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岫来回几次后,方苋也注意到了,在方云岫又过来的时候跟他招呼,“小本家,你这样来回跑,得多走好多路。”
“没多少。”方云岫挠了挠头,又跑回队首去了。
方云岫走后没多久,他们到了一个小山坡,先要从一个陡坡下去,跨过一条小溪再继续向上爬。许陶陶刚才注意到的女孩下陡坡的时候,背包在地面卡了下,重心不稳,人一下子滑下坡去。
许陶陶几人赶紧赶过去,走在前面的同学注意到也有几个折返了回来,纷纷询问,“艾夏,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方云岫应该是知道后面出事,背着比大家更大的背包,蹬蹬蹬又折返了回来,看到是艾夏坐在地上,脸先白了。队伍中另一个登山队的资深女队员走了过来,摸摸艾夏的关节和脚踝询问了几句,又撸起衣服看了下,确定只是胳膊擦伤,其他并无大碍,才回头笑骂方云岫,“傻站着干啥,拿药啊!”
方云岫赶忙卸下背包,拿出医药包,翻出消毒药水递了过去,然后又跟另一个队员交代了几句。再次出发时,方云岫换到了队尾压队,队首换了其他人领队。
方云岫方换到队尾后,队尾的气氛立马活跃起来,有几个女孩子老是找他开玩笑,方云岫也都好脾气的应着,嬉笑怒骂,倒另有一番年轻人的活力。而艾夏在此期间一直埋头走路,只在别人专门提及她的时候,简单应一两句。
嬉闹间,队中另一个女孩将艾夏也扯进了玩笑中,“艾夏,反正云岫已经为你换到队尾了,你走不动就把东西给他,让他帮忙呗。”其他几个人也嘻笑着起哄,方云岫呵呵笑着,没有拒绝的意思。
“不用,我背得动。”艾夏说了一句,依然低着头,两手拽着肩带,明显加快了步伐。过了一会儿就慢慢脱离队尾往前赶去了。
方云岫自打艾夏走后,虽然还是和别人聊着天,但玩笑的兴致明显淡了下来。不时抬头看看艾夏的位置,过了一会实在没忍住,匆匆跑到艾夏那里低头说了几句,貌似艾夏摇了摇头,他没办法,又跑回来队尾行使压队职责,头耷拉了下去,别人的话也接得少了。
也许是因为走得过急过快,不一会儿,艾夏的身影又是突然一晃,好像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但人很快恢复平衡,继续向前走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一直盯着的方云岫见状又蹬蹬地跑了过去。
“真是人傻力气大。”方苋感慨。
“我觉得挺可爱,不傻啊。”许陶陶看着挺乐。
“还记的我说在车上看戏吗?”
“记得,也和他们俩有关?”许陶陶好奇。
“嗯,车上的时候,云岫坐在艾夏后面,现在想来,座位可能也是我这个小本家刻意挑的吧。路上有段时间艾夏睡着了,脑袋老是碰到车窗玻璃上,云岫先是想伸手帮忙去挡,不知犹豫什么,来回几次伸出去又收回来,后来又想把衣服塞过去垫在艾夏和窗玻璃间,塞了半天没塞过去,最后人家小姑娘都醒了,他也没弄好,忙活一场啥都没帮上。”方苋把自己说笑了,
“是有点傻,不过感觉傻得好可爱啊。”许陶陶也跟着笑了。
“但是可爱救不了傻,你看他这会虽然又跑过去,小姑娘一准还是不愿意回队尾来。”
“为什么?方云岫很明显喜欢艾夏,艾夏感觉也不讨厌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喜欢是没错,可惜喜欢的方式不对。小姑娘有些要强,感觉是那种凡事靠自己,不愿意麻烦更不愿意拖累别人的性子。方云岫太过明显地想要帮忙,反而是变相承认艾夏自己做不好,所以他越是要帮忙,艾夏越是不肯接受。”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许陶陶点头。
“我觉着,小姑娘没准是看方队长东西太多,不忍心再增加他的负担。”他们身后的孙通达突然插话。
“女士说话你也听。”方苋不回头地说了一句。
“我也不是故意偷听,咱们隔得不远,不小心就听到了,亦清你说是不是?”孙通达边喘气边笑呵呵地回答,把梅亦清也拉成了同伙。
“是,我也听到了。”梅亦清很温和地附和。
“孙总说的也很有道理。”许陶陶继续点头。
“所以说啊,谈恋爱别想那么多,喜欢了就去追,不讨厌就可以尝试着接受,否则你想东我想西,太容易引起误会,也浪费大好时光。等两个人在一起了,慢慢磨合着,就没那么多勾勾弯弯了,话都敞亮开说。”孙通达总结道。
这次,不仅方苋没有搭话,许陶陶也缄了口。
“孙总的话,很有道理。”背后梅亦清开了口。
梅亦清的话过后,四人恢复了沉默,孙通达因为一连串说了太多字,气息更乱了些。这时,方云岫又跑回了队尾,宣布大家原地休息。
休息时,方云岫没有再往艾夏那里跑,擦了把汗,在队尾卸了包自个坐着,也不和别人聊天了。
方苋看了他一眼,背上包又站了起来。
“苋姐你去哪?”许陶陶问道。
“去借片湿巾。”方苋冲她笑笑。
“我有。”许陶陶把包拽到身前想拿,方苋眨眨眼,冲方云岫那边偏了偏头,往前走去。
许陶陶远远瞧见方苋走到艾夏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便明白她是要帮方云岫。方云岫垂头丧气了一会,再抬头第一眼还是看向艾夏的位置,一发现方苋也去了那里,没再低头,眼巴巴地瞧着。
再次出发的时候,方苋和艾夏一起站起,随着队伍的前进边走边聊,但因为方苋刻意放慢步伐,不一会儿,她们又落回了队尾。方云岫依然在队尾压队,但情绪显见地高昂了起来,在大家都快抬不起腿的时候,他反而走出了蹦跳的感觉。
“真是年轻啊!”孙通达感慨。
“我们平时训练都要绑沙袋,训练久了,脱掉沙袋走路,感觉腿会轻很多。”方云岫乐呵呵解释。
到了山顶后,登山队径直将大家带到了扎营的平地,撒上驱虫药粉,按照性别划分了露营场地,开始让大家扎帐篷。
等许陶陶和方苋整理好她们的帐篷,方云岫等人已经弄好炊具煮面条了,简单的面条拌酱在经历了大半天的零食充饥后显得尤为美味,一队人围着炊具狼吞虎咽,就听方云岫骂道,“起开,别把口水溅到里面,管够!”给大家分完一圈又喊,“谁去拿下水,添水。”孙通达乐呵呵地抱着两瓶水过去,“我来加。”
“谢谢孙总。”方云岫让开些让孙通达加水,指着一队人又骂,“一堆吃货,一个跑腿的都没有,懒死你们。”
“云少的面条太好吃了,舍不得走。”“就是就是。”“懒死也得先吃饱,不做饿死鬼。”大家跟方云岫贫着嘴,有人走开两步从方云岫包里拖出一大桶水,“云哥,别说不心疼你,先用你的。”
“都背上山了你才心疼。”方云岫伸出大长腿踹了说话的人一脚,“现在就把家底用了,明天水不够拿你的充公。”
那人拎着大桶水还能灵巧地一跳避开方云岫的踹,显然是平日经常玩闹的,“没问题,云少吩咐就是。”
方云岫接过那桶水,抬了抬方通达的胳膊,“孙总,用我们这个,你的水留着,明天还要用。”
梅亦清拿着一次性餐具走过来,分给大家,方云岫煮好这锅招呼他们,“苋姐,清哥,来这边。”
“云岫你还没吃。”梅亦清开口。
“我去跟他们抢。”方云岫将搅面条的筷子给了孙通达,起身加入登山队那边的群体,瞬间引发一片哄抢,倒也有趣的很。
梅亦清上前和孙通达一起分好面条,询问她们的口味加了拌酱,许陶陶和方苋也跟大家一样,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许陶陶偶然一转头,瞥见梅亦清的碗,里面的面条比他们的几乎要少一半,“你的怎么这么少?”
“我吃了些其他的,不饿。”梅亦清说着把碗往她这边递了递,“你还要吗?我没有动。”
“不要了,我已经饱了,你快吃,再放就不好吃了。”
梅亦清笑笑,动起了筷子。
吃完面条,方云岫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包水果黄瓜,举着一根晃着,“洗锅者有份。”
大幅度体力消耗以及香咸味的晚饭后,水果黄瓜这类水分含量高的东西对大家是巨大的诱惑,与其相比,清洗煮面的露营小锅完全不算什么,大家几乎是欢呼雀跃地争相要求洗锅。在一片云哥万岁、云少霸气之类的欢呼中,方云岫几乎是抵死相护才留下来几根,送到方苋跟前来,“慰劳劳动人民的。”
方苋和许陶陶一起收好炊具,擦了擦手,见艾夏收拾完垃圾回来了,这才接了过来,先分给许陶陶一个,又顺势给了艾夏一个,艾夏倒也不好拒绝,接了过去。
孙通达坚持带上山的橘子也从包里拿了出来,笑呵呵的给了方云岫几个,方云岫转头就上贡给了方苋,“苋姐吃。”
许陶陶捂嘴笑了起来,方苋瞪了方云岫一眼,接过橘子,又塞了个到艾夏手里。
“不用了,苋姐,你们吃吧,背上来不容易。”艾夏这次没有接。
“还有呢,拿着吧。”孙通达说着又从包里掏出几个来,艾夏见状才接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起登山的同学们三三两两散开玩闹了。
“离天黑还有一会,想去走走吗?”梅亦清问许陶陶。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