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越泽冷笑,“真是能耐,几次三番为同一个人寻死觅活,许陶陶你真是越发出息了。”
“我是心情不好,但没有寻死觅活。”
邓越泽哼了一声,接着问道,“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梅亦清打电话。”
“你别打”,许陶陶抬起头来,“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他把你怎么着了?”
“没怎么着,是我自己想清楚了。总之,你不要和他联系,”许陶陶停了几秒,“我也不会再和他联系了。”
“你确定不说?”
许陶陶点头。
“好,好的很。”邓越泽坐直身子,翘起二郎腿,“哥哥和你做个交易,我可以不管具体原因,也不去找梅亦清,但你得答应我的要求。”
“什么要求?”
“电话随时开着,哥哥的电话一个不能漏。你自己不能有任何事,磕着绊着也不行。要是你不听话有个什么不好,别怪我全算到梅亦清头上。”
“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想清楚,想明白就好了。”
“你那脑袋瓜还没芝麻大,我不抱期望。哥只看结果。只要你好,大家都好。你若是再来这么一出,我要做什么可不会提前跟你报备。”
“不会了。”
邓越泽依然很是不满的样子。
许陶陶转换话题,“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瞬间点着了火药桶,“阿姨登机前给我打电话让我注意点你,老子挂完电话就开始找你,找不到连夜开车赶回滨城,你倒好,猫在被窝里修仙。”
许陶陶继续转移话题,“你从外地赶回来的?工作要不要紧,是不是要再赶回去?”
“赶什么赶,老子两天没换衣服,一晚上没睡,还赶,不累死也得臭死了。”
邓越泽既讲究又嫌弃自己的样子,狰狞中有点莫名的喜感,许陶陶垂下头提了提嘴角。
邓越泽的声音却软了下来,“笑,你还有脸笑。”
“你回家休息吧,我没事了。”
邓越泽看了眼腕表,“哥哥还真得回趟家,要不赶不上了。”说着站起来勾勾手指,“你,起来,跟我走。”
“去你家吗?不去了,我妈快到了,我要去机场接。”
“巧了,哥哥也要去机场,捎你一程。”
许陶陶跟着邓越泽回家,邓越泽听说许陶陶把车撂在商场,便说找了人去帮她拿。经过昨天的风波,许陶陶对那间商场有强烈的抵触,老老实实地交了车钥匙给邓越泽。
回到家中,邓越泽让她在外面等,“你别进去了,去了我妈又唠叨,我赶时间。”
许陶陶在车里等他,没过一会,他一身精英范地出门。
许陶陶看着他的打扮,“你穿这样,坐飞机不舒服吧?”
“谁告诉你我要坐飞机了?”
“那你去机场做什么?”
“接人。”
“谁能劳你大驾专门去接?”
邓越泽给了我一个懒得告诉你的眼神。
心情的黯淡暂时被好奇冲散了些,许陶陶又打量了邓越泽一遍,“收拾得这么刻意,是去接女士?”
邓越泽不置可否。
她继续猜,“应该还是位年龄相当的美女。不对啊,你不是在和辛梓涵传绯闻吗?去机场接其他人,万一被别人看到不会太好吧。”
邓越泽连眼神都懒得给我给了。
许陶陶灵光一现,“你是去接辛梓涵对不对?”邓越泽的神色佐证了我的猜想,“你们是专门安排的,还是你自己要去接?”
“当然是安排好的,接机这种破事谁耐烦做。说起来还要拜你所赐,姑奶奶。若不是你,我本来这会刚好乘机从外地回来,顺势在机场表演一番。你这一折腾,哥哥只能一脸菜色地入镜了。”
许陶陶的气势弱了下来,“对不起,害你连夜开车回来。”
“得得得,别来这套。”
正说着话,邓越泽的电话响了,甫一接通,辛梓涵助理的声音火急火燎,“邓总,您怎么还没到?飞机已经降落了。”
“马上到。”
助理的电话应该是被辛梓涵拿了过去,“邓越泽,拜托你有点合作精神。若我要下机等你,媒体说不定怎样写,还不如不演这场戏。”
“抱歉抱歉,我这就到,一定赶在你出来前到达指定地点。”
对面挂了电话。邓越泽有些烦躁地将车怼进停车位,一边扯安全带一边跟许陶陶说,“陶子,哥得抓紧过去了,你在这等一会,取你车的人马上到了,我让他陪你去接阿姨。”
“你快去吧,我自己和他联系。”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许陶陶点头答应,邓越泽打开车门大步离开。
等她进入机场时,邓越泽已经接到辛梓涵。媒体和粉丝簇拥中的两人,含情脉脉,举手投足间俱是温柔。邓越泽手里拿着一大捧不知谁替他准备的玫瑰,辛梓涵攀着邓越泽臂膀仰头说着什么,邓越泽一边护着她走、一边倾身含笑听着。周围粉丝的起哄声此起彼伏,记者们不断按着相机快门。
许陶陶远远地站着,目送他们一起上车离开。心中突然通透了些。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目标,并为之努力拼搏。至于男女之情,上佳者应该能促进人生目标的实现;中等者至少也该与目标的实现兼容;末等者不仅阻碍目标实现,更耗人精气、毁人心智。
邓越泽和辛梓涵,都是目标坚定的人,一旦发现身边暂时没有获得上佳感情的可能,立马退而求其次,主动寻找不影响自身发展的解决途径,即便逢场作戏也要避免被末等感情裹挟。
而自己,与他们相比,显然要糊涂得多,这么多年,屡次陷在与同一个人的纠缠中,不仅被欺骗、被伤心,更被动改变人生规划、影响工作状态。
对于这般末等的情感纠葛,最合适的处理,不是不甘不愿地非要寻个答案,而是利落果断地抽身舍弃。她想,自己可能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