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人散,雨初晴暂留呈府,高林随钟正一同离去。
马大花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人家两家上是世交,没自己什么事。这些不算什么,只是想到还要接触严冰,手脚传来刺应感。
出府门去对面驿馆暂歇,晚上吃饱喝足去监牢。有人带路,没多久到达目的地。
守牢狱卒很尽责。
“这不是马爷吗,这么晚来这干嘛?”
马大花拿出令箭。
“认识吗?”
“这是魏狐将军的大令?”
“从今天起,严冰交给我了,带我看看去。”
狱官狱卒哪敢拦将军大令,二话不说,带人入牢房。
来到关押处,马大花躲在墙根往里偷看,牢里的俩人正在吃烧鸡,还是两整只烧鸡,烧鸡边上放有两壶酒,另一边还四个菜,这饭比驿馆里还好。
马大花走到外面叫来狱卒。
“你叫什么?”
“马爷,小人孙浩,别人称呼我耗子。”
“耗子,那俩人吃食一直这么好?”
“阮爷交代的,里面俩人想吃什么就给吃什么?”
“这钱谁出?”
“府上出啊。”
“这样,咱给府上省点钱,像什么烧鸡、烧鹅、牛肉、羊肉带荤腥的都断,以后每顿只给俩面饼,再给点咸菜丝,对了,晨字五号大街上有个粥铺,叫萧家粥铺,他们要改善伙食,面饼换粥。”
“马爷,那家粥不怎么样。”
“废话,好喝能给他吗?”
“可这钱早就批了,一直到这月底七月初,府上有规矩,没法轻易改,而且阮爷交代过……”
马大花晃几下令箭:“听你的听我的?”
“肯定是听您的,那剩下钱怎么办?”
“我这几天常在牢里,咱们弄点好的。”
孙浩眼睛眨巴几下:“马爷,这里面担着事呢。”
“别废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从明天早上起,不给好东西,面饼里面最好掺点什么,往地上摔几下也行。”
“犯人问,我怎么答?”
“你就说快死的人了,吃什么吃,上阎王爷那吃去,态度横点;今天不算,从初三早上,也就是明早开始,先这样来五天。”
吩咐好事宜,回驿馆睡觉。
第二天午饭前赶往牢房,和狱卒询问,果真反应很大。
跟着狱卒来到严冰牢房边上,同样躲在墙根往里看。
孙浩毫不客气:“吃饭!”说完往里扔两包面饼。
严冰打开纸包,跟早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我的丸子呢?”
“没有了,不光今天没有,以后也没有,想吃好的?上阎王爷那,他家什么都有。”
“发生什么了?喂,发生什么了?”
任严冰怎么叫,狱卒都不答话。
孙浩来到马大花面前:“马爷,怎么样?”
“不错,从明天起开始打,一天一顿鞭子,就打严冰,问他引尘在哪,不管说什么都不相信,别往死里打,每次打二十吧。”嘱托好狱卒,然后到一旁吃喝。
一连五天都是如此,白天到牢里吃好的,晚上躲在角落看问刑。
事到第六天中午,马大花提食盒来到关押严冰的监牢,再看人,全身上下不少红印,比几天前惨多了。
严冰见有人来看自己,很激动。
“马爷,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对我们这样,怎么就审我不审屠高格?”
“哎,你自作自受。”
“何出此言?”
“这不得问你吗?”
“我?我怎么知道?”
“我来问你,南华府的假消息是不是你故意放的?”
严冰疑惑不解:“什么假消息?”
“你说引尘在那,连大人派人去蹲点,等来等去没等到引尘,却等来的一个叫卓涛的,这人带不少贼,杀死不少差官,天晨县城的办差官把你恨透了。”
严冰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几天情形大改。
“马爷,我冤呐,我冤。”
马大花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比较了解你,跟他们说这是引尘找人定下的计,挖下的坑,和你毫无关系,你猜这么着?”
“怎么样?”
“被连贝骂的狗血淋头,说我这不懂那不知,给我贬的一文不值呀。”
“马爷,你再去说说,我的话有真无假。”
“人微言轻……人微言轻……哎,咱哥俩有点交情,听说你最近受委屈,这不给你送点好的,现在也就是我来呀,能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马大花边说边打开食盒,先从里面那吃一盘包子,然后拿出几个炒菜,最后从食盒底下端出一碗白米饭。
他努力挤几下眼睛,还真挤出几滴眼泪。
“吃点得胃的,说不定哪天……哎……远不了啊,远不了。”
“马爷,这怎么像断头饭?”
“中计后,府里差官哪个不想你死,我问你,老阮为什么把你饭食改了,人为什么不来看你,还不是因为恨你啊。哎,你知道天晨县城最坏的是谁吗?”
“谁?”
“就是彭师爷啊,猜他怎么说?”
“啊,这老东西怎么说?”
“说已查明卓涛来自凌朔,并且和引尘有接触,想知道事查卓涛就行,至于你,没太大价值,随便过几堂然后打死,扔到城外乱葬岗。”
严冰听后瘫软在地,沉默不语。
屠高格多鬼精,眼珠转几转猜出大概,他往前凑:“马爷,我呢?”
“差官对你没什么怨气,听人说彭师爷打算把你卖到哪个铁矿营做几年苦力换钱,最近正联系买主呢,可你太瘦,没人爱要,不好找。”
“不杀我?严爷,听见没有,没打算杀我,我能活。”
“也就是我来啊;老严吶,吃点吧,我最近多来看你,这些可是我自掏腰包,东西一般,凑合凑合吧。”
严冰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老严,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吃饭。”
严冰冷笑几声,怨道:“昏官,赃官,恶官,狗官,不管哪的官,没一个好东西,想我严冰从小习文练武,空有满腔热血却只能洒在满地狗官的清仙府,苍天不公啊,不公啊,呵呵呵呵,死于异乡,死于异乡……”
话出口,两名捕快都听出端倪。
“严爷,你在清仙府当官?”屠高格问道。
严冰跪爬到铁栏前:“马爷,除了卓涛还谁来了。”
“这……哎,算了,到这种地步和你说也无妨;听说来五个人,一个叫卓涛,一个叫吴修良,还有一对兄弟,都姓……姓什么来着。”
“姓路是不是?他们哥俩还有个结义兄弟,姓时。”
“对,正是他们,他们扬言要来救你,正和天晨差官周旋呢。”
“哼哼……马兄有所不知,引尘在青鹰府有几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叫卓涛,一个叫巴亮还有一个叫郑泽龙,你说的那几个都是卓涛的狗腿子,他们哪是来救我,分明是想找机会杀我。我招认出引尘藏身地点借刀杀人,他将计就计,杀几个差官,如此借你们刀杀我。”
马大花重拍一下大腿,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就说是引尘定下的计策,可人微言轻,没人信;没什么说的了,老严呐,还有什么让我办的没有,我尽力而为。”
严冰长叹一口气,擦几下眼泪:“要是哪天见到孙海惜,让她到我坟前哭几声,人要是死了,将她同我合葬。”
屠高格心说完完完,用力过猛,还能招出啥?一下弄到安排后事了,白忙和。他接过话头,一直说慰语。
马大花见情形不对,只能暂时答应。以后用什么招,还得去问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