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时候？”
“你发烧的时候。”
“哦哦哦，想起来了。”许陶陶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甘示弱，“就那一次，哪有我多，在学校的时候，我给你做过饭团，包饭，小蛋糕……”
“以后我多给你做。”
“我想吃什么都行？”
亦清点头的时候脸有些红，许陶陶突然醍醐灌顶，“梅亦清，你是在表白吗？”
“是，但不够正式，下次我……”
“不用下次，这个就很好，我答应啦。”亦清的话没说完就被许陶陶打断。
梅亦清无奈，“你能不能要求高一点？”
“对于喜欢的人，我一向没有要求。”许陶陶把空碗向亦清跟前一推，“添饭。”
喜欢两个字短暂地蛊惑了亦清，他听话地接过碗，但刚拿起勺就反应过来，“你过来这一路都没吃东西？”
“想着前方有秀色可餐，途中的食物就一点吸引力都没了。”许陶陶笑眯眯地看着亦清舀饭，内心满满的甜简直要溢出来。
赤裸裸的甜言蜜语攻击下，梅亦清只得以叹气代替了对她的说教。
吃完饭亦清打好水送她回屋洗漱，自己收拾完碗筷过来敲门，“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许陶陶草草洗漱完，被北方的寒气冻得哆嗦时，梅亦清带着电暖炉回来了，“家里只有一个在奶奶屋里，晚上先用这个借的凑活下，明天去买新的。”
许陶陶被亦清的话提醒，突然意识到自己过来后太过激动，完全忘了亦清奶奶，“对了，我还没去见奶奶，光顾着和你说话了。”
亦清很温柔地笑了，“奶奶睡得早，你过来前就休息了，明天再见。”
许陶陶心中大定，自觉没有失礼，笑眯眯地看他摆弄电暖炉，“你把别人的借过来，人家怎么办？”
“说是晚上烧炕，屋子暖和，睡觉时用不着。”
亦清插好电打开开关，又把电暖炉往床跟前推了推，然后按了按床褥，“有点薄，也没买电热毯，晚上得遭罪了。”
许陶陶环顾屋内，“这是你的房间吧？”
亦清点头，跟她解释，“家里就两间屋子能住人，另一间奶奶住，只好委屈你住这间，不过床单被罩都是今天换的，大年三十都要换新的。”
许陶陶不以为意，“你住的时候褥子也是这么薄，也没有电热毯，你住得了我也行。”
亦清把被子压严实了些，“你不一样。”
许陶陶打了个呵欠，“哪有那么娇气。”
“困了就睡吧。”亦清温声道。
“不要，我想和你聊聊天。”
“想聊什么？”
“你来挑话题”，许陶陶歪着脑袋，“每次都是我说你听，不公平。”
亦清想了想，“青秀杯的事是我不好，以后……”
“打住打住”，许陶陶赶紧叫停，“这件事你已经做很好了。”
亦清有些困惑，“那为什么……”
许陶陶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现在想来，这个原因简直愚蠢至极，全怪自己的胡乱猜测。她低头扯着被角，很是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和田浅一起给奶奶买衣服，你还抱着她女儿，以为你已经结婚生子了，想着你妻儿环绕还要来招惹我，我就……”她越说声音越低。
梅亦清愣了下，然后笑出声来。
许陶陶恼羞成怒，瞪他，“笑什么笑！都怪你。”
梅亦清止住笑，抓过她扯着被角的手，“所以，你发现真相，就来找我了。”
许陶陶被他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低眉顺眼地点头。
梅亦清捂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声音从开怀变得滞涩，“怎么不穿厚点再过来，或者让我去接你也行，手这么凉。”
许陶陶没心没肺地回了句，“我听田浅说完实情，恨不得飞奔过来，哪里还有心思管衣服厚不厚。”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亦清又红了眼眶。
逗亦清高兴几乎已是刻进身体的本能，许陶陶脱口而出，“再说，穿厚点就不好看了。”
“你……”梅亦清摇摇头，有些无语。帮她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自责道，“怪我。”
“你不要什么都怪自己嘛，年前是我单方面误会你，单方面不理你，你很无辜的。”许陶陶试图让他开心。
梅亦清抬头看她，“我不无辜。我犹豫不决，未能明确表明心意，这才让你胡思乱想。”
许陶陶抓住关键，“你犹豫什么？”
“我知道自己可能不能给你最好的，所以，一直在靠近和离开间犹豫。”
许陶陶大急，“你怎么能这么想？”
梅亦清帮她笼了笼被子，“我背负的东西太多。”
许陶陶着急地打断他，“我都听田浅说了，我不在乎的。你要报答田浅家人，我陪你一起。”
“不是报恩的事。”梅亦清缓缓道来，“曾经，我以为满足田叔叔他们的愿望，就是报恩。后来才慢慢明白，违背本心的报恩并不真诚，也不见得对大家好。想通了，做起来就不难了。这些年，我通过一些方式慢慢回报了些，田叔叔他们很好，一直在拒绝，只盼着我时不时看顾些田浅。所以，我把房子买在同一个小区。”
“不是因为报恩，那是为什么？”许陶陶不明白了。
“你太好，身边也有比我更好的人。我若冒失，不但可能毁了你的幸福，更是辜负师恩。”
“幸不幸福，我说了才算。”许陶陶很坚定，“我只知道，每次误会你要和别人在一起，我都特别伤心。当年，我听说田浅是你的未婚妻，本就难受得不行，你还那么维护她，为了她凶我。”明明以前那么伤心的事，如今说来，却是娇嗔大于埋怨。“后来我就出国了，出国后你不联系我，我就忍着不联系你，毕竟走时你都不愿意来送我。我也不敢和同学联系，深怕一联系就忍不住打听你的状况，更怕别人告诉我你结婚了。”
“我去送你了。”梅亦清罕见地插了话。
“真的？”许陶陶腾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真的。”梅亦清给出肯定的答案后，触及许陶陶的眼神，又细细解释道，“我知道得太晚，赶到机场后又浪费了些时间。你可能不知道，我工作前没坐过飞机，对机场不太熟悉。最后只远远看到老师和叔叔的身影，那会你应该已经登机了。”
许陶陶一听梅亦清说到快毕业还没坐过飞机，对自己的委屈立马败给了对他的心疼，“没事，以后我带着你坐，我从小跟着我爸妈飞过好多地方，不过飞机也没啥好坐的。”
梅亦清没想到话题会偏到坐飞机上来，心中一片柔软，“好，你带我坐。”被这片柔软驱使，他不自觉地道出另一件原本并没打算告诉许陶陶的事，“再后来，叔叔出事后，我去国外找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