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也讲讲你的事儿吧。虽说相处这么多年了,可以前大伙也都没聊过这些。”老德克又习惯地点将了。
螺丝笑了笑:“我这26年的人生里能有啥可说的?我是英格兰西南的港口城市‘布里斯托尔’人,生在一个穷掉了底的家里,有父母和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我爹是渔场工人,每天带着一身鱼腥臭回家。我妈是背着罐子给人送牛奶的女工,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家人就这么对付活着。”
“我爹脾气不好,可能是日子太难活得太压抑了吧。每次喝了酒就像个魔鬼似地打人!家里头谁都打。从小我就怕极了,吓得要死!所以我12岁以后几乎就不回家了,整天和那些街头的无赖混在一起,喝酒打架偷东西啥都干。那时街区里的人们都管我叫‘特威尔家的内个坏小子’,嘎嘎嘎!”
“16岁那年,在一次两个街区的无赖斗殴中死了个混蛋。我那些很义气的好哥们儿一致对法官指认是我打死的。真见鬼!当时场面辣么乱,每个人都在拿着刀子棍子乱打乱捅。上帝作证啊!我直到现在也搞不清到底是不是我干的。”
“鉴于当时我在街区里的名声实在太棒了,大家一致呼吁干脆趁这个机会把‘特威尔家的内个坏小子’绞死算逑!幸好我们教区里有个善良的老牧师,他来到关押室里告诉我,他会尽量为我在法官面前争取到僧侣的特典(BenefitofClergy)。也就是说,只要这个罪犯能够读一段圣经,他就能免于死刑。(叫做Callforthebook)”
“我当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呀……不只是出于对老牧师的感激,还因为我特么根本就不识字啊!伙伴们哪,将来一定得告诉你们的孩子,读书学习一定要读书学习!这事儿简直太他娘重要啦!是要人命的那种重要啊!千万别听丑国内帮玩意儿和慕洋犬们瞎逼逼!啥特么叫‘快乐教育’?既然教育可以是快乐的,那它们有钱人家的孩子咋就不玩‘快乐教育’而是宁可选择头悬梁自尽锥刺骨自残式的‘精英教育’呢?”
“哈哈!螺丝,后面这段话是老道夹带的私货吧?”
“啊?傻牙?我都说啥了?”
“嘿嘿……”
“我当时怕极了也后悔极了!我哭着向老牧师忏悔,求他一定要救我。于是善良的老牧师也许是平生第一次做了违心的事情,他把圣经中的某一段逼着我背诵下来。上帝作证,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辣么强烈地渴望过学习啊!我想我到死都忘不了我当时背诵的那段话了——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第二天在法庭上,老牧师厚起脸皮没让法官来指定内容,而是抢先拿着圣经假装翻到一页,放在我面前让我读。当我一字不差地背诵完之后,我抬头看见老牧师的嘴唇也在动着,正喃喃地小声忏悔:‘万能的主啊,请原谅我为了让一个孩子免于死去而撒的谎吧……’就这样,我俩在法庭上对着忏悔……”
“总算逃脱一死。我和一群罪犯被押上船,送到大量缺少劳动力的西印度群岛殖民地。我在‘安提瓜岛’一个新建的种植园里干活儿,成了赦免死刑的契约奴。可那个种植园主也太黑心了!在甘蔗收获季,我们每天都要干20个小时的活儿!要这样下去,我那张十四年的白奴契约绝对够我死上二十八回的!我苦忍了一年,终于找到个机会跑掉了。”
“接下来,也是在加勒比流浪四方,啥都经历过,也啥都干过。直到后来当水手时被老德克他们的船攻击,我就毫不犹豫地加入海盗了!老德克在后来的日子里两次救过我的命,我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现在……”
螺丝腿儿神情轻松地讲完了他的故事,并没像老德克那样发出什么感慨和叹息。可荣兵一想到他在法庭上与老牧师相对忏悔的场景,就不免感觉又是好笑又有点心酸……
切里笑了笑:“那就说说我吧。各位,我可能比你们都幸运,我有个伟大的慈母!她不忍心亲眼看着我受苦,就把还是吃奶婴儿的我扔在沃平区一个教堂的台阶上。哈哈,我得说,她肯定是这天底下最慈爱的母亲了!她很有可能是个天使吧?!!”
“那年月像我这样被天使妈妈遗弃的孩子实在太多了,教区人员也养活不了,机智的他们就以四便士一天的价格把婴儿租给乞丐当乞讨道具。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活到五岁的。从五岁开始,教区人员又把我们这些五到八岁的孩子以每人二十到三十先令的价卖身七年给扫烟囱的人。老板买下我们这些幼小的孩子,命令我们爬下烟道替他做清扫工作。有时下面的火还在烧着呢,我们既没有面罩也没啥防护的衣服,就这么去清理煤灰。我们这些“攀爬男孩”(Climbing boy)中许多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染上肺病或眼睛失明,没准儿哪天就死在哪根烟囱里了。”
“我咋受得了这个呀?于是七岁那年我就跑出来了,变成一个衣衫褴褛地在街上流浪游荡的‘伦敦黑警卫’(Blackguard——地痞流氓的意思)。我们这帮流浪儿白天乞讨晚上偷东西,困了就睡在店铺的台阶上或是街边的角落里。沃平算是伦敦最穷的街区吧,到处是破衣烂衫的穷苦人,到处是简陋寒酸的小破屋。泥泞恶臭的街上满是两边小楼里半夜倒下来的屎尿!也满是骡马粪便和屠宰牲口时留下的大片血污……”
“有颗高贵之心的我当然没法继续忍受这样的环境啦?于是我走出沃平在伦敦到处流浪。每天生活的基本内容就是乞讨、打杂跑腿、擦皮鞋、偷东西、打架……挺自在也挺无聊的。”
“有一天,我一直到黄昏都没弄着吃的也没弄到钱,走在东区的白教堂附近时实在饿得不行了!趁卖面包的胖老板扭头和人说话,我就偷拿了一个面包转身就跑!我以为他那么胖,又不可能扔下面包摊子来追我,肯定没事儿呗。可万万没想到啊,胖老板忽然拿出一个哨子‘哇拉哇拉’吹得贼他妈响啊!”
“结果我刚跑到街角就被两个巡逻的民兵抓住了。他们押着我正沿街边走着,对面来了三个抓伕队的人,领头的好像和其中一个民兵认识。他俩小声嘀咕了几句,民兵就把我交给他们,还笑嘻嘻地说:‘便宜你了小崽子!跟这位大人走吧……’就这样,我被抓到船上去了。”
“那时我真不理解,连我这样一个年幼瘦小的乞儿都抓,咱大英帝国已经这么臭不要脸了吗?后来在船上我才知道,敢情皇家海军别说我这样的小乞儿了,他们连马戏团里的演员,甚至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都抓啊!怪不得全世界就数咱大英帝国最强大呢!可我他妈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大国的强……昂昂大,我只想要小民滴尊……恩恩严哪?”
“和老德克罗斯他们一样,我也在西印度这边当过水手、苦力、渔民、杂工、乞丐、小偷、罪犯……总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呗。我是老德克做走 私贩子那阵儿和他认识的,就一直跟到了现在。”
听完了切里的身世,荣兵感觉心情复杂眼睛有点潮热,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切里却挡开荣兵的手,漫不在乎地呲牙一笑,满头的小黄毛还一摇一晃地怡然自得,就像那段辛酸的童年生活压根就不是他的。
见老德克的目光投向自己,贝格憨憨地一笑,也开口了:“我上船的经历倒是体面点,起码不是被抓来的。我的家在苏格兰的阿伯丁港,一家人靠着给码头上装卸货船和干点其他零活儿为生。那年我妈病了,家里几乎连一先令都找不出来。我哥去请医生,我爸就打发我去叔叔家借钱。但其实谁都知道根本借不来的。果然,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心里想着妈妈的病和家里的窘境就边走边掉眼泪……”
“在路上,我偶然看到‘约翰公司’(John Company)两条新下水的商船在招水手。我一瞧待遇还挺好的,一年26英镑还先付5镑。血一热牙一咬我就报名了!公司的人跟着我把5英镑送到家里,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我就跟他们上船了。而我爸和我哥……呵呵,他们对5英镑的关注程度,反正是远远超过了我要离家远航这件事……”
“没想到,上了船,船长就变脸了!规定了一大堆我记都记不住的罚款条例。结果才没几个月,我的工资就被扣光了。我们有几个人想跟他们争辩,但无一例外都挨了打。船上的主计长还慢条斯理地拿着本子算给我们听,算得我头都大了!因为算来算去我好像还倒欠了他们几英镑。”
“船舱狭窄肮脏,一群水手挤在里面就像挤在狗窝里一样。四小时就换班,从来就睡不上一个好觉。吃的是爬着象鼻虫硬得跟木头似的黑面包,每天有一小块没准儿是多大岁数的长着蛆的腌肉。喝的水里满是小虫子和水藻。稍不注意就会犯错,然后就被随手打几个耳光踢几脚,严重时更是会被施以夹笞刑、浸水、猫的九条尾……”
“后来安妮女王战争开始了,我们又被强征到海军,开赴西印度这里。我本来以为在海军这么正规的军舰上能过得好点吧?可没想到,人家多数新兵都能学会爬桅杆,这样就有机会当上二等水兵,每月拿到33先令的工资(每英镑20先令)。普通水兵每月能拿23先令。可像我这么胖又不会这些技能的水手,每月就只能拿17先令。”
“军舰上的食物和生活条件比商船强不到哪儿去,甚至有些非常时期还要更差。除了刚才咱们聊到的那些经典食品,我还吃过硬得能做钮扣的奶酪呢。我们每次吃发霉发臭的饼干时,都会习惯地闭上眼睛,以免看到万头攒动的蛆和象鼻虫。如果不想吃这些免费的虫子肉,我们就会摆一条臭鱼或臭咸肉放在饼干口袋上,吸引黑头蛆爬出来,爬满了就换一条。这都不算啥,甚至有一次船上断粮在海上飘的时候,我们还吃过海鸟、老鼠、和臭虫呢。”
“我们大群的水手都住在黑暗又不通风的底舱,睡在一排排挤在一起的吊床上。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舱底污水味儿,还有长期不能洗澡的体臭味。船上到处是虱子、老鼠、蟑螂,它们勤快地传播着斑疹,伤寒,和瘟疫。海上还会多发痢疾、疝气、热病、头痛、肺痨、皮肤溃烂、坏血病、口腔溃烂牙齿糟烂。许多人就那么痛苦地默默死去了……”
“军舰上的规矩和刑罚比商船上可狠多啦!军官和候补生们随时都会以违反军纪为由惩罚我们。在漫长无聊的航行中,他们开心取乐的法子就是挑出错来对我们实行那些猫的九条尾、摩西之法、浸水、夹笞刑、船底拖曳……几乎没人能够从不受罚。”
“我实在受不了啦!有一次战舰停靠在圣基茨岛,我们集体上岸放风时,我假装撒尿,趁带队的水手长没注意,就拼命地跑过几条街巷!在一个柴草车里躲到天黑才敢出来。我翻过了城堡的围墙顺着小路一直跑,好几天后才找到一个农场。我就编了个身份,在那里帮人种烟草。”
“我是个皇家海军的逃兵,家是永远都回不去啦。就只能在加勒比这边到处流浪,一直到现在。”
贝格平日里总是寡言少语的,这可能他这辈子头一次一气说了这么多话吧?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大家,憨憨地咧开嘴一乐。
老德克刚把目光投向梅里尔,身后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换班的时间到了。老德克一挥手,大伙就纷纷站起身来,抓紧时间回去睡那个不足四小时的觉了。
远远地驶过“格林纳达”,下一个大岛就是此次航行的目的地“博奈尔岛”了。漫长乏味的海上旅程终于就要告一段落,船上不自觉地就弥漫着一片兴奋的情绪。
晴空丽日风帆正举。新知号这条老海船此时也很争气地跑出了7节强的航速,正在蔚蓝的加勒比海面上破浪前行!风越来越大了,船速也越来越快,心情舒畅的荣兵正拿着条破抹布擦拭着前桅基座上的铜箍,忽听身后传来了喝骂争吵声和“啪啪”声!一回头,就看见切里正和二副“马特•盖茨”怒目相视!
盖茨手里拎着条鞭子,刚才的啪啪声,显然是他抽打切里时发出的。
“小崽子!你特么还敢瞪我?眼珠子不想要了是不?汤姆!去把所有人叫来,告诉他们,今天有‘摩西之法’可以开胃佐餐啦!”盖茨恼怒万分地揪着切里的前襟高声吼叫!
切里显然对“摩西之法”还是挺畏惧的,就垂下眼睑不敢再和盖茨对视了。
老德克推开众人走了过去,态度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二副,就这点儿事,你打也打了,就算了吧……”
“你少他妈多嘴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你没感觉吗?今天还敢自己找上来?行啊!好啊!那就一起来吧!汤姆,给我准备两架格子板,我他妈还真没玩过双人摩西呢!”
面对盖茨的狂怒,老德克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可比刀子还割人……“我顶烦你这种小人了!有点芝麻粒儿大的小权力就真以为自己是国会议员了是吗?我最恨你这种傻 逼了!你横死了亲爹改嫁了亲娘,就非得拿别人出气是吗?”
盖茨的眼珠都快飞出眼眶子了!他松开切里就去抓老德克,却被老德克打开他的手。他狂怒地嗷嗷叫道:“你 他 妈谁啊?你讽刺谁呢?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我那三百年后的耷拉孙儿能当上米国的反 华议员,那是因为我们盖茨家的基因好,辈辈能出像二副我这样又蠢又坏又下贱的小人!你不就是一个失业的臭水手吗?干 你屁事啊?干 你屁事啊……”
没等他嚷嚷完,老德克忽然欺前一步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嘴唇凑在他耳边说:“我是谁?好吧,今天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然后他的声音忽然变低了,除了盖茨,别人都干着急听不清楚。但末尾几句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别说你了,你现在去把艾米格船长叫来问问。你知道他多少次偷偷来找我,求我去他的船长室住,和他一起进餐吗?可我不愿意那样,我得照料好这帮兄弟。听懂了吗?你这了不起的盖茨傻 逼!”
没人听见老德克中间那几句最关键的话,但二副此时脸色怔忡不宁地低着头,就像个木头桩子似地站那儿假装思想者。那个水手汤姆眼珠转了转,没敢去拿鞭刑时固定受罚者用的格子板。
荣兵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次航行终于结束了。在博奈尔岛棕榈滩的深水码头上,老德克不顾艾米格船长再三再四地拦阻,执意带着六个葫芦娃一直帮着把船上运载的所有货物都卸下了船,这才站在前甲板上和艾米格船长告别。
阴沉着脸的二副也在场,腰间很奇怪地斜挎一着把水手刀。通常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船上的人不会随身带着刀。没那个必要不说,万一风急浪大摔一跟头,被刀子割着戳着不值当,看来这个小人是在提防谁。
老德克和船长握了握手:“艾米格船长,谢谢。德克欠你个人情,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报答。但如果我有做得让您不舒服的地方,也请一并担待吧。因为我总得给自己的弟兄们一个小交待呀……”
还没等众人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老德克猛地向左一个滑步欺近了二副!左手闪电般地拔出他腰间的水手刀扔给荣兵,右手已经薅住了二副又乱又长的头发,使劲往下一拽……二副就只能像只被扯住了须子的大虾似的,弓着腰撅着腚双爪胡乱地挥舞!姿势极度地屈辱无比的难看。
“来吧,咱不学这小人,厚道点。他打过谁一顿,咱就还他一嘴巴算了。”老德克掌控了局面,气定神闲地对六个葫芦娃歪歪头示意。
艾米格船长有些羞恼地上前一步急忙说道:“德克先生!您……请给我留点面子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艾米格船长,我这么做之前,您的面子已经充分考虑在内了。您多少了解我一些,如果换了以前我脾气没这么好的时候,您觉着我会怎么做?”
艾米格船长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退后两步,不敢再出声拦阻了。
那还客气啥了?几个人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开始抽“马特•盖茨”的耳光,有的耳光重些有的耳光更重些有的耳朵贼他妈重!总之各人都按自己挨打的次数“啪啪啪”地抽着,或沉闷或清脆的耳光声和盖茨痛苦的喊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前甲板!新知号上的所有人就这么呆望木立着,谁也不敢出声也没人敢动。
甲板上已经有四五颗带血的烂牙了。荣兵也走上前来,不加思索地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搧了盖茨七个大嘴巴!荣兵抽完耳光,地上又多了一颗黢黑的水手牙。老德克刚一松手,荣兵却又接手了。他一把薅住盖茨的头发!笑眯眯地说道:“急啥呀?没完事呢。听说你是北美人?那没准儿以后你的家族还能混成个政治世家呢。和你这样的大人物相处好几十天了,临别之际,爷就送你个造型吧。”一边说一边用疯狗刀“嚓嚓嚓”地在盖茨左边的头顶和脸上刮着……
众人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可他们也都看清楚了,这个东方人并没有用刀子伤害盖茨,居然是在给他剃头刮胡子!?
被荣兵重新打磨过的疯狗刀太快了!没几下,盖茨左半边的头发胡子就一干二净了,右半边脸上却保留了原貌一丝没动,依然是脏发横斜乱髯虬结。于是,整张脸一转眼就变成了相当惊悚的后现代魔幻复古主义风尚的“阴阳双标脸”!
荣兵刮完之后,揪着盖茨的头发左看右看,然后带着很欣赏的口气说:“啧啧!瞅瞅……这造型多‘耐撕’啊? 盖茨,以后就照这个版型定妆吧,不但你自己很容易出名,也能给你的不肖子孙留下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不是?”
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听得云里雾里。切里用胳膊肘捅了捅螺丝腿儿,小声说:“看到了吧?我现在觉得摩昂那家伙的眼光相当毒了!咱们这帮人里,其实最坏的就是罗宾!”
“sure!严重同意!”
荣兵俯下身子盯着盖茨,用疯狗刀“啪啪”地拍着他的脸!语重心长地说:“给你定这个造型呢,就是为了告诉所有像你这路二货,别以为照镜子时只看到装修过的白白净净的左半边就可以假装圣母白莲花了!再瞅瞅你的右半边吧,别忘了你其实原本就是个又脏又臭的二货!不懂吗?呵呵,自个慢慢琢磨去!实在琢磨不透,留给你的耷拉孙儿们琢磨去!”
荣兵收刀走了过来,七个金刚葫芦魔又朝船长和其他的船员水手纷纷点头致意,就施施然地下船而去,拐过了码头上的大仓库,就从众人依然呆愣的目光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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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社会的进步文明的发展,最多仅仅能够使人类一些常识性的认知发生改变,却根本不能,也永远无法改变人类愚蠢的天性,遑论智慧的进化。——《荣兵日记•傻瓜总督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