场走去的路上,风突然想到妹妹也未成年,没有参加成人礼,却一直在祭坛上还随着大巫主持祭祀。
就问道:“大巫是不是想让你将来也成为部落的巫?”
云想当然道:“山家每代女人中必有一位巫,这代人中只有我一人,你说呢?如果老山巫去世,那我只能接替她的位子了。”
“不应该是母亲吗?你还未成年呢?怎么作巫。”
云叹气道:“母亲是外人,作不了巫。”
风愣住了,难道说只能是有山家血脉的人才能作巫?
这原始的部落还这么讲究血统,母亲是外人?太搞笑了吧?
风愤愤不平道:“山巫也是事多,我觉得母亲才最合适。”
云看了风一眼道:“不是不让母亲作,是母亲不想作山族的巫。”
风笑道:“也是啊,在家多好,天天住山上的祖洞谁愿意啊!”
忽又吃惊道:“你作巫后,是不是也只能天天住在上面啊?”
云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成为巫有好多限制,光看那一大堆的巫纹记录就烦死了,真希望老山巫好好活着,这样我就永远不用担心作巫了。”
“作大巫也没什么不好啊?如果我作大巫,就天天往祖洞里一躺睡大觉,饿了就喊,云啊!给我拿吃的来,累了就喊,云啊,帮我捏捏肩。”
“臭美的你啊!”
云笑着举起手就来打风。
风笑着跑向山下,云在后面追了过去,兄妹俩笑闹着跑下祭祀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