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激作冷冷地看着他们慌乱地忙碌着,“你们的棺材准备得够吗?我今天没打算手下留情。”
“攻击!”领头的骑兵已经发出了命令,城堡上面千万个小型火炮向着天激作一顿轰炸。
天激作的机械战马被轰炸得飞到半空,落地的时候成了一小坨烧焦了的金属。天激作的战衣却在炮火中安然无恙,他如履平地,从容地朝着前面走去,他身后倒下无数的机械骑兵。
他一面走着一面叹了口气:“真是好装备,可惜那个白痴不穿。”
天激作再度面临那扇门。
“你好吗?”他冲着门笑了笑,如果没有面罩挡着,他被毁容的笑肯定会让门吓得魂飞魄散。
“肚子饿吗,你现在,有吃的吗?只要有好吃的你就开心……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孩子。你那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情形多奇怪啊,一个男人对着门喃喃自语,其实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述说自己的心里话,天激作觉得自己都快坐下病了。
“知道吗?骑士干到一定的时候就可以退休了,也有一些骑士耍赖不想退休,到了最后被普通的随从给打败,处境惨淡。我不想那样,从现在开始我要考虑退休的事了,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娶一个老婆,生四个孩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天哪,他在说什么呢?这门真可以命名为废话之门了。
他仍滔滔不绝:“不要误会我是想娶你……如果你不想退休,难道我就一直等下去吗?不会的,我想我没那么白痴——可是你啊,你啊,知道什么叫幸福吗?对我而言,幸福就是留在你身边,看着你,看你实现愿望,看着你幸福,那,就是幸福吧!”
门怎么还不开呢?也许是坏掉了吧!
他只有继续下去:“希望我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天,也许那时候不能再在你身边陪着你笑陪着你哭,不能再耻笑你,没法让你注意到我的存在,你会忘记我。希望我也能忘记你,而且我也会拼命努力忘记你,其实失去记忆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呢!”
门终于开了。开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阿莱依打扮得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她的眼波流转,充满诱惑:“你是来送死,还是来当我的宠物?”
天激作冷冷地说:“你想都别想。”
她的身边赫然出现了扑,看上去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王子面含微笑地握着琴,仿佛悦耳的琴声随时就会流淌出来。他为什么这么安静,难道他不是来打败阿莱依的吗?
“你怎么进来的?”天激作很郁闷。
扑微笑着:“我对着门背诵了一遍你上次所说的话。”
靠!抄袭也算数?
阿莱依的小手轻轻一指:“那是‘时间魔镜’,有兴趣照照看看,它能让你看到最想看到的自己。”
天激作哼了一声:“我对自己没兴趣,我最想看到你的——死去。”他的声音冷到了零摄氏度以下。
阿莱依摇摇满是鬈发的脑袋:“真是的,与刚才的情意绵绵真是判若两人啊!”她的手一钩,时间魔镜无声地滑到了天激作的面前。
镜子里是一位英俊的骑士,他的脸……他的脸完好无损。
当他笑的时候,仿佛阳光照进淙淙的溪流。
“你所失去的,你会全部拥有。”阿莱依低语着,“我会与你分享魔石,我想你不会不愿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天激作注意到扑的脸色微微一变。
“代价呢?”天激作问道,“我会失去什么?”
“自由,仅仅是自由而已。”阿莱依娇滴滴地说。
“我,”天激作垂下了他一向高昂的头,“我愿意。”
“真是个乖孩子。”阿莱依有意无意地瞟了扑一眼,扑安然奏着乐曲,阿莱依轻轻闭上眼睛。此刻扑的眼里流露出杀机,他示意天激作动手,天激作微笑起来,他的微笑隐藏在面具之下: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有什么在靠近我们。”姿落呆呆地说,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她的其他感官变得敏锐了。
彻抓住了她的手:“不用怕,不过是幽狼的狼群。”他的手……姿落突然心中一动,这手,冰冷得好像某个人。
“它们……好像很多……”姿落安静着,她的感觉告诉她,危险来临了。
空气中有种阴冷恐怖的气息传来,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她的。
什么朝他们猛扑过来!
然而他们被什么阻隔住了,魔障!姿落几乎要失声叫出来,那是骑士才具备的法力——这个人……那种熟悉的感觉,总让她误以为是若耶。他不是琥珀金的卫士,他就是紫金!可他为什么要撒谎?也许他只是习惯了谎言、习惯了作弄别人。
“小心身后!”姿落提醒他,她虽然看不见,但比能看见的时候对身边的危险有了更强的预知能力。领头的幽狼竟然撕破了魔障,它们一只接一只地扑了过来,彻的手没有放开她,他再度挥舞着袍袖,天空中雪花飞扬。“凝固!”他低声说,像是怕惊动了熟睡的孩子似的。
风平浪静。
“你没事吧?”姿落不安地问,她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很担心,她一点也不知道对方正炯炯有神地望着她,举起的手随时准备结束她的性命。
“彻?”姿落惊慌起来,他死掉了吗?她蹲下来在地上一点点地摸索,他在哪里?
彻上前握住了她摸索的手,姿落紧紧抓住他的手,长长嘘了口气:“啊……还好你没事……”
彻抽出了手:“我们可以开饭了。”
姿落停顿了片刻,突然叫了起来:“难道是你袭击了狼群?”
“确切说是我召唤了狼群,这样才有充足的肉吃。”彻简单地说,姿落觉得头脑不够用了,谁会为了填饱肚子而不要命呀?阿卡那的生存法则第二条“不要触犯幽狼”,幽狼,爪子中含有剧毒,一旦沾上皮肤就会一寸一寸地腐烂!真是匪夷所思,他的举动比杀死夜凰的天激作更丧心病狂。
肉香传来——当她再度失去眼睛后嗅觉慢慢苏醒了,人生往往如此简单,有得有失。姿落看不见他如何在掌心中取火,如何烘烤食物,她等得馋涎欲滴。对方将烤好的肉给她时,她什么也顾不上就开始大吃大嚼,她简直饿坏了。当一个人饿了的时候,其他的思维就都会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