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道:“没错,巨鳄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厉害,寒烟与我都受了伤。对啦,寒烟她人呢?她还好吗?”他突然想到被巨鳄咬伤的沈寒烟,心中不由焦急起来。
问到这西门冷、聂小星二人却是相对一视,再无表情。
西门冷首先说道:“她……沈姑娘她的情况不太妙,她被巨鳄所咬中了。五毒教常年用毒虫、毒蛇、毒草喂养巨鳄,在它身上已有上百千种毒物的毒性,这些剧毒顺着巨鳄的口已经流遍沈姑娘的全身上下,毒入血脉,血脉连心,我只能暂时为她封住周身几处大穴,以免毒气攻心!”
他听完后自知情况不妙连忙起身下地,连鞋袜也未顾及穿上便大步蹒跚地向厢房赶去。
房门推开,沈寒烟果然人如纸白,憔悴地静躺在床上,在床边还婷婷坐立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听闻脚步声回过头来,正是——红素。
“红素?!”他此时又惊又喜,同时看到两位急盼要见到的人,但万万没料到会是在如此情形之下相见。
“墨……墨大哥!”红素双眼微红,将放在沈寒烟额头上的手绢轻轻移下来,回身去伤感地看着他道。
他惊喜地上前将她双手拉住,仔细端详着她,道:“红…红素,我一直都担心你,怕自己要是去晚了救不了你,你没事实在是太好啦!”
红素满面泪花哽咽着抬起头问他:“墨大哥,你我萍水相逢,但你却肯舍命来救我……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说!这真的不值得……因为我害得你和沈姑娘都受了伤,墨大哥,你不怪我吗?”
墨少白摇摇头,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怎么会怪你呢?”
红素不忍的摇摇头,看向一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寒烟,抽泣着道:“可是沈姑娘为了我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我该怎么办?”
墨少白看着她自责的样子叹息道,为什么你会和红袖一样?一样的善良?!
“寒烟她不会有事的……”
“你不用宽慰我,刚才我问过西门公子,他说沈姑娘中了巨鳄的毒,如无解药将毒化解就一定会死的,现在龙阳菩萨也死了,再说传闻中巨鳄之毒当今天下无人可解。是我连累了她……”
她摇头看看他,又哽咽着道:“我知道你也受了伤,也想立刻去看你,可是我实在是有愧于沈姑娘,所以只好日日夜夜陪在她身旁守着她,时时都不忘祈求老天爷保佑,好让她早日醒过来!可她……可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依旧不曾醒来,这该怎么办?”红素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墨少白阑珊的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她满脸苍白憔悴,脸上没半点血色,怜惜的用手去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额头,只见她露在被褥外的左半边肩膀却是紫青色一片,受伤之处虽已用白布包扎好了,但仍被一片黑色的淤血打湿了。
殷红黑媚之间,如同一抹怪异的幽兰在白色的布上肆意的开着黑媚红殇的花。
他握着她冰冷似水的手,心中暗暗低喃:寒烟……你会好的,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在他心中多么希望能将自己指尖的温度透过她冰冷的手指传入她的体内,为她延续一点生命的温度。
不会有事的,他不能让她有事。
“啊——”沈寒烟突然大叫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挣扎着抽搐着身体,额头上一阵红一阵黑又一阵白。
满脸大汗如雨从她的头上不停冒出来,一头发丝已被打湿,细细的乌发卷曲成一条条,被汗水粘在白色的颈子上,汗水顺着她白皙的颈子流下,打湿在枕边。
红素连忙上前用绢帕为她试去满头汗珠,聂小星不忍见人如此痛苦,用手紧紧抓住身边站着的西门冷。
咬着牙心痛地道:“沈姐姐她一定很痛苦,这该怎么办是好?”
西门冷看着床上的沈寒烟,淡淡叹气道:“巨鳄的毒汇百毒为一身,非常厉害!虽然我已将她身上的穴脉封住,但仍不能将毒性全部压制住,她身上的毒仍在体内四处乱窜,每隔几个时辰毒性就会发作一次……”
“每次她都要如此痛苦的承受毒性的折磨,任她是女中豪杰也无法承受这活生生的折磨,我怕随着毒性上涌的次数越多,她会因受不了毒性侵蚀之苦而痛死过去……看来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也只有一人!”
“谁——”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
“洛阳夫人!”西门冷道。
聂小星大叫:“洛阳夫人!谁是洛阳夫人?那就快去找她呀,不然就要来不及啦!可我们要到哪去找那个什么洛阳夫人呢?”她歪着脑袋一连串地问着。
红素摇摇头,轻声道:“这洛阳夫人乃是前朝的御医,可如今都已改朝换代,江湖上早已没了她的消息!”
西门冷笑笑,折扇一收放在手中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前朝的洛阳夫人正是家母西门夫人!”
“啊!”众人被其中微妙的渊源所惊。
墨少白听到洛阳夫人乃是西门冷的母亲,惊喜的起身道:“西门兄说得没错,天下间若真有人能解巨鳄之毒就非洛阳夫人不可!”
聂小星又道:“可是天下没人能够解巨鳄之毒,西门夫人她为什么就能解?”
“你有所不知,江湖中人都知在前朝有个女御医,医术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于是被皇帝赐封‘洛阳夫人’!后来洛阳夫人不愿再为当今朝廷卖命,便辞去了御医之职,新皇帝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但畏于她的义兄石焕乃是义军的首功将军,因此才不敢对她怎样,于是在无法招降她后罢免了她‘洛阳夫人’的称号,还下禁令让她从此不得再为他人施行医术。夫人她因不想再惹起风波便流落江湖,常居于夫家西门楼城,从此不问世事,因此这些年来也渐渐少有人知她曾是前朝的行走御医洛阳夫人的身份。然而此次冒昧去求夫人,要她违抗禁令……只怕会让她为难!”
聂小星叫道:“怕什么?我让父王去跟皇上求个情,好让她再度行医,我就不相信皇上他会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