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甘雨这句问话，空的心里立刻就是一个咯噔，但脸上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是没错，怎么了？”
“你和凝光大人...”
“志同道合，相谈甚欢，交流了一整晚，”
空脸色不变，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他和凝光昨晚的确是在交流，只不过比较深入，志同道合也是事实，而且“合”的相当之紧。
明明都是很“正常”的话语，甘雨却不知怎么想着的，脸色忽然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啊？”那副表情怎么看都是误会了什么。
“刻晴大人是因为您在凝光大人留宿所以才生气的吧？”
“....”
很好，原来不是误会，是被发现了，果然瞒不住，空有些尴尬，感觉上像是出轨然后被女友的闺蜜给抓包一样，相当的没脸见人...
犹豫片刻，他点了点头，说是问话，其实甘雨的语气相当肯定，自己死不承认毫无意义，反正发现的人是甘雨的话明说了也无妨，按照她的性格，想来也不会大嘴巴地到处去乱传。
“所以，您是选择了凝光大人？”
“不，我...咳嗯！”
差点把“两个都要”这话说出口了，空连忙干咳了一声止住后话。
“没有什么选不选的，她们都是我，嗯，很好的朋友，”
此言一出，空自己都差点没捂脸，何等渣男的发言，还好两个当事女孩都听不见。
“也就是说您两个都要？”
“噗！”
聪明，不对，精准，也不对...
不愧是甘雨，几千岁的年纪到底没白活，慧眼如炬，慧耳如那啥，一听就听出自己的真意了，不过，哪有说的那么直接的？空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见他始终没有回应，明明是“质问”的一方，甘雨也跟着沉默了起来，尴尬又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直到床上的刻晴又发出了声音，
“水....”
静谧的环境里，细微的声音也格外清晰，两人立刻回神，差点忘了这房间里还有个人了，
“我马上去拿，”
目送着甘雨出门，空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眼睛依旧睁不开的刻晴，
温柔地把她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拉开，伸手握住，然后就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反被刻晴紧紧抓住，力道明显比刚才大了不少。
“...讲真，你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床上玉人安安静静，空也没真指望她能给出回应，老实坐在一旁，安分地尽着一个“陪护”的义务，守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小手。
她的手很柔软，皮肤很光滑，握在手里像捏着一块软玉一样，明明是时常握剑战斗的手，没有伤痕也就罢了，连块茧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刻晴...”
熟睡时的她，不比平时的强势凛然，展现出了柔弱甚至可以说楚楚可怜的一面，该说是反差萌还是怎样，依旧是那么可爱，依旧，那么让人心动...
说起来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她的这番姿态了，上一次，也是在她的醉酒之后。
无论是哪一次，看着这样的刻晴都会产生相同的想法，那就是想要将她紧紧地抱住，搂在怀里，像抱着熟睡的小猫一样，想的不得了，空忍不住在心里轻轻一叹。
“原谅我的贪心吧，果然还是没办法放弃你。”
哪怕已经拥有了凝光也是一样。
“水来了，”
“给我，”
从走进卧房的甘雨手中接过水杯，空刚想要扶起刻晴，头疼的情况又出现了，自己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被她紧紧握着，根本没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只好停在那里，用一种为难的眼神看着甘雨。
“我来喂吧，您把刻晴大人扶起来。”
“麻烦了，”
两人合力之下，喂水的过程还算顺利，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清醒状态，送到嘴边的水还是会喝的，本来空还在想她喝不进去的话需不需要用到嘴对嘴的喂法，现在看来还是没那个机会...
“好...”
等她喝的差不多了，空正想把刻晴放回原位，却发现被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的刻晴怎么也不肯挪窝，缩在他怀里，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双手搂上了他的腰部，像一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拽都拽不开，
这个状态就像...对了，之前抱着派蒙时的动作，只不过换了个“大一号”的对象。
“刻晴？”
什么情况？你果然是醒着的吧？
要是在只有两人相处的情况下倒也算了，但现在这样，别说空犯难了，一旁的甘雨此时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只能...辛苦您做一会儿抱枕了，”
“....”
尝试稍微用力了一点，但果然还是拽不开，不过...
抱着刻晴柔柔软软的娇躯，嗅着她身上混着酒味的体香，空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样，似乎也不赖啊！
“我是无所谓...”
“辛苦您了，”
“没什么，”
空淡淡一笑，反正一点也不累，不如说还挺开心的，看了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的甘雨一眼，他斟酌着道。
“那个，甘雨，你不是要去休息吗？里面屋还有空房间。”
刻晴咱来照顾就好，你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当电灯泡了，
听出了空的言外之意，甘雨沉默片刻，忽然从旁拉过来一张椅子，在床尾边坐下，
“我只需要坐着养会神就行，”
“....？”
是想看着自己吧，绝对是在看着自己防止自己对刻晴动手动脚没错吧？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相互信任呢？
空张了张嘴，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硬挤出一个微笑。
“随你...”
好嘛，一个房间三个人，温馨吗？不，挺尴尬的，一举一动都感觉像是在被人盯着一样，三角形，果然是最具平衡性的图形...
空无声地在心里一叹，其实自己，真的没打算做什么啊，只是想抱着刻晴睡一会儿罢了（这话没有歧义），现在这么大一个电灯泡在旁亮着，有美人在怀反而还觉得浑身不自在，
坐在椅子上的甘雨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养神，还以为她终于要安静下来了，却忽然又听到她开口。
“您的目标，或许很难完成，但我支持您！”
支持是指...凝光刻晴一并双收？
甘雨的话让空颇感意外。
“为什么？”同为女性，且身为两位七星的好友，她不是应该痛骂自己渣男海王，脚踏两条船吗，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对他的疑问，甘雨没有睁眼，只是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容，忧伤的，带着些许怀念感觉的笑容，
“千年岁月，我见过了太多离别，或许观念因此而产生了偏移吧，我也觉得，不留下遗憾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