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刑捕头道别后,两人一道坐在李芸的车子里探讨着这次的线索。由于李芸只是一名文科生,对次声波并不熟悉,于是夏鸣锋给她耐心讲解。
次声波是一种频率小于二十赫兹,且波长比较长的声波。它具有穿透力强、传播距离远的特点。花旗国的费城东方州监狱曾经多次发生过闹鬼事件,经科学家研究发现,这监狱闹鬼的原因是监狱边火车经过,还有雨滴落下,它们振动产生次声波,再加上监狱的特殊构造,让监狱里的狱警与犯人恶心、呕吐、甚至产生幻觉。
至于死者刘某人的死因,据夏鸣锋推测,死者之所以面带微笑的死去,跟那些被冻死的人有些类似,看似微笑实则痛苦。至于为什么死者查不出死因,夏鸣锋认为是死者自己杀死了自己,刘某认为自己死定了,所以他就死了。这听起来相当玄乎,但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李芸听了恍然大悟。至于办公室为何会在大热天也能感受到凉意,照夏鸣锋的说法,这不过是这写字楼隔热好,同时周边正好有大树遮蔽而已。
夏鸣锋让李芸开车到南江市博物馆。但他们俩并非是去博物馆参观的。夏鸣锋让李芸停好车,然后带着她穿过巷子,走进博物馆背后的一栋楼房。这楼房与博物馆一样,都有些年头了,现在是博物馆的办公楼。
两人踏着石米台阶一直走上五楼。这种老式的办公楼不但楼层高,还没有电梯,这让穿着高跟鞋的李芸不住的抱怨。
“到了,老斑鸠就在这办公。”
“老斑鸠?”
“说到这老斑鸠啊,他原本姓班,至于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大家只知道他总是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手里也时常捧着书本,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所以被大家称为班老学究。又因谐音字的关系,大家戏称他为'老斑鸠'。从此他的绰号就被人牢牢记住,而真名反倒被人遗忘了。”
夏鸣锋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还大喊着:“老斑鸠!老斑鸠!”
书架后露出一个谢了顶的脑袋,那戴着眼镜的谢顶老者很不满的说:“无礼竖子!”但他看到李芸时明显愣了一下。
“呵呵,老斑鸠就是这样,选择性耳背,敲门是没有用的。”夏鸣锋大大咧咧地坐到离门口不远的木沙发上,还从小茶几下翻出茶叶给自己与李芸各泡上一杯,这让那老者更为不满:“我这祁门红茶很贵的!”
然而当夏鸣锋将人偶摆在桌子上时,老者眼珠鼓得像金鱼一样,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桌子前,戴上手套,取出放大镜仔细地研究起这人偶来。夏鸣锋也不打扰他,只是自顾自地喝茶。过了足有一小时,老者才不舍地放下人偶,抬头问道:“这东西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从盆栽里挖出来的。”
“胡说!”
夏鸣锋与李芸闻言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睛里都写满了疑惑。
老斑鸠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说话,这让两人更加地不解。良久,老斑鸠突然睁开眼,眼神爆发出异样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你们两个后生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这是替身傀儡的一种!”
两人吓了一跳,特别是李芸,她脸色变得煞白,再也不敢看向这人偶一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人偶摄走魂魄。夏鸣锋眼见如此,知道事情已经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于是只好将事件始末一五一十地向老斑鸠道来。老斑鸠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掏出小本子作记录。等夏鸣锋叙述完毕,老斑鸠神色凝重地合上小本子,用低沉地嗓音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东西应该是'送财童子'。”
两人闻言吃了一惊,连忙向老斑鸠请教究竟什么是“送财童子”?老斑鸠这才开始向两人解释。老斑鸠说得很慢,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回想一下,照他的说法,这东西并不属于中原之物,而是自西南一带少数民族传入中原的一种邪术。之所以称之为邪术,是因为这“送财童子”虽然能够带来财运,但也会带来厄运,得到的钱财越多;厄运也就越大。这厄运有可能降临到自己或者身边亲近的人身上,而且是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躲避的那种厄运。
“这人偶里面,必定有那刘姓死者身体的一部分,比如说毛发、血液之类,还会有他的生辰八字。”
老斑鸠的这句话让本就不安的两人更是炸毛了,夏鸣锋直嚷嚷着要打开来验证一下。老斑鸠笑了:“今天,就让你们两位后生见识一下我老班的本事!”
说完老斑鸠就起身去取来工具,还让夏鸣锋站门边守着,不放任何人进门,同时把窗帘拉下。
老斑鸠戴上乳胶手套,用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工具进行作业,时不时停下来让李芸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整个过程就跟进行一场外科手术似的。过了许久,这人偶终于“啪嗒”一声分成两半。夏鸣锋见状连忙近前查看,却被老斑鸠喝斥,要他继续守着门口。夏鸣锋无奈,只能倚在门边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李芸此时捧着半边人偶,两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这半边人偶里面果然如老斑鸠所言,有一束头发,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血迹下是一列文字,正是老刘的生辰八字。
然而,老斑鸠拿着另半边人偶突然惊呼一声:“快看,这里也有个生辰八字”
李芸看了看,有些迷惑。当老斑鸠将这生辰八字转换成标准的公历时间时,李芸差点晕倒在地。夏鸣锋也好不到哪去,脸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