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的昼夜陪伴也让她的身体每况日下,这些从她本就白皙的脸上可以有所察觉,我发现我并未给她带来任何的幸福,反而成为她的负累。
我提出想离开她的念头却最终被她的泪水打消,我想人世间的牵绊也许就是如此的简单,彼此负累却无法释怀。
没过多久我的身体开始时不时的出现抽搐、流哈达子症状,我知道这是什么问题,不出意外应该是癫痫,真是可笑,蚩尤患有癫痫,每一次的发病都在阿奴的手足无措中从开始到落幕。
我让阿奴找了根木棍,教授她如何应对癫痫,一根木棍经过我数次的咬合很快便被我咬断了,我气急败坏,我开始推嚷阿奴,我很气愤阿奴为我找的棍子不够结实。
我眼中见不得任何的活物,我开始变得残暴,踢踹绵羊、马儿,包括大白!
每当发泄过后,看着阿奴手臂上的淤青我都懊恼不已,我为自己不受控制感到内疚。
这一夜,我再次发病,大白被我惊醒,这一次它不受控制的朝着我就开始撕咬,说实话,白刃战我绝不是一条大狗的对手,几番搏斗后我还是占了下风,我龇牙咧嘴的看着大白,心中只想干掉这条讨厌的大狗,阿奴的突然出现将我抱了个满怀。
在阿奴的怀里,我的心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是牙齿依然不住的打颤,我可以清晰的听到牙齿拍打的节奏,此刻我豁然开朗,蚩尤并不是癫痫。
恐水、喜黑、癫痫症状、强烈的攻击性,见不得活物,这是一种病,叫“恐水症”,它还有个通俗易懂、响当当的名字,“狂犬病”。
想起被大白咬的第一口,我心中只剩无奈,大白并不知道它的那一口给我带来了什么伤害,我又因此给阿奴造成多少伤害。
幸福的人生大致相同,不幸的人生依旧充满狗血!
阿奴救我想从此不再孤独,最终却被曾经孤独相伴的大白从她身边带走了我。
这种悲剧真相我只能将它埋入心底,我注定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不能将真相说出,让唯一的大白成为阿奴日后的痛点,罢了,此刻唯有独立离开才能给阿奴一个痛快,我不能自私的将自己的尸体呈现在她的面前,那样太过残忍。
第二日,阿奴照常外出牧羊,简陋的帐篷附近没有任何活物,我顶着恶毒的阳光、迎着讨厌的风走到了恶心的湖水旁。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在抵抗我内心的意志,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若是放弃,我想我不会有再一次的勇气。
贪婪的深呼吸最后的一丝空气,此时我感受到一丝解脱。
朝着苍天嘶吼道:“来吧!今生今世,老子活够了!啊......”
正当我准备发力一跃而下时,我眼前一黑,最后一声嘶吼还在脑海中回响,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
“啪...”
我感觉脸庞一阵炙热,我的脑袋依旧很沉,吃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眼前正杵着一张大脸,这张大脸我再熟悉不过。
“嘿!胖爷还以为你丫熄火了,感觉咋样?”
“头有些晕,脸有些烫,话说,你刚才是不是扇了我一耳光?”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胖子眼皮一跳,随后胖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哎,还好老子来得早,再晚一点你可就被他们给玩死了。”
我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观察着四周我才发现我已经身处马车上,马车正在晃晃悠悠的行进着,让此刻的我分不清究竟是脑袋晕还是马车晃。
“啥意思?我被谁玩死了?”
胖子指着我胸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看你那东西是啥?”
随着胖子的手指方向我看着自己的胸口,一个八角狗牌不知何时挂在了我的胸前,狗牌此事已经呈现暗黑色。
“狗牌?”
“你知道这狗牌有啥用吗?”胖子问着。
“大概知道了一些,这东西是哪个瘪犊子给我挂上的?”
此时我感觉错过了很多东西,事情掐头去尾,就像看电影我只看了个开头和结尾,胖子的一席话让我感到有些焦虑,果然,人永远对未知充满恐惧和好奇。
我追着胖子刨根问底,最终在胖子的讲述下我知道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事情得从我屁股扎针的那天说起,自那以后,鲜卑的人托使者送来了一个东西,就是我身上的八角狗牌。
正如我所猜测的一样,鲜卑和乌桓对这个东西的作用都不甚了解,只知道这东西是先祖留下来为唤醒蚩尤使用的。
自从我的介入以后,双方将我视为那个承载一切的人选。
乌桓的做法是利用王战将我和我身边的人送回到过去取钥匙,解开鲜卑的锁。
鲜卑的做法更像是草船借箭,利用乌桓的八角狗牌企图直接蚩尤的记忆和意志强制灌输给我,自己则不费一草一木。
结果事情超出了鲜卑的控制范围,阿木尔的挺身而出也许降低了我被夺舍的可能性,爷爷的突然出现掌控了全局让我全身而退。
乌桓的多兰也曾派遣他的人想将我中途截胡,从部落利益的角度出发,不能说她的做法是错误的,毕竟国与国之间也是利益为主,蚩尤在何处苏醒肯定与之是最有利的。
而乌桓将军的误操作将乌桓捷足先登的想法彻底打消,此时的乌桓多兰不得不负责执行B计划,也就是暗中观察,防止意外。
从我踩踏积水潭的那个骚操作开始,多兰便已经认定鲜卑蚩尤夺舍失败了,毕竟蚩尤在他们眼中不会那么的智障。
因此B计划便开始了,我当时竟然就没有一丝怀疑,堂堂鲜卑大本营没有任何防备让乌桓的王自由进出,士兵懈怠我勉强相信,可是阿木尔的暗卫呢?睡着了吗?
于是我就像个货物一样被运送到乌桓刷了冰冷的湖水,可意外再次发生,但这次的意外并不在我,而在于湖底阿奴的突然释怀,她最终的言语让我能感受到她已经放弃了,她只是为我讲述了她与蚩尤的一切,以及最后让我感受到她的爱意,毕竟在她眼中,那时的我就是蚩尤,她毫无保留。
从头至尾,我都是作为一个移动存储器来接收各种资讯,最终的目的是让我将蚩尤的所有存储下来。
然而在多兰的眼中,我还是没被夺舍,她还是对我产生了怀疑,她不得不向鲜卑求助,拿到鲜卑手中的最后一块狗牌,她要做到的是万无一失。
这就是鲜卑的狗牌最终出现了我的脖颈上的原因,狗牌带我穿越会蚩尤与放牧女最初的相遇,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不是胖子的一耳光,我差点提前把蚩尤提前给弄死。
此时我更理解那句话的含义:知识改变命运!否则谁知狂犬病。
这一切操作被爱上胖子的其木格无意说出,胖子在听到实情后连夜驾车千里驰援将我偷偷救出,他从其木格那里知道关于狗牌的注意事项,不能强制取下狗牌,否则我就永远回不来了,于是一掌将我拍醒,这种操作可谓是艺高人胆大,打不醒就打到死。此刻脸颊都有些肿,也不知道挨了几下。
此时我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早知道最后就不应该仰天长啸,直接跳湖多好,这样蚩尤彻底被我弄死,哪还有后面的破事。
反正这蚩尤的事就没有进入华夏的历史长河,依我猜想改了也撼动不了什么。
“那咱现在去哪?”我问着胖子,想知道胖子接下来的精心安排。
“去哪?暂时俺也不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摆脱后面的人。要不然我提前叫醒你干啥?”胖子挠着头笑着。
“你不是告诉我你丫是偷偷把我弄出来的吗?后面是谁在追咱?”我神经突然被弄得有些紧绷。
“也没谁,就乌桓的小喽啰...”
“那怕个锤子? 你当兵出身的还干不过几个小喽啰?”
“嘿嘿...还有鲜卑也来了点人...”
"多少人?"我有些怀疑胖子对数字的描述。
胖子指着车厢窗口:“也不是很多,也不知道怎么给你描述,要不你自己看看吧。”
此刻内心突然升起一丝不安,悄悄的凑近窗口,在风掀起窗帘的一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
在马车后跟着不下二十辆战车,车上的士兵一脸煞气,战车绝尘紧紧跟随,但并未向我们射箭,看阵仗像是要将我们团团包围,来个瓮中捉鳖。
转头朝着胖子就吼道:“你丫管这,叫也不是很多?”
“的确不是很多啊,你想想相比上次在鲜卑阅兵,这些算不算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就他妈的不是冰山吗!”我没好气的说着。
“这不是叫醒你吗?羊崽子鬼点子多,你就说咋弄?”
“这种状况叫猴崽子都没用,你丫这操作还不如不救,玩呢!”
“意思还是老子救错了,早知道你是这想法,胖爷我还不如陪着格格妹子何其快哉!切...”
看着胖子是真有些生气了,我连忙找台阶下:“我的好兄弟,哥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哥错怪你了,这样,下次你要是掉粪坑哥还给你送水果如何?”
胖子没好气的给了我一个坚定的回答:“滚犊子!”
“呜...”
车外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马车突然停在了原地,没过几息,周围乌泱泱的战车将我们包了饺子,看来这回又是回天乏术了,不是在赶路,就是绝境求生,这是这次体验感最强的两个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