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苏韵的气色和精神又饱满起来。
两个到楼下的餐馆吃饭。苏韵进门一闻到饭馆里食物的香味,喉咙口一阵发干,肚子里一阵绞痛,她太饥饿了。
服务员才上了第一个菜,苏韵就拿起筷子,顾不得矜持说:“不好意思,我先开动了。”
“吃吧吃吧。”江伟也看出她饿了,把菜盘推到她面前说。“你今天从哪里来,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苏韵避开回答,那些事儿一言难尽。她赞叹着饭菜的口味:“唔,真好吃。”
江伟看着苏韵狼吞虎咽的样子,一时出神,对他来说,苏韵永远是一副最美的画。
苏韵吃到冲出一个饱嗝的时候,才开始说话,问江伟有没有找到工作。
江伟说,工作倒是找到了,只是还没开始上班,这表示他的境况也并不乐观。
苏韵内心忧愁,她本是来投靠朋友的,又担心会给朋友造成压力。可是离开这里,自己又得露宿街头,这个矛盾真的很尖锐。
她现在很需要友情的力量,但不知友情的力量有多强。
“江伟,我想在你这里住两天,不知道是否方便。”她直言相告说。
“行啊,住下吧,住多久都行的。”江伟爽快说。果然是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苏韵几乎眼眶湿润。
“但是你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怎么住?”
“我可以打地铺的,只要你不介意两个人一个房间。”
“那好吧,太委屈你了,我不会麻烦你太久。”
“不要这么客气好吗,咱俩多久的交情了?”
“好吧,我不说了,友谊万岁。”
两人吃完饭,江伟结了帐,一起走出饭馆。到门外,就遇见江伟的一个熟人,那熟人看一眼苏韵说:“江伟,原来你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从没说起过,挺神秘啊。”
江伟腼腆一笑说:“她今天才来,今天才来。”
苏韵正想说话,江伟推着她离开,朝朋友挥一下手:“好了,我们有事走了。”
不知道江伟为什么不向熟人解释,他们不是恋人关系。不过觉得也无关紧要,所以也没说话了。
他们在街头散了一会儿步,还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江伟始终情绪激动,侃侃而谈。苏韵从未见他这么兴奋过。
两人回到租房里,苏韵帮着先把房间收拾一番,腾出空间,然后铺上草席,打上地铺。江伟让苏韵睡床,他自己睡地上。
苏韵好几天露宿街头,身体没碰过床。露天野外,睡觉容易受到惊扰,总是睡眠不好,此时又找回到那种踏实的感觉。她不禁对江伟说一句:“谢谢你,江伟。”
她经历过太久的冷漠,倍感友情的温暖。
“苏韵,你不要老是过意不去。我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负担你的吃住,还是没有问题,你就放心住在这里。我过几天就要去工作,很快条件会越来越好。”
“嗯,真为你高兴,我也得加油把工作找到。”
“不要性急,找工作也看运气的。你没找到工作,就在这里住着,我养你。”
“你养我?对我这么好吗?太感动了。”苏韵笑说。
“我愿意啊。”
“哈哈,谢谢,不过,我才不要你养。”
夜渐渐的深了,苏韵不知不觉就迷糊着睡了过去。她这些天露宿街头,没真正睡好过一个晚上,现在瞌睡变得格外沉重。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有一种异样的微痒,就好象有什么小虫子在上面爬。她是有武学功夫的人,虽然瞌睡很重,还是立即清醒过来。
屋里没有熄灯,她看见江伟跪在床前,捧着苏韵的手掌,拿嘴唇在她手背上亲吻着……。
苏韵大惊:“江伟,你干什么?”她本能反应,飞起一脚,蹬在江伟脸上,江伟一下飞到对面墙壁,然后重重撞落下地。
江伟其实跪在苏韵床前好一阵了,他先是久久凝望着苏韵熟睡的美丽的脸庞,越看他越激动。他终于忍不住,轻轻抓起苏韵的手掌,放到嘴边去亲。
他是一直暗恋着苏韵的,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敢说出来。今天苏韵主动来找他,他就幻想着,是不是苏韵主动示爱,愿意做他女朋友的意思。
虽然他还是没有看出苏韵的内心,苏韵到现在都没有明确表达过喜欢他的信号。但他一直胡思乱想,辗转难眠。最后看见苏韵睡熟了,才大着胆子走到床前去,向熟睡的苏韵,表达他的爱意。
苏韵踢了江伟一脚,忽又冷静下来,匆忙下床去把江伟扶起:“你怎么样?我没想伤着你。”
江伟坐在地板上,突然眼泪滚落:“苏韵,我喜欢你,我好爱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你胡说什么?你怎么突然这样?”
“不是突然,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答应我吧,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江伟喜欢苏韵,苏韵是有感觉的。只不过,她以为江伟心知肚明,不会对她抱幻想来真的。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一个男人的激情和冲动。
冲他鬼鬼祟祟摸到她床前来,她可以把江伟暴揍一顿。不过,她不能,江伟不是别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也相信,江伟对她怀着的是真挚感情,而不是什么龌龊的邪念。所以她不该对她动怒。
她于是温和着说:“江伟,你冷静一点。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但不是爱上你。”
“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我保证会对你好的。”江伟伤心不已。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这不是爱情的理由。”
“好吧,我不强求你的感情了。但是,我为我刚才的冲动抱歉,请你不要生气,好吗?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江伟抹去眼泪,努力镇定着,恢复正常的情绪。
“我不生气,你也不是心怀恶意,我不会生气。”
到早上,江伟终于恢复了常态,仿佛把昨夜的事情忘个干净。他出去买回了早餐,放在桌上,跟苏韵一起吃。
苏韵说:“拿你的电话,帮我打一下赵书雪的电话。我想去找一下她。”
“你要离开这里?去找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别走,我再也不会象昨天晚上那样了。”江伟着急起来。
“我没有生气,真的,你始终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样在一起,还是不方便,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江伟知道强留不住,只好帮她打了赵书雪的电话。赵书雪表示欢迎苏韵去找她,给苏韵留了她的地址。
早餐后,苏韵拖了行李箱,告别江伟,前去投靠赵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