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风舞柳 石上水流
方羽飞在元丰洞中闯入第二关，面对的是两个使武当剑法和身法的傀儡人，斗了百十余招，他对身法的参透始终不得要领，不觉间出神。
两名傀儡人见方羽飞停下，以为他放弃了第一次的机会，遂收招，弃他而去。
方羽飞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也懒得追究。这番缠斗下来，方羽飞觉着口干舌燥，边想着招式边下山寻水。
方羽飞由山顶来到山谷的一处山涧处，喝了几口潭水，掏出干粮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他又给自带的水壶里灌满，然后在浅潭中洗了个澡。
山风凛冽，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方羽飞头脑清明，仰躺在巨石上，接着透亮的月光，看杨柳随风摆动飘摇。
风儿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有摧枯拉朽、横扫千军之力，然柳枝荡荡，柳叶飘飘，随风舞动，未伤分毫。
方羽飞看得入迷，触动心弦，脑中灵光闪现，有所得。
方羽飞用鲤鱼打挺姿势一跃而起，扎马立住，双手举刀，随风力与气流摆动，演练招法。
天色愈来愈暗，不到一会风惊雨急，方羽飞浑然不顾，沉浸在习武之中，口中念念有词:
风中柳枝舒懒腰，
随之飘荡力尽消。
强雨袭来任它强，
固守悠然自逍遥。
方羽飞信口所作四句法决，其精要在于“舒懒腰”“悠然”“自逍遥”等词，意思是乐观、接受、随风飘荡的状态与心境，遇刚则柔，以最小力抗不可抗力，不败不倒，也就是一个“御”字。
回风舞柳剑招的重点方羽飞已经掌握，他重重地吁了口长气，提上大刀，迈步上山。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山间阳光照进来，一片灿烂。
由于昨夜雨疏风骤，林间山水潺潺，流淌不止。方羽飞见到，一丝明悟涌上心头，豁然开朗。
流水如身，来无影去无踪，无迹可寻。在青石上顺势流淌，自高往低，由上往下，遇障碍则躲避，遇空隙则钻入，弯弯绕绕，曲曲折折，于规律中破口，于无法中寻有法，自然流动，浑然天成。
方羽飞跟随石头上的流水晃动身躯，起先慢，近乎蜗牛，后加速，越来越快，如同旋转的陀螺，残影重重，身位不明。
至此，方羽飞将武当回风舞柳剑法融入自己刀法中，石上流身法也已成功。
武功既成，方羽飞攀至山顶再次挑战第二关傀儡人。
此战已无悬念，但方羽飞并不急于求成，他一边见招拆招，一边研习对方技巧，完善自身的招式。
百招过后，方羽飞又一次陷入忘我地步，对外界浑然不觉，傀儡人不再进攻，消失在树林尽头。
一炷香之后，山林间传出言语:“恭喜过关！是否进行下一关考验？”
方羽飞将刀入鞘，收气:“下一关。”
听到答复，树林深处跑来一只白色绵羊，靠近方羽飞身边“咩咩”叫着，然后跑开。
方羽飞连忙跟上，随它去往不知名的去处。
山路崎岖，千回百转，方羽飞跑了近一个时辰，方才见到一处悬崖。沿悬崖而下，一处山谷映入眼帘。
山谷别无他物，一间茅舍，一个老人。
茅舍年久失修，破破烂烂，老人倒是清爽矍铄，神光抖擞。
方羽飞上前行礼:“敢问老丈，这里可是元丰洞第三关考验之所？”
老丈目视前方，神色悠悠:“已经三十年了，终于又来了新客。”
“小子机缘巧合至此，幸甚！”方羽飞再行礼，“这关没有傀儡人吗？”
“傀儡人有的。”老丈不再答非所问，转头看方羽飞，“这最后一关是先学艺，再比斗。”
方羽飞明白了:“那是不是最后打败傀儡人就是通关，可以出去？”
老丈解释说:“这关要传授的是功法，所以只能口授。待你学会所授功法，击败傀儡人，即可破洞出关。”
方羽飞自思已经入洞一个多月，莫贞在外面恐怕等得很着急了，因而催促：“那请赶紧吧！”
老丈呵呵一笑：“小伙子倒是个急性子，老丈已经在此洞中一百三十多年，我不急，你倒是急得很！”
方羽飞也知道自己缺少礼貌，恭谨地说：“前辈见谅！晚辈同伴还在洞外等候，怕是心急了，因此说话失了礼数，实在错了。”
老丈也不为难他：“小伙子尽情尽性，老丈怎会责怪？不过学习功法一事，非一日所能成功，看你这么心急，担心走火入魔。”
方羽飞跪拜在地：“前辈所言极是，晚辈差点误入歧途，谢前辈点醒！”
老丈将他挽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必挂怀。也不必前辈来前辈去的，我名丰四，现在老了，你可称呼我四老。”
“丰四？”方羽飞满心不解，“怎么有这么怪的名字？为什么不叫您丰老？”
丰四老人捋着长长白白的胡须：“丰老不可叫，因为我的师傅叫元丰，也就是这个洞的主人。我从小不知父母是谁，我的名字是师傅取的，我还有三个和我经历相似的师兄，分别是丰一、丰二、丰三，所以只能叫我四老。”
方羽飞明白了，跪下行拜师大礼：“四老在上，晚辈方羽飞，乃八义庄第二分队坤队子弟，得四老传功，感激不尽！”
四老也喜爱方羽飞是个万里挑一的好苗子，同时感觉方羽飞的性情脾气均尚可，甚是开怀：”这些俗气、繁琐的礼节就去掉吧，我先替你打通任督二脉，任督二脉一通，你修炼功法将事半功倍。”
话未说完，丰四老人出手如电，不见他怎么动作，已经控制住方羽飞的身体，双手抵住方羽飞任督二脉，力透指尖。
方羽飞只感觉两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钻入他的身体，沛然难挡，然后身体猛震，如针般的细物挤进他的穴位当中，他疼得死去活来，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连挣扎与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不到半刻钟，方羽飞在无法承受的剧痛中昏迷过去。
也就是在这一天，元丰洞外面守候的莫贞莫名感到心绞疼痛，脸色十分的差。
天边飞来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忽地伸出鬼魅般的长手，左右将莫贞挟持，夹着她几个纵越就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