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花怀抱桃花饼大步流星往回走,趁给桃花饼之际分别提审二人,结果依然无进展。
又过五天,第十七次拿来桃花饼探监。牢房内严冰、吴修良二人各蹲一角,谁也没理谁。
“老严呐,过来尝尝这家。”
“趿拉……趿拉……”
脚镣声音慢响,严冰来到牢门处:“马爷,辛苦你了。”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牢里人咬几口,眼泪夺眶:“这家味道真像。”
“像就赶紧吃,赶紧吃。”
“唉!屠兄弟出头,我是不是没几天好日子了?马爷,你老实跟我说,这小子进我这间牢房,是不是彭师爷安排的?弄死我立个功,再招点什么东西出来,免除一死。”
“老严,早就跟你说过,人关到牢里万事皆休,在外面有利可图,进这铁门同命相连,你俩又没私人仇怨,谁也没把谁孩子扔井里,怎么会对你下手呢?想太多了。彭师爷如此安排,只为方便送饭。”
“不对不对,我琢磨不会这么简单,要不怎么有求必应呢?交个实底吧,我落什么下场?什么时候办我?”
吴修良抓起一块桃花饼打人脑袋上:“你好歹也是条汉子,不就是死吗?二十年后,还吃这么多饭。”
严冰怒目:“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拦路的匪徒,劫道的臭贼,以为攀上引尘就吃香的?呸,扒了你皮,里面都是贼臭味,你那两块臭肉,狗都不吃。”
“骂吧,我不在乎,比这难听的多了,不就问候祖宗十八代吗?我一笑了之;话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听闻你还叫引尘一声师叔,这家人,真热闹。”
“我就问你一句,我爹是不是把救我的事都交给引尘了,这老小子是不是两头骗?”
“严家大少爷,真聪明,要不就怎么就来我们几个?”
“该死的杂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这俩人在牢里吵,马大花坐在一边看热闹。良久,他开口问道:“有几天没查到引尘行踪,是不是离开天晨府了?你俩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东平府外白枫林,人肯定会去那。”严冰说道。
吴修良满脸不屑:“切,马爷,人肯定没出天晨县城,这玩意没死,道士能安心走吗?我听说引尘总去东门集市,你们到那蹲,说不定能蹲到。”
“放屁,人肯定会去白枫林!”
“行了行了,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你的话还没马爷屁有用,屁能听个响,闻个味,你说的话不如放屁;马爷,你们要是拿到人,我是不是头功?”
马大花眼珠转转:“嗯,有理,该记头功;来人呐,把吴修良的话如实转递府呈大人,让大人裁断。”
旁边狱卒说一声“是”,走出牢房。
吴修良哈哈大笑:“怎么样严冰,马爷现在听我的;我这全身都是贼臭味的人有机会活。”
严冰真急了:“马兄,他是一面之词,你怎么信他的?”
“老严呐,不是我信,是彭师爷愿意信,有过上次的事,他交代,你招认的事作为参考,吴修良的招认的或可一试;我不能违抗上令,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那是咱们哥俩私交,我自掏腰包。别的事,我真没法做主;天晨府又不姓马,你说是不是?吃点心吧,新作的桃花饼。”
良心丧于困地,严冰攥碎手里点心说道:“马爷,我还有一事,要是说出此事,不知道有无生路?”
吴修良眉毛高挑,后退两步:“现编?你当连贝是傻子?人家坐到府呈位置,能没几手?”
“滚蛋,我跟马兄说话,你管得着吗?马兄,你知道我,说出来的事有真无假。”
马大花表情为难:“这样吧,我记录一份,然后转呈连大人,至于信与不信,全靠大人裁断。”
“可千万绕过彭师爷,亲自交给大人。”
“是是是,我一定亲自呈送;来人呐,笔墨伺候。”
时间不长,两狱卒拿来垫板、笔墨纸砚,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研磨。
“老严,还有什么事?”马大花问道。
严冰说前抽自己俩嘴巴,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有这么一档子事,我师父修锋和引尘给梁迹、巴亮、祈武阳做帮手,目的就是为取流火萤疫、人面厉凤、灵石虬龙将、《蚀骨流沙图》和赤冰枪。”
“这个不是说过了吗?引尘目的不也是你师傅目的?”
“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怎么知道?”
“三伙山贼想杀官夺印,分占附近七府,自立为王!听说这事筹划好几年了。”
吴修良脑袋“嗡”地一声,差点晕过去;还好关入这间牢房,不然怎么得知骇人消息;想到当年情景,说不定就是其中一环。
马大花比较淡定:“那是你们凌朔事,说这个没用,我们要偷图的引尘。”
“是,这事是跟你们没关系,不过有两样东西和你们息息相关,就是《蚀骨流沙图》和流火萤疫。传闻参悟《蚀骨流沙图》里的秘密能召一万黄沙兵和三只断角黄沙虬,这些就是攻府底牌;如今图已到凌朔,我师父是否参悟不得而知;除去《蚀骨流沙图》,还有一样重中之重,就是流火萤疫,这疫火是交给现青鹰府守府主将郑泽龙的,目的是烧毁武库,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青鹰府,青鹰府是几伙山贼首刀处,为取流火萤疫,引尘肯定不惜一切代价。”
万没想到,严冰来燕腾有如此任务,路上只遇一劫,太万幸了。也是遇一劫,说明引尘不想让严冰活着回凌朔。
吴修良坐在墙角,感觉有人在他耳边敲锣,脑袋一直“嗡嗡”响。
马大花看两狱卒逐一记下,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
“一条路,引蛇出洞,拿我和流火萤疫引出引尘,他必杀人夺疫,到时候你们擒拿于他,能否放我?”
“你可够损的,先卖你师父,给你师父引祸,然后设计拿你师叔。”
“马爷,谁不想活啊,我有父有母,岂能死于异国他乡?修锋不过是我师父,不过教过我几天武功,又没有血缘关系;引尘名义上是我师叔,不过是一唯利是图的臭贼;要不是我父亲耳软心活,梦想我能建功立业,也不至如此。”
“够没良心的。”
“良心?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清仙府,良心都是夹在咯吱窝、踩在脚底板,摆正一点,利刃穿心。”
马大花整整小帽:“老严呐,再问你最后一句,能是真的吗?可别跟上次一样。我信你,那府呈大人……”
“绝对有真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