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杜振南的接待室里,走进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
她一坐到椅子上,就单刀直入说:“杜老板,帮我去收一笔债。”
代人收债,是杜振南这样的会馆,开展的主要业务之一。代人收债,就是有人赖帐,不肯还债,杜振南利用黑帮的力量,帮助债主去收回,从中收取代劳费。杜振南在这一类业务上,已经驾轻就熟,所以找他帮忙的人比较多。
“多少钱?少于十万元的业务不接。”杜振南看女人太年轻,不象什么有钱的大老板。
“放心吧,我懂规矩的。没有可能几千块钱跑这里来。”女人说。
“那好,三七分成。”
“行,我不跟你还价了,你把事办好就行。”
“说吧,欠债人是谁?”
“你听我说,杜老板。事情是这样的,我跟我的前男友交往了两年多。我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他身上,为了跟他在一起,我先后拒绝了两个男人的求爱。其中有一个男人爱我太深,从高楼跳下去,自杀未遂摔坏一条腿。我跟前男友恋爱的两年里,曾经两次堕胎,造成我子宫永久性损害,终生不能再孕。”
“为什么要堕胎,不生下来?”
“不是我不生,是他不同意生。说我们还太年轻,不适合当父母之类,一大堆一大堆的道理。我怕他离开我,只好听他的。”
“不想生就要注意好避孕。”
“跟他恋爱两年,我多大的牺牲啊。可是,你猜结果怎么着?”
“不用猜也知道,他抛弃了你。”
“对,没有错。你说人跟人的感情怎么就这么脆弱?他一句话没说,就和我中断了联系。我后来知道,他又相亲认识了一个女孩,现在就跟那个女孩同居在一起,而且宣布了,他们很快就要结婚。”
“这种事见得太多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落下一辈子病根,他把我玩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人,这太没天理了。我就去找他,要他给个说法。”
“有什么用?男人变了心,再也挽留不住的。”
“我不是要挽留他的人,就他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算回心转意,我也不会要他了。我就是说,起码的经济赔偿,他是应该要付的。”
“他肯定不愿意付钱,对吗?”
“是啊,我一说出要求,他立马一口回绝。我和他没有结婚,也没特意保留什么证据,到官府去都告不过他,我一个弱女子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来请你们帮忙。”女人开始伤心落泪。
“他到底有没有钱?要是没钱,找他有什么用?”
“当然有钱,他是个富二代,他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财产绝对过亿。要不是他有这样的家景,我也不会跟他恋爱那么久。我说实话,我交男朋友很现实的,没有千万身价的男人,我是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好吧,我听明白了。那你想要他付多少钱?”
“一百万不算多吧,我也不贪,就是拿点钱,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
“不算多。那行,这个单子我接了。对方叫什么名字,住址电话都写一下。”杜振南拿桌上的纸和笔推到女子面前。
女子提笔书写:“他叫柳飞洋……住址电话都写在这里。”
苏赞一直坐在旁边,听女人讲故事。柳飞洋是蒋小露的现任男友,不过苏赞此时是不知道的,何况他也记不得真正的蒋小露是谁了。
杜振南跟女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女人告辞离去。
杜振南便对向天异下达指令:“这个单子,你带几个人去做一下。”转头对苏赞说:“蒋小露,你也跟着去,让向天异带带你,多向前辈学学。”
“多少钱?”向天异接过写着地址的纸条问。
“两百万。”杜振南说。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涨了一倍,趁机敲诈柳飞洋一百万。他还挺有理,说对那种吝啬的负心汉就不要手下留情。
向天异便点了三四个手下,带上苏赞,乘上汽车,前往柳飞洋的住处。
他们到达那个湖中小岛的富人区,找到柳飞洋与蒋小露的豪华住宅,那是一栋红瓦白墙的三层楼别墅。
留一个人在院门外看风,其他人走进院子里,再按响别墅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帮佣,看样子正在屋里干活。帮佣半开门,站在门口问:“你们找谁?”
向天异没理她,一把将门推开,几个人一起冲进屋里去。
“喂喂喂,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帮佣大声嚷叫。
向天异一下掐住她脖子,凶狠说:“闭嘴,柳飞洋在哪儿?”
“少爷不,不在家。”帮佣吓得脸色青紫。
“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
向天异放开她:“站好了,不要动。”
帮佣重重点头,表示听话。
向天异对其他人招呼一声:“去楼上,每个房间搜一搜。”
大家分头行动,苏赞也上了楼。
楼上有一个房间是大卧室,苏赞推门走了进去。
他随便走一圈,观看房子里奢华的陈设。在床边柜子那里,他看见了一个小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屋主柳飞洋和蒋小露的甜蜜合影。
他看到蒋小露的照片那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心口上面似乎颤动了一下。他再拿起照片仔细看一看,怎么觉得里面的女人有一点面熟。但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应该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这会儿,另一个手下“红皮仔”,也走了进来,对苏赞说:“看什么呢?”
苏赞还专注在照片上面,没理他。“红皮仔”走过来,看着照片说:“哦,美女啊。好漂亮的女人,这姓柳的挺有艳福。”
“这女人是不是什么电影影员?”苏赞询问。
“影员?不是啊,怎么这么问?”
“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
“啊,这没什么奇怪的,漂亮的女人,都有很多相似点。你一定是见过太多的美女。”
“红皮仔”说话时,从柜子抽屉里拿了一条金项链,悄悄塞进自己裤袋里。苏赞看见一把夺过,扔回抽屉:“我们是来收债,不是来做贼偷东西。”
“红皮仔”不服:“你一个新来的,管得着吗?我就要拿。”他又伸手到抽屉去。
苏赞一下扣住他手腕,扭到他身后,然后用力把他推出房间。“红皮仔”心知打不过他,不服不行,只好乖乖下楼去了。
苏赞把照片放下,也离开了卧房。
整个房子都搜遍,空无一人。帮佣没有说谎,柳飞洋确实不在家。
向天异又拿屋里电话打柳飞洋手机,也没打通。
他们只好暂时放弃行动,改日再来找他。几个人就此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