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他有女友。” 许陶陶明知母亲不会信口开河，却不愿相信，格外艰难地开口否定。
“有的，女友的父亲你还见过。”母亲神色不变，目光却微微转了开去。
“我上次跟你说的田叔叔？”
母亲点头。
“那不是，只是亲戚。”许陶陶继续否定，甚至努力攒出点笑容开起了玩笑，“梅亦清对待田叔叔也不像对待岳父的样子啊，不都说女婿见丈人跟老鼠见猫差不多吗。”
“两个孩子打小就认识，女友的父亲对梅亦清多有照顾，可能比较亲近吧。”母亲很耐心地向她解释。
许陶陶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了，“可他难道不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吗？他家乡那边有什么好学校？学术氛围、科研条件能跟滨城比吗？他还做不做学术研究了？”
“梅亦清的女友是家中独子，父母不想她离家太远。”
“他们为了让女儿留在身边，难道就不顾梅亦清的未来吗？”
“梅亦清愿意回去。他找我，是感谢我之前帮他推荐滨城的教职。”
当天晚上，许陶陶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就冲去了久违的实验室。
时间太早，实验室只有早早过来赶论文的林师兄，“哇，陶陶来了，谢天谢地，零食盒快空了，你再不来，我们都要嗷嗷待哺了。鼓掌欢迎，鼓掌欢迎。”
“林师兄，梅师兄是在帮他女朋友租房子？”许陶陶直截了当地发问。
林师兄吓了一跳，讪讪地放下鼓掌的手，突然捂起肚子，“借过借过，人有三急。”
许陶陶从他座位口让开，跟着走了出去。
林师兄走了两步，又回头，“我真的去男厕所，陶陶你别跟着我。”
“我等你出来。”
“你……”林师兄无语，原地转了两圈，还是扎进了男厕所。
一刻钟后，林师兄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许陶陶看到了第二个来实验室的霄霄姐。
“霄霄姐早。”这句招呼一出，林师兄以光速冲了出来，对着霄霄喊道，“你怎么不看手机？”
“我忙着买猪食，哪有空看手机！”霄霄声音更大，扬了扬左手的包子与右手的豆浆，没好气的回应，“懒得跟猪一样，就不能自己主动去吃早饭。”
“不是啊……”林师兄一脸苦相，看看霄霄又看看许陶陶。
“怎么了？”霄霄终于发现不对。
这时候，又有几个同学过来了，“哇，陶陶，你终于来了，约饭约饭，中午出去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师兄接过霄霄手里的东西，进了实验室。
“林师兄又惹怒圣颜了？”“肯定挨骂了”。几个师弟挤眉弄眼地跟了进去。
“陶陶，你好久没来了。”霄霄师姐过来挽着她，一边进屋一边打量她的神色。
“霄霄姐，你知不知道梅师兄女朋友的事情？”此言一出，实验室静默如冰。
“林起星你个蠢货。”霄霄张口就骂。
“不是林师兄说的。”许陶陶环顾了一圈，大家都躲着她的眼神，“所以，你们都是知道的，就我不知道。”
“陶陶，我们不是有意瞒你，就是，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霄霄师姐对她说话的语气，简直要比对林师兄轻柔一万倍。
“那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你们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看向霄霄姐。
“我来说吧。”林师兄叹了口气，从女友霄霄手中接过这烫手的活，“给亦清叔叔接风的时候。大家喝多之后，调侃亦清一心学术，连谈恋爱都顾不上。田叔叔听了很高兴，说田浅知道了一定开心。后来一问才知道，田浅就是田叔的女儿，亦清算是田叔的准女婿。”林师兄停了下，又继续说，“亦清没有否认。当时你喝多了，没有听到。饭局也进行不下去了，草草散了。”
“他就是因为这事，所以打算回家乡工作？”许陶陶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应该是吧。”
“他不要未来了吗？早知道要回去，这几年干吗这么用功？离开滨城，他是不打算做学术了吗？”
“也不一定，那个女孩最近过来滨城找工作，要是找到了，”插话的小师弟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霄霄师姐的表情，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没准梅师兄就不用回去了。”
“都是猪脑子！”霄霄一跺脚，拉上许陶陶的手，“陶陶，不理他们，最近有新片上映，走，师姐请你看电影。”
“我不想看，”许陶陶推开霄霄姐的手，看向小师弟，“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有几天了。”小师弟结结巴巴。
“所以，梅师兄不来实验室，是因为她过来了？”
“不是，亦清在宿舍写论文可能效率高点，比较安静。”林师兄解释。
“他从本科就开始来实验室，几乎没有中断过，到现在才发现宿舍比较安静？”许陶陶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别人。
“因为在宿舍没人骂他。”霄霄师姐开了口。
“你们骂他了？”
“为什么不骂？这几年你怎么对他，我们都看在眼里。突然跑出来一个未婚妻，这谁受得了。”
“霄霄，别说了。”林师兄难得对霄霄师姐语气严厉。
“他这样做事和渣男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让我说？”霄霄红了眼睛。
“亦清不是这样的人。”林师兄语气软了下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霄霄姐，你不要和林师兄吵，”许陶陶拉着霄霄姐的袖子，“告诉我田浅在哪里好不好？我想见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