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带领的特别行动队,连续急行军、奔走了八个小时后,才到达“鹰嘴岩”。
“鹰嘴岩”是一条半山公路,公路的外侧是深达几十丈的垂直峭壁;内侧也全是高坡,高坡上长满一个人高的灌木树丛。
此时天已经黑了,道路上没有车辆行人。他们选了一个急拐弯的地方,躲在高坡的灌木里埋伏,守株待兔,等着庸派武器运送的车队到来。
因为拐弯的地方,更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先就地砍倒两棵大树,用于运送车辆到达时,推到公路上,制造障碍物,挡住车辆。
杨清命令一名弟子,爬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上,进行瞭望放哨。发现运送车辆在远处公路出现,提前发出信号通知。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大家才开始拿出干粮,补充体力。
吃完东西后,天也黑了,大家就地躺倒在草地,很快就入睡了。急行军一整天,确实也够累。
只有陈义信睡不觉,他脱下鞋,但见脚板心上,因为急行军,冒出来好几个大大的水泡。他摘了一根荆刺,把水泡挑破了,更加火辣辣的疼痛。
杨清看见了,叫随行医护郭明月,给他上药包扎。
天空有弯弯的月亮,地上有朦朦的月色。月光洒在郭明月脸庞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辉,如梦如幻。陈义信盯着郭明月的脸,一时有点出神。他从身边灌木上随手摘一支野花,别到了郭明月的鬓角上面。
“你干吗?”郭明月心慌意乱说。
“没,没什么,这花很香。”陈义信比她更慌。
“一个大男人,有话就说出来,羞羞答答做什么?”一旁的杨清说。
“不是的,师父,你别开玩笑。”陈义信说。
郭明月却在他脚板上狠掐一把:“好了,没事了。”
痛得陈义信嘴上直“滋滋”:“痛痛痛啊。”
“没事,就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敌人来了,就要迎接一场大战。”杨清说。
除了树上的哨兵,大家都慢慢入睡,营地一片寂静。公路上,时而会有零星车辆经过,谁也想不到,也看不到,坡上的灌木丛里,居然隐蔽着五十多个人。
大家一觉睡到天明,竟然什么都没发生。树上的哨兵换岗,杨清询问昨夜值勤的哨兵说:“车辆一直没来吗?你是不是睡过去了,车辆开过去不知道?”
“没有啊,师父,我发誓,一整晚我都是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只蚂蚁都没有放过。”哨兵说。
怎么还没到呢?按照估算,车辆应该天明之前到达的。不知道是估算错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真是一种特别焦心的守候,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究竟会不会来,这并不是什么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就算心中没底,也必须坚持守候下去。
昨天出发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一天之内可以解决问题,所以只带了一天的干粮。现在大家吃过早餐后,所带的干粮就吃完了。
不过,大家相信,今天白天,敌人车辆一定会到达的,大家精神抖擞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早晨的那阵清凉过去,天空变得没有一丝云,烈日当空,空气都似乎热气腾腾。大家躲藏在草丛里,闷热难当。许多的毛毛虫、小蜘蛛,蜈蚣、小蛇在身边爬来爬去,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许多的蚊子、甲虫飞来飞去的叮咬皮肉,简直难以招架。
他们必须忍耐酷热,不敢从草丛里冒出头来,以免暴露。
一整上午过去,车辆还是没有来。到下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太阳无影无踪。随即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下起了倾盆大雨。
草丛中的每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头发紧贴着头皮,睫毛上挂着水珠。身下的干土变成了湿泥。大家仍然不能露出草丛,必须趴在地上,于是全身变得泥泞不堪。
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过去,又到了天黑,车辆还是没有来。大家的干粮都吃完了,一天都找不到东西可吃。大家只能到身边草丛摘些不知名字的山果、草根,胡乱塞进嘴里,聊以解饥。有些人直接抓住平时不敢吃的昆虫,丢进嘴里。
陈义信看郭明月什么都没吃,空手从硬土下面挖出一些螺丝菜,衣服上擦干净泥土,递给郭明月吃。郭明月接过,塞进嘴里,嚼得“嗦嗦”直响。
很多人都有些灰心,斗志尽丧,对杨清说:“师父,敌人会不会改变主意,不来了。不如放弃任务,我们撤吧。”
“不行,我们必须坚持到再也坚持不下去那一刻。都给我打起精神。”杨清命令。
“会不会情报有误啊,万一情报搞错,我们也傻哈哈跟着在这里吃苦。”有人说。
“不要胡说,这些情报都是有人拼了性命获取的,就算错了,我们也不能抱怨。”杨清说。
还有谁会比杨清更信任苏腾呢,苏腾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只有他坚信,苏腾的情报不会有问题。即使有问题,那也是其他的意外。
黑夜再次来临,今夜没有月亮,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不能点灯,都看不见咫尺之距的同伴,一旦没了声音,仿佛诺大的森林里,只躺着自己一个人,感觉得又孤单又恐怖。
最害怕那些有毒的小动物爬到身上,未知的危险朝着自己靠近,自己却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郭明月黑暗里摸摸索索的伸出一只手:“陈义信,你在哪里?”
陈义信伸出手,摸摸索索的找到她:“别怕,我在这里。”
两个人双手紧紧相握,一股股暖流相互的向对方身体传递,再也没有了孤单,再也没有了恐惧。
公路上偶而的车辆经过,车灯的光亮会扫射黑暗,同伴的脸又能在自己眼前昙花一现。
一夜过去,敌人的车辆依然没有来。大家越来越焦躁不安,满腹牢骚。有人说,车辆很可能已经过去了,大家再不回去,只怕敌军已经攻破山头,占领总部了。他们会在这山里变成无家可归的流寇。
越来越多的人,请求放弃任务,撤回桃树村。
就在这个时候,树上的哨兵发出了信号,运送武器的车辆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