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不惹麻烦,不生事端,相熟之后还会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比如,周母从不知道程斯耀还会包饺子。
本来周母一个人擀饺子皮捏饺子,周母不喜欢超市卖的饺子皮,她喜欢自己动手,觉得这样才算是正儿八经儿的手工大馅水饺。
程斯耀回到家后想随便煮点饭吃点,毕竟也不是不会做饭。
刚把水放进小锅里,门铃响了。
周母双手沾满面粉站在门外,她热情地说道:“快来,今晚做了茴香肉饺子,一口下去香得哟。”
这时候再说拒绝的话那真是大煞风景,程斯耀关掉火,拿起钥匙与周母一同过去。
看到周母自己一个人忙活,程斯耀去厨房洗干净手,然后坐到凳子上擀饺子皮。
周母刚包好一个饺子,看到程斯耀还能单手擀皮。她拿起程斯耀擀的面皮,周围薄中间稍厚,恰到好处。
周母惊奇地说道:“谁教你的啊?”
程斯耀碗里捏起一点面,撒在面板上以防粘连,他回道:“我外婆教会了我很多,我还会包饺子呢。”
“就是不好看。”程斯耀又补充道。
他拿起一张饺子皮,放上肉馅。先从中间开始捏,然后再合上两侧,放在两只手的拇指边,一用力就成了一个圆嘟嘟的饺子。
周母看着程斯耀包的饺子,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在夸赞他的手艺。
程斯耀被夸的不好意思,不怎么包饺子,擀面皮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手酸就休息会儿,自家吃呢,不着急。”
“嗯,好。”程斯耀擀完板上的最后一个小面团,放下擀面杖看着周母包饺子的手法。
“你那个哥哥呀,手笨的可以。那饺子给我捏的四不像,还露馅,煮出来一锅开口笑。”
“哥是医生,拿手术刀,不笨。”
“吃饭上照顾不了自己,怪操心的。”
周母捏好手上的饺子,抬头看了眼时间。“我先去煮上水,马上就吃饺子咯。”
面板上还剩十来个面皮,程斯耀拿起面皮捏了起来。
丑归丑,但总归不会像某人煮一锅露馅饺子不是。
周母在厨房接了个电话,听到内容程斯耀判断是郑以卓打来的。
“斯耀还会包饺子呢,圆嘟嘟的怪可爱的。”
“让我看看小斯耀包成什么样了。”
周母拿着手机从厨房出来,拍了程斯耀的全身。
少年对着镜头笑得腼腆,恰好手上刚好一个饺子,便凑到镜头下让郑以卓看下。
“下个月是不是要来S市?”
周母将手机递给他,“你们聊着,我去下水饺。”
程斯耀将手上的面粉拍到围裙上,然后拿正手机,“嗯,是物理竞赛。”
“坐等我的田螺少年。”
程斯耀听的耳朵一红,他嗯了两声,然后走到厨房把手机递给周母。
“记得啊。”郑以卓还在那头确认程斯耀的答案。
“记得什么啊?”周母疑惑。
“斯耀过两天来竞赛,正好离我近,叫家里吃顿饭。”
“那你那里天气怎么样,到时候好让斯耀带衣服。”
程斯耀听着他们的话题转向自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看着周母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外婆。
程斯耀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郑以卓的取向,让自己打住那告不得人的心思。
曲曲折折上升下降,每次与他一讲话,爱意值会直接爆表。
他站在阳台边,微风吹在自己的耳朵上,好让耳边的热气下降。
与母亲挂掉电话后,郑以卓把程斯耀的备注改为了‘田螺少年’,再配上那酷酷的头像,真是越看越喜感。
木森知道他要去S市比赛时,激动地与他聊了半晚上。比完赛那天是周五,余下周六日又可以黏在一起。
“我记得学校这周不放假。”
“我请假出来嘛,你好不容易来一次。”
“你在学校呆着,我周六日有事。”
“啊,你就不想我。”
木森对付程斯耀的一个绝招就是磨人,通常程斯耀都会答应他。
别看程斯耀酷酷的冷着脸,可别怵,他是最好说话的。
“想,想。”程斯耀无奈说道。
要不是知道木森喜欢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程斯耀真要以为他是个gay了。
“我周五结束后去校门口看你,周六我去找我爸。”
木森消停了。
程思军知道他要来S市后,在比赛地点附近的酒店订了间。还想要与他呆一天。
程斯耀没直接拒绝,只是说到时候看时间。
兴师动众的,让程斯耀以为自己不是去考试,而是去旅游的。
第二天郑以卓发来一个pdf文件,里面是S市重点中学的物理压轴试题。
郑以卓:加油!
程斯耀拿着打印出来的A4纸,还未洗漱就在房间做起了题。
长时间的低头致使脖子酸的难受,他一抬头甚至都能听到脖子右侧咯嘣咯嘣的响。
慢慢活动脖子,刚才的响声把他给吓到了,他怕一个不小心把脖子扭断。
他整理试卷的时候突然想到还未回复郑以卓的信息。
他打开手机回复了个谢谢。
郑以卓看到消息的时间是23:44分,心想这孩子怎么还不睡。
郑以卓:早点睡,劳逸结合。
程斯耀把试卷装到书包里,看到郑以卓的消息,他选了个表情包回过去。
是一个小黄鸭不停点头的表情,上面有嗯嗯俩字。
酷哥也变可爱了。
郑以卓笑着收起手机,这是他值夜班的开心一刻。
与程斯耀呆在一起,亦与他聊天,这都会让他感到轻松愉快。
自己一个人生活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自己一个人倒也不准确,毕竟还有张叔与程婉。
张叔最近局里有个案子,几乎都不回家。回家也是换身干净衣服,然后与程斯耀说两句话,再急匆匆赶回局里。程婉更不用说了,平时上班,闲时怼他。
程斯耀在竞赛的前几天得了场重感冒,擦鼻涕擦的他鼻尖发红。做题做多了,便会头晕脑胀,连着吃了三四天的药这才稍微止住点鼻涕。
郑以卓与他视频时发现小孩儿怪可怜的。
一副病厌厌的模样,前段时间与他话多了点,一场病又回到原点。
原点即远点。
“多喝点热水,手边有药吧,你拍一下我看看?”
程斯耀照做,起身去茶几边给他拍下药的名字。
这些药是张智平买的,买了一大堆。
明明身边就有医生,程斯耀还是没咨询,就捡着喝了两样。
郑以卓给他调了药,然后又说:“到时候我去接你,别住酒店了,正好我家离得也不远。”
程斯耀在接通电话前喝了药,现在药劲儿慢慢上来,他盯着困意点头,其实也没完全听清那人说了什么。
若在他清醒时,他肯定不会这样麻烦郑以卓。
与他成长经历有关,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他的一条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