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会一件接着一件找上你,但坏事会。
当程婉拿着他与木森的照片甩到他面前时,程斯耀大脑是空白的,他从没想到程婉会找人监视他。
他更多感到的是屈辱。
到底谁更偏执?
又是重复的车轱辘话。接连的熬夜复习,再加上重感冒,程斯耀觉得地在旋转。
每当这个时候,尤其想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太太。
程婉指着那些照片说道:“我是在对你负责。”
程斯耀低头看着其中的一张,“你知道怎么最负责吗?”
“别把我生下来。”他呼吸急促,头部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头部的颤抖逐渐移到全身。
程婉看着此时的程斯耀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让程斯耀在地板上躺平,然后快速联系医院。
直到去医院的途中程斯耀也未能止住颤抖,医院说这是轻微的心理病—-焦虑症。
张智平与程婉谈了一个晚上,隔天程婉没出现在程斯耀面前。
程斯耀不愿意说话,他躺在病床上背对着张智平。
在医院的几天,程斯耀就与张智平说过一句话,请他帮忙回家拿一下书包。
竞赛前一天,极力推脱了张叔的好意,程斯耀独自坐上了高铁。
郑以卓在微信上问他今天几点到,他去接。
S市不是陌生的城市,是他曾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程斯耀回道:哥,你忙吧,我自己可以。
郑以卓:刚好下午没什么事,正好想提前见到你。
程斯耀拒绝的话都打在了对话框,又一个一个删掉。
程斯耀:下午三点十七分。
完全破防。
程斯耀出站后,在车站拐角处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郑以卓。
他穿着一件黑色及膝羽绒,还戴了一条灰色围巾,整张脸埋在围巾里。羽绒服很厚,他的胳膊贴不到两边,微微张开,越看越有点像笨拙的小企鹅。
“哥。”程斯耀喊了一声。
郑以卓把脸从围巾里抬起头,望向程斯耀。
他跺跺双脚,缓缓略有僵硬的双脚,紧接着向他走来,“冷不冷?来把书包给我。”
“不冷,不沉。”程斯耀迎着他走过去,回答道。
“怎么不冷。”郑以卓把在口袋里捂热的双手放到他露在外面脸颊上。
“感冒还不戴个口罩。”郑以卓数落他。
程斯耀吸了下鼻子,一小丝冷空气被他吸进肚子里。
“忘了。”他呆呆地回答道。
捂了几秒后,郑以卓放开手,“走走走,去车里,那里暖和。”
他三点就从车里出来,生怕程斯耀找不到他。S市的自然空调制冷系统实在给力,只在外头站了小半个钟头,就冷的受不了。
程斯耀行李带的很少,郑以卓问他生活用品带的怎么样。
“酒店有的。”他书包里只有学习用品。
“谁告诉你住酒店的?住我家。”
程斯耀本来靠在椅背上,听到这话扭头看向郑以卓,“啊?”
“啊什么啊?生病住什么外头,一会儿去超市买个牙刷什么的。”
从坐上车后,郑以卓数不清程斯耀吸了几次鼻子,听那声音鼻音也是重的厉害。
郑以卓家里有新毛巾,上次超市打折囤了不少,占了一个格子。
程斯耀选贴身衣物的时候,郑以卓就站在他后面,耳垂热得厉害。
他在心里悔不当初,奈何时间无法倒流,他与他放在房间里的内裤说拜拜,如果你们此时能飞到我包里,那是最好。
那么,他就不用在心上人面前拿着烫手山芋似的新内裤。
郑以卓在家里给他熬了一小锅冰糖梨水,火上还用小火煨着山药薏米粥,到家刚好熬好,热气腾腾。
“我妈经常在家说我手笨是吧?是实话,这可没她老人家做的好吃。”郑以卓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给他放到桌子上。
程斯耀穿着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怎么看怎么不适应。听到郑以卓的话抬头,看着那碗粥笑道:“看起来和阿姨做的没差。”
郑以卓看着程斯耀一身黑,到脚上反而出现了一个亮眼的粉色,这么不搭的画面让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颜色委屈你了。”
程斯耀抬起脚仔细看上面的那只小兔子,他撇到郑以卓那双蓝色拖鞋,上面是一根胡萝卜,配套的情侣拖鞋。想到这里,他反而没那么抗拒。
郑以卓看到程斯耀吃下一碗粥后,才放他去房间学习。
他则开车去医院,路上周母打来电话问程斯耀的情况。
程斯耀一住院他就知道了消息,中间有个周母,想不知道也难,但他一直没打电话询问本人。程斯耀很能藏心思,若他不想说,他能找出一百个理由来搪塞。
人与人之间就会有些致命的吸引力,这些丝丝绕绕隐在我们看不到地方纠缠不止,等到本人反应过来时,早已挣脱不得。
郑以卓曾对周母说:“斯耀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我还真希望斯耀是我小儿子呢。”
周母的话一语中的,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成真。
郑以卓在家买了两瓶秋梨膏,程斯耀拿它泡了好几杯水喝,结果到晚上七点左右他有些闹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秋梨膏的缘故,他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倒进了水池里。
正准备拿钥匙出门买药时,郑以卓回来了。
看他出门的打扮,郑以卓问他:“要出去?”
“我有些闹肚子。”
“反酸水吗?”
郑以卓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去药盒里找药。
程斯耀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反,不敢打嗝。”
“大概是凉着了。”郑以卓下结论。
肚子也胀得难受,程斯耀在沙发上坐不住。
郑以卓接了杯热水,连带药一起递给他。
“不是喝秋梨膏喝的吗?”程斯耀问。
郑以卓这才去看那两瓶秋梨膏,“哪能呢?先喝药,一会儿我给你揉揉肚子。”
程斯耀喝下药,听到这话又说道:“喝点热水缓缓就行,哥吃饭了吗?”
“看我这记性,你还没吃饭。下午的粥现在吃得下去吗?”
“不想吃。”
“稍微吃点,暖暖肚。”郑以卓从桌子的抽屉里给他拿出几颗糖放到他手心里。
又是那个橘子糖。程斯耀含着糖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看郑以卓在厨房忙活,凳子上还有他放下的垫子。
郑以卓在医院没吃饭,在家里又煮了几个速冻水饺。
程斯耀也吃了三四个,粥本来也就一勺,最后凉了也没喝完
见状,郑以卓拿来直接倒进了自己那碗热的里面,搅匀吃了。
动作顺畅,毫不忌讳。
程斯耀磕绊的说了一句:“哥,感冒是会传染的。”
“我体格好。”
“我体格也好。”程斯耀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吃完饭后程斯耀先去洗澡,在热水里泡了好大会儿,肚子稍微舒服了点。
洗完后,郑以卓也去洗澡。先前没觉得什么,等他出去喝水时听到于是传来的哗啦声,程斯耀不可抑制的脸红了。
不敢多听,手忙脚乱的回房间去,水也忘了喝。
郑以卓带着一身水汽来到程斯耀房间,看到他正在做物理题。
因为明天要考试,郑以卓让他早点收拾睡觉。程斯耀顺从的点头收拾东西。
等他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后,郑以卓还是没出去,程斯耀心想不会吧。
还真是,郑以卓坚决要给他揉肚子。
郑以卓是怕他明天考试再出状况。
程斯耀只感觉郑以卓那双带着温度的手,隔着睡衣在他肚子上揉搓、打圈。
郑以卓看到他的耳垂红红的,还有心思调侃,“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程斯耀真的很容易害羞,但这只是在郑以卓面前。
当郑以卓的手无意中碰到他的乳尖时,程斯耀不可控制的啊了一声。
任谁听到也不会以为是发痛的声音。
加上程斯耀因惊恐而睁开的双眼,耳朵全红了。
郑以卓早已没有了调侃的心思,双手离开他的肚子,给他整理了下睡衣又盖上被子。
少年微微蜷缩起腿部,好让下身的反应不那么明显。他背过身,不敢与郑以卓对视。
郑以卓此时有些尴尬,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人的生理反应,很正常。像是晨勃啊什么的,对不对,不要感到羞愧。”
程斯耀还是背着身子,他又说道:“我们小斯耀莫不是还没有和同龄人手冲过,脸皮这么薄呢?”
程斯耀听到这话扭头看他,哑着嗓子问他,“哥和别人手冲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