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大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城内时常吹来热风,让人心烦气躁。
严冰满脸欢喜地走出牢房,暖风拂身,身心舒畅。
“走吧。”一个差官说道。
走向木笼囚车,很配合地进入车里;差官上锁,马拉囚车开始游街。
囚车前有四人,四人敲锣,头前带路;囚车后有六人,他们主要任务是看管囚犯。
一行人敲锣喊号:“抓住大盗严冰,为彰天府威严,游街三日,以示众人。”
老百姓听说是贼,手里不要的东西全都扔向囚车。
严冰心里高兴,昨天晚上洗了热水澡,换上新囚衣,今天如约游街,确定自己活命有望;当地百姓什么反应,他不以为然,扔在身上的东西又不是刀片,打不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感觉不错,多来点。”
一个差官小声嘀咕:“呸,贱种。”
“爱骂不骂,我都受着。”
车队出牢房上主街,按照街道巡城,每到一地,老百姓反应都一样。
呈府大厅内,连贝居中而坐,守府将军魏狐岭闭目养神,彭师爷端杯喝茶,樊和泰时刻保持警惕,分派人手保护大厅,雨初晴、吴修良一边站立,马大花在大厅里遛弯。
约一个时辰,有人进厅来报。
“启禀两位大人得知,队伍已过麻舟家。”
“引尘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
“好,再探再报。”
又一个多时辰,第二人来报。
“启禀大人得知,东门集会地有异动。”
“有何异动?”
“卓涛退房出客栈,带人走向城内。”
“告诉魏狐山、钟正,继续监视。”
“是。”
又过一个多时辰,第三人进入大厅。
“连大人,招工营葛岳退房,并且派人尾随囚车。”
“告诉朗将军和简顺,不可轻举妄动。”
就这这时,两人同时进府。
“启禀大人,迎阳驿站虞北河带人入城。”
“报,张家村秦原带人入城。”
“继续监视。”
还没一刻钟,第一个报信人又进大厅。
“大人,引尘消失不见。”
连贝想起严冰招认内容,不用说人借融土符印逃脱。
“派人去萧家粥铺报信,让萧仪做准备。”
“是。”
刚过午时,哨探继续通报。
“启禀大人,董家酒楼打手和董家镖局镖师连同明真和尚等小贼离开酒楼,何捕快已派人跟随;另外抓住个掉队小贼,叫汤准。”
“不是说过先别动手吗?”
“这个,他……可能这小子早上没吃好,正赶上跑肚上厕所,何爷说不拿白不拿,就拿了。”
“带上来。”
问过话,没什么新鲜,只是收到信息,提前做准备。
审问后,把人压入大牢。
又半个多时辰,一人飞身窜入厅内。
“大人,有异常。”
樊和泰把人带到连大人面前。
“老梁啊,说吧,什么事?”
“靡烟楼异动,白衣公子带人出楼,屠高格在队中;洪家茶馆异动,那女子已到囚车队。”
“这两队人都是谁?可查清?”连大人问道。
“未查清。”
“再探。”
老梁走后,马大花上前拱手施礼:“大人,我知道一个啊。”
“你知道?”
“那白衣公子八成叫敬如宾,屠高格就是他派来的。”
连贝想起之前事,对敬如宾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如此说来,多半是友非敌,此队无忧,和泰,别让人伤了和气。”
樊和泰接到命令,出门口哨传令。
天到酉时,外面传来信息,人已押送刑场。
“摆轿,刑场问话。”
命令出,众人出府。轿前十人,十人都是樊和泰精挑细选的;连贝稳稳当地坐在轿中,轿子左面天府捕头樊和泰,轿子右面外府捕快马大花;雨初晴、吴修良混在后队。魏狐将军和彭师爷留在府里保护流火萤疫。
不到一个时辰,来到处刑台,台下围观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凌朔来的山贼、头领,混在人群,他们心思各异,有人想杀人,有人想救人;天晨府差官扮做百姓同混人群里,他们等待命令行动。
队伍到来,人群自动闪开道路,前面人驻步,后面人停下。
马大花掀轿帘,请出连大人。
连贝头前带路走上监刑台,落座后,随行人员分立左右。
府呈大人看看天,换做冬天早就黑了,现在还是大亮。往台下看,人山人海,还很吵闹。
闭目深思一阵,叫人带上囚犯。
处刑台口,一披头散发身着罪衣的年轻小伙来到台上;人走动,脚链摩擦台板,发出声响。
严冰想起昨晚交代,知道该怎么做。
“大盗严冰,拜见大人。”
“怎么样?现眼的滋味不好受吧,说,图到底在哪?今天有无招对?要是无招,明天继续。”
“大人呐,我真不知道,该还的我都还了,该说的藏地的我都说了,这些我都认,可是没有的事我怎么承认呢?难道大人要当百姓面严刑逼供?”
“来人呐,给我打。”
两人拿来大棍,狠打二十。严冰咬牙挺住,他心里明白,这是连大人帮他圆词,要是让来人知道自己什么都招了,杀自己的人更多。
刚才往台下看,隐约看见葛岳和葛东,不知道他们此时是何想法。
他要紧牙冠,一个字不说。
二十棍打完,重新把人带到台上。
“严冰,有招无招?”
“无招啊,没有的事,说什么?就算我说也是假的。”
连贝令签掷地:“再打!”
又两人拿过皮鞭,往他身上抽二十鞭子。
严冰忍痛,第三次回到刑场,说的话和前两次一样,无招。
底下凌朔来的贼头心里暗竖大指,想不到严家公子嘴这么严,不用说什么都没招出,看来引尘话不实啊。
当打完第五次时,有一人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人飞身跳到台前,抽出随时佩剑,宝剑直指台上。
“兄弟,好样的,不枉我走这一遭,愚兄来救!”
樊和泰上前:“来者何人?”
“你们不知道吗?我就是虞北河。”
听见虞北河报名,秦原嗷叫一声同到台前。
“兄弟,休要担惊,少要害怕,小兄到了!”
严冰歪头看,这俩人都见过,都是修锋门下同门俗家弟子,大师兄虞北河,二师兄秦原。时过境迁,二人离观七八年,没想到他俩能来。
“两位师兄,救命!”
秦原抽出怀里宝旗,掷于空中,同时轻捻口诀,霎是狂风大作。
老百姓看到劫刑场,纷纷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