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个满载而行的战士归来,山招呼一声,也带着两个儿子回到湖边。
陶锅里的鹿肉已经熟了,喝着肉汤,吃着鹿肉,啃着肉干,这全是肉的午餐,不吃点助消化的榕叶,还真是难已下咽。
风一边往嘴里塞着榕叶,一边看其它人完全没感觉油腻的吃着肉,没有一个人象自己一样吃榕树叶。
风感觉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吃草的鹿,而别人都是吃肉的老虎。
饭后简单的休息一下,队伍就扛着一捆捆的箭杆,长矛等材料在首领的带领下回了营地。
到了营地,把所有带回来的武器材料,稍加处理后就带进洞穴里的一个石室。
风拿着手里自己带回的的弓材对父亲说,可不可以带回家。
山笑了,“新鲜的材料是不能用的,得阴干一祭后用才是最好的。”
风说,“那我拿回去祖山自己阴干不行吗?”
山笑着把风手中的弓材抽过来丢进石室道:“不用了,去外面等着,我们有上个祭的秋天收集的材料。”
一众孩子们在洞外等着,很快就有战士把一捆捆已经阴干好的箭榕苗等材料扛出洞穴。
原来部落每年都存起一批新的材料,再把阴干了一祭的材料拿来使用。
洞穴里有两个巨大的石室专门用来存放武器材料,就是为了交替着使用。
当风看到父亲左手是两棵上好的弓材,右手是棵上好的矛料时,不由得心花怒放,原来父亲每年都在为两人准备了足够的材料。
剥去干掉的树皮,里面就是又白又光滑笔直的杆子,比量好长度用石刀锯一环形缺口。
掰折,把从坏掉的箭上解下来石箭簇,仔细的绑在新的杆子上,再涂上树胶。
把收集到的羽毛从中间劈开,分成小段,呈三棱状粘在箭尾。
前后用藤蔓皮纤维制作的细线绑牢,再涂上树脂,这样一支羽箭完成了。
风还用食指挑起一支羽箭来测试它的重心是否平衡。
一旁早就完成一根长矛的呱唧,看着风那专心的样子,不以为然道:“你的箭已经是最好的了,没必要作的这个精细。”
“你看我的箭,我都把一娄装满了你才作出五支来,你不嫌麻烦吗?”
风瞟了一眼呱唧那只是在火上烧了一下后就直接在石头上磨出来的箭尖。
笑道:“你那种箭连厚一点的山兽皮都射不穿,射出一娄也不如我射出的一支管用。”
呱唧又看了一眼一旁正在精雕细啄一根长矛的雷,撇着嘴道:“你们山家人就是事多。”
山林里的叶子已变黄了,逐渐变冷的秋风一吹就从枝头掉了下来,被风卷起,如成群结队奔跑的兽群,呼啸着奔向远方。
只剩下杆子的野草,在风中瑟瑟的抖动着,那曾恼人的蝉鸣虫蛉也彻底的闭上了嘴巴。
蔚蓝的天空上,如水洗般的透澈,偶尔一两只因贪吃而迟走的肥鸭,焦急的叫唤着鸭群。
狩猎季结束了,战士们扛起象小山一般的兽皮包裹启程了。
就象一群行走的鸡蛋,排成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线延伸向远方。
留在最后的山,扫视了一眼昨天就完全封闭好的岩洞,及干净的不留下一丝痕迹的营地。
昂首对着不远的兽王山吐气开声,发出一长串的嘶吼,“吼吼吼——吼吼吼——”
一声震天的嚎叫声从从兽王山上传来,觅食的山兽四处奔逃。
山听得出,那声嚎叫中有一丝不舍,他又接着一声吼叫。
一人一兽的对吼,在山林里远远地传播。
过好大一会,终于一切恢复了安静,山吼的面红耳赤,喘着粗气。
停止吼叫后,山大步的向离开的队伍追去,一脸的喜悦,从与兽王的吼叫声中。
他听到了与以往的不同,他与兽王的关系从没感觉象现在这么亲近过,就象相处了多年的老朋友。
在祭祀台处,山特意放了好多带肉的风干骨头,留着给兽王巡山时打打牙祭。
兽王巡完山后就要进入冬眠了,那时主宰山林的是将整个山林埋没的冰雪。
狩猎场有随便吃的新鲜肉,有旷野天空的自由,有与百兽同眠的山林。
投身其中没什么感觉,逗留过后再离开时,才吃惊的发现对这片天地间的山林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舍。
不过当走上回家的归路后,这一丝丝的不舍情感,马上就被回家的急迫感所取代。
离开那个成长的地方已有一个多月,却突然发现那个平日里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出生地,原来在自己心中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还有自己的家人,同伴,哪怕平日里天天打架斗殴的小伙伴,现在想起来都有那么一丝的亲切。
经过这一波野外山林的洗礼,孩子们似乎在一夜之间都成熟了起来。
想家的急切竟让背着小山一样猎物的战士感觉不到沉重,反而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在山野里奔跑。
风背上是比自己身高还高出一大截的大皮袋子,里面全是干肉。
不光是皮袋里,身上还挂了几大串干肉,这是回程的口粮。
整个人看上去就象一个扛着大螺壳在跑的寄居蟹,不光是风,所有人都是这样,
一个秋天的打猎过程,让风看上去消瘦了些,但却显的更加精神了。
风一边走一边从脖子上挂的肉干上掰下小块肉干放到嘴里咀嚼。
风很喜欢这种天然的口味,这些天一有空就嚼,入口很脆,越嚼越有嚼劲,满口浓香。
就是时间一长两腮酸痛,不过明显感觉自己的力气见长了。
部落人本就力气大,一个普通的成年战士扛着近千斤的肉干健步如飞。
风经过这一个月的历练,现在扛着近五六百的肉干跟着快速行动的队伍也不显的吃力。
走在自己前面的雷扛的肉干更是多,从后面只能看到半截腿,上面一个巨大无比的象小山一样的皮袋。
皮袋最上面是一个风干的雄鹿头,这是雷自己的战利品,回去要举着跳夸功舞的。
在没有毛的光板皮包裹上全是涂抹的花花绿绿的植物的汁液,象一个大大的彩色糖果球。
不光是他,每个人的袋子都是这样,主要是为了防止气味的扩散,这么多肉干,虽用皮袋装的严实,还是有气味散出去的。
涂上这些让动物讨厌的植物汁液,尽管能闻到肉的气味,但更浓的让动物不喜的气味,能让想上来抢夺的猛兽闻而止步。
每天出发前都会重新涂抹一遍,不但猛兽止步,连已不多见的蚊虫都躲着飞。
另外这花花绿绿的外表,在深秋的山林里还是最好迷彩保护色。
孩子们依旧走在队伍中间,而雷就走在所有小猎手的最前头,风紧走几步,与雷并排而行。
转头正看到雷也在往嘴里塞着肉干,雷见风的嘴也在嚼,两人相视一笑。
转身看去,小猎手们几乎都在嚼着肉干,不光小猎手,大多数的战士也在嚼。
白天行军,中午只是短暂的休息一下,就又出发了,早早的到来时,夜里睡觉的山洞中休息,并放下一部分肉干补充洞内的食物,以备下次来时有吃的。
就在队伍行走了十六天,中午队伍正在吃着东西休息时,一声长长的狼嚎从左侧的山顶传了出来。
它似乎正在呼唤同伴?正在嚼着肉干的山一惊。
抬头向远山看去,似乎是在回应招唤,右侧的山顶也传来几声嚎叫,但明显是不同的狼发出来的叫声。
狩猎队的战士吃惊看向远山,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红黄斑斓的植被,和睛空万里的蓝天。
狼群有很高的组织与纪律性,擅长团体狩猎,这点与人很象,所以也是非常难缠的野兽。
一但被狼群盯上,非常危险。
崖和老狐有些惊慌的看向首领,在山兽王领地如果听到狼叫,或看到狼,战士都会非常高兴。
首领也非常乐意当众表演招唤山兽王吓走狼群的把戏。
而离开山兽王的领地,没有了山兽王的保护,狼群是比任何野兽都难对付的动物。
狼非常聪明,只有感觉到捕猎成功机会非常大才会出动。
因为狩猎队伍的人数很多,很少有狼敢打狩猎队的主意,但是一但要打狩猎队的主意了,那说明这群狼的数量恐怕不少。
山把手里不大一块肉干塞到嘴里,随便的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
起身道:“分出十名战士,把食物分给其它人,与其它十名战士一起准备武器,老狐你带四个战士在前面开道,崖你带四个战士在外面断后,其它战士跟我在队伍中间防护两侧。”
“有狼出现,只要影响队伍前进,直接射杀,看好距离,不得离开队伍,以防御为主。”
“孩子们在中间,尽量走在一起,队伍不要拉的太长,尽快赶到黑崖山,出发!”
队伍又开始出发了,然而没走多远,在左侧山林里突然蹿出一只野狼,风听到别人惊呼也转头看过去。
当看到那只野狼时,风瞪大了眼睛,惊的嘴都合不拢,天啊!那真的是一只狼?确定不是一只老虎吗?
只见那只野狼,体长足有四五米,身高也在一米四五以上,一身灰黄的杂色。
巨大的头颅上两支如竹签般坚挺的耳朵,一双透着冷漠的黄绿色眼睛,龇着阴冷的尖牙,就如在草地上散步般闲走在丛林边。
狼怎么能长这么大,风相信即使骑上去三个部落战士,它也能健步如飞的跑起来。
如此大的狼这还能叫做狼吗?不过当风想到就连普通的部落战士身高也在两米左右后,狼长的象虎一样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头狼并没冲向队伍,而是与队伍并行,在灌木丛中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又是一闪而过,似乎有意的挑衅着这群直立行走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