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银轮般,挥撒着清冷的光华。
巨大的如一座山峰般悬在高空,把深蓝的夜空都占去了好大一块。
每个月中最圆的时候,山林都会被它照亮,当出现两轮这样的圆月时,夜如白昼。
这就是每个季节一次的双圆月夜。
一年中有春夏秋冬四季,在四季交替时天空就会出现两轮圆月,这就是双圆月日。
这时即是季节更替的结点,也是部落的祭祀之日。
除入冬时的冬祭是大祭祀外,其它三祭都是小祭祀。
因为一年只有一次大祭祀,所以一年在这里的部落中也被叫做一祭。
双圆月对部落人很重要,当双圆月出现时,也就意味着一个季节结束了,一个新的季节开始了。
这一天的夜晚比白天还亮,清冷明亮的月光之夜,没有让人感觉到安宁平静,反而挑起了心中的激情火焰。
因为双圆月的到来,意味了部落一年四次的祭祀及祭祀后的斗舞相亲节目就要开始了。
这天是部落里最重大的日子,斗舞也同时是部落青年男女的相亲的手段与方法。
女人们穿着最漂亮的衣服,配戴最美的饰品,跳起了求偶舞。
男人们则露出强壮的胸膛,带着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跳起战舞。
他们准备着,要为争夺心仪女子的芳心,而开始了战斗。
双圆月夜,是部落里最热闹的夜,也是部落里最美的夜,更是部落男女甜蜜的结合之夜。
当风看到天上那两个巨大的,差不多挡了多半个天空的月亮时,傻在那里。
他心中喃喃自语道:“这里不是地球!”
风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回到了过去,两个自己都是在不同时间结点上的一个片段表达。
可是看到母亲见自己醒来的喜极而泣,风的心会痛。
看到妹妹云掉在水里挣扎,风的心也会痛。
风还是那个生活在山林中的风,拥有着风的真切感情。
只是看事情思考问题,使用的却是现代人的思维逻辑还有见解与观点。
所以自己应该是在两个不同思维上成长起来的一个新人。
多次听到双圆月,风还以为是单双月份的意思。
当两个巨大的月亮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时,风才知道这里不是过去。
至少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地球。
如果说地球上在某些奇怪角度或地方能看到这样硕大的月亮,但地球上绝对没有两个月亮。
因为自己与这里的灵魂相融,让自己对这里即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出生成长,这里就是家,没有陌生感。
陌生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里又融合了一个新的灵魂。
这让自己具有一个不同的思维来思考和审视这个世界。
让自己感觉自己比这山林中的人多了一种不同的视角与巨大的知识储备,有一种灵魂俯视的优越感。
而看到双月升空,被震惊的风不知自己所熟悉的知识储备能否还用的上。
因为这里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部落以手式对照太阳与月亮的不同位置来确定时间。
一天分为二十个辰指,一个辰指相当于一小时左右。
也就是一天二十辰指与地球上所说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意义相同。
月亮从满月到残缺再恢复满月要六十天,也就是一个月六十天。
三个月为一季,依旧是春夏秋冬四季。
每个季中的三个月,有时也用上中下来区分。比如上秋季,中秋季,下秋季。
每三个月也就是季节交换之时的满月那一天夜里,天空就会出现两个相同的月亮。
一个东升西落,一个西升东落,相同轨迹相交而行。
再分别落于对方升起的地方。一个双圆月也就是一季,四季划分明确。周而复始。
部落会在秋末冬初的双圆月夜的那天来举行大祭祀。
一个大祭祀也就是一年的结束与新的一年的开始。
故而部落人的年龄都是以祭为数,比如风现在的十三祭也就是十三岁。
部落人还有一种通俗的方便就是以季节记。
比如问一个人多少祭了,那个人多数会说十七祭或者说我度过了十七个冬天的。
也是十七岁的意思,同时也可以说度过了十七个春天或十七秋天,意思相同。
风对这种差异没有强烈的感觉,就是因为自己也是一个部落人,从小在这里长大。
所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习以为常,还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事。
如果没有现在仔细的对比,很多不同的差异就无法察觉。
因为两个思维都觉得这是如吃饭睡觉一样的日常。
当双月升空,祖山被照的如同白昼,只是没有火热的温度,有的是清冷的明亮。
当双月尽情的挥洒月华时,除了那些去祭祀的部落战士外。
部落的年青男女已三三两两的向祖山上走去。
小伙子们把最得意的战利品,顶在头上,脖子上挂满了各种串起来的兽牙。
把油脂涂在赤裸的身上,黑亮的肌肉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额头的山纹用红矿石粉拌着树汁重新描绘过,艳如鲜血。
就这样迈着雄壮的步子向山上走去。
姑娘们用羽毛鲜花兽皮制作的头冠,羽裙,裸露的胳膊,大腿上描画着五彩纹理。
一个个如骄傲的公主,扭动着勾人的腰肢,花蝴蝶般轻盈的向山上飘去。
风与云跟在哥哥雷的身后,也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走。
看着一个个装扮如花的姑娘们从身边飘过,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始的部落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俊男美女,这是要举办大型舞会吗?
三人随着陆绎不绝人流,来到祖山中部的一个圆形广场。
这里比山下的广场小了很多,但是却非常平整,看的出来是经常有人修葺过的。
广场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灰白色的卧牛石。
高的地方有一人高,矮的地方不足膝盖,上面整体上还算平整,就象一个异形的舞台。
不算高低只从整体上看上面竟有二三百平米之大。
广场周围是大小不等的山石,还有很多粗大的古树。
在广场的尽头有一条路,据说那里是到达山顶的祭祀祖地的路。
只有重大的活动和每年最后一个双圆月,才会全部落的人都到那里去祭祀祖先和山神。
现在的双圆月只是青年男女聚会庆祝的节日,所以只是在这山腰上的广场里庆祝。
有三堆象小山般的柴堆,呈品字形摆在广场中间的巨石舞台周围。
风和云被雷带着,来到一聚集地,这里的好多人都在忙碌着。
有的在往柴堆添木块,有的在准备肉食,水果之类。
打扮的五光十色的年青男女则分别去了另外两边。
而且是男左女右的分列到广场边缘的位置,那里有祭祀完后过来的男女战士们。
他们有的相互说笑着,有的帮着整理对方的装饰,并不时的抬头看天上的明月。
风看着广场上的男男女女,似乎来到了现代的大型晚会的踩排现场。
看着人群来来往往的,一时让让风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尽管风对自己的体形很满意,但这个人人肥壮的部落里确实显得有些纤瘦了。
当夜空中两轮圆月合在一起时,两月相映,天空一下变的更明亮起来。
突兀的,“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来,三座巨大的篝火同时燃烧起来,很快就变成三支巨大的火炬。
“嘿——,哈嘿——”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起,一个精壮的的勇士走向篝火,他的身后是呈箭簇状的部落战士。
风吃惊的瞪大眼睛,“父亲?”
山走在前面只是激昂的喊了两声,身后就如响雷炸开一般的一声齐吼。
脚步跺在地上的咚咚声,拳头砸了在胸膛的空空声,那声音竟然盖过了鼓声。
赤裸着上身,雄壮的部落男人,右手握拳用力的拍打着胸膛。
每拍打一下,就“嗬——”的一声呐喊,向前迈一步。
跳着整齐的步子,越过两堆篝火间来到正中央。
站定后,随着着一声声呐喊,呈马步站稳,双拳交叉放于胸前。
鼓声变的急促,呐喊变的高吭,向着对面的部落女人们跳起来炫耀般的战舞。
巨大的着手掌,拍在胸膛上“啪啪——”山响。
涂了油脂的肌肤在火光下闪着光亮,透着一股铮铮铁骨的豪迈气势。
雄壮的战舞很快就点燃了部落人的激情。
看的部落女人们心潮澎湃,部落男人们热血沸腾,狠不得马上冲过去一起跳战舞。
以首领山为首的战士,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呼喊,甚至于每一个节奏。
无不连那未成年的孩童也兴奋跟着叫喊,学习。女人们更是两眸异彩涟涟。
随着战舞进入高潮,一声清越的女声响起,一群如花蝴蝶般的女人如潮水般涌进来。
形成一支花团锦簇的队伍,与对面的男人们形成风格迥异的两队。
两队伴随着相同的鼓声,却各自跳各自的独特舞蹈。
为首的头上的羽冠有一米之高,风听的声音耳熟,仔细看去,风眼睛瞪的更大,“母亲?”
当父亲与母亲带着两队跃上石台,部落男女开始了皆此呼应的互喝。
雄厚男声与清悦的女音此起彼伏,一呼一应,即有共舞又有相互挑逗般斗舞韵味。
热闹的两队部落男女,在广场上掀起了高潮。
当两队合而为一,一起共舞后,台下所有的部落人都冲到台下,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虽然没有台上的精彩热烈,却胜在人多,一时间整个祖山都笼罩在祭祀的欢乐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