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忆往昔,缘起
书名:步难行 作者:何以浊 本章字数:3074字 发布时间:2021-09-14

十八年前,青屿山内,两个身影隐在山谷里,正是怀素与东方阵二人,而在东方阵怀里还有一个裹在襁褓里熟睡的婴孩。

怀素轻轻摸着那孩子的额头,把那孩子惹醒后,却也不啼哭,而是对着他二人笑了起来,惹他二人一阵哽咽。

“哎?这孩子左边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怀素看着那孩子左眼眼白布满了血丝,好像被什么打到一样,心疼不已。

东方阵摇了摇头,“我接到这孩子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可能是被沙尘刮到了眼睛,回去给他好好清理一下吧。”

眼看着挂在他脖上的一颗晶石,怀素轻轻擦下眼角上的泪水说,“南哥……可有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

东方阵长叹着气,“没有,他们还来不及,帝都的人就到了……”

怀素把头扭到一旁,没让那孩子看到自己泣不成声的样子,可没过一会,只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抓着自己,扭头一看,是那婴孩的两只手,再一瞧那孩子神色满是担忧,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怀素破涕而笑,“这孩子……和南哥还真是一模一样……”

东方阵将孩子递到她的怀里说,“他很喜欢你呢,以后,就由你来照料这个小鬼头吧。”

怀素微微点头,“总该有个名字,宗主,你给这孩子起一个吧。”

东方阵思索了一番,说了几个名字都不是很满意,最后望着乌云退散后的天空,沉吟一阵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乃万物之始,是这世间最简单,最纯粹的字,便就以“一”字为名吧。”

怀素则说,“我只愿他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虑,再也不被是是非非所困。”

……

世事瞬息万变,草木枯荣间,已是十年。

这十年间,由于各方散漫的培养教育,使得罗一养成了一个调皮搞怪的性子,经常使得众人头疼不已。

先前与东方珏关系冷淡的时候,他还算自由许多,可经历过采药之事,二人关系愈发亲近,但也因此身旁多了一个严词管教他的人,使得他经常头疼不已,只后悔当初为何要理会这个刻板的人。

东方珏的管教自然是非常有效的,怀素也时常思考是否自己真的太过于松懈,于是慢慢的,她也严厉了许多。

罗一更头疼了。

直至今日他趴在窗户头上,半天也没见到谁举着剑或者书本过来教育他,想着自己自从东方珏一事后就连青屿山都不让去了,心一下子野了起来,奔着青屿山就跑过去了,这地方实在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他还没高兴多久,便被怀素抓了个现行,他哪里知道怀素就在青屿山里,插科打诨了一番还是没能逃过一番责问。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见到了古石,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知其为何人,只看他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便就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嚷嚷说,“素姨,你有相好的了?”

闻此言,二人皆是一惊,怀素更是急忙的堵上了他的嘴,向着古石慌张的说,“古前辈,这孩子口无遮拦的,您别放在心上啊。”

古石僵着脸,摆了摆手,“无妨,小儿之言罢了。”

罗一扒开怀素的手,困惑的说,“素姨,你怎么叫他前辈啊,他看着也就比你老一点,算什么前辈啊,他有老爷子的白胡子吗?他有老爷子满脸褶子吗?”

怀素不可置信的听着他的话,抬手便在他脑袋上狠狠一敲,“不可对古前辈不敬,看来真的是要好好管教你不可了!”

罗一满脸的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便看着神色严肃的她紧紧盯着自己,当下便没了胆子,缩在地上拉着她的腿说,“素姨,我哪里说错话了么?”

“你!”怀素气极,抬手又要打,古石却突然轻笑出声,“好了,怀素,何必与这孩子置气呢?虽是有些胡言乱语了,但看他样子也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不是吗?”

怀素吐了一口气,看向他说,“实在是冒犯前辈您了,本以为这孩子会好好修习,却突然跑出来,我这就让他回去,省的添乱。”

“不必!”古石一挥手说,“我看这孩子挺可爱的,跟着一下也不妨事,还能热闹一些。”

“这……”听着他的话,怀素一阵犹豫。

古石继续说,“我在石洞不问世事,若不是这青屿山里出了状况,我也不会出来,可这一路上你都恭恭敬敬,唯有这孩子填了一股烟火气,我们也不会离开太远,便就让他跟着吧。”

罗一捏着她的腿说,“我难得出来这一次,素姨你就让我跟着吧。”

怀素看着他眨巴着眼,一脸无辜样子,当下心肠便软了,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那就让你跟着,不过你可不许乱跑,要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明白了吗?”

罗一兴奋的点起了头,站起身便就兴致勃勃的跟着他们一起向着青屿山内走去,可很快他的兴致就别磨灭了。

且不说这青屿山内道路崎岖,周遭景色除了树木便是石头,花草,这里能看到的,剑宗城内的竹林树林也能看到。

怀素与古石四处走动,这里放一点魂力,那里放一点魂力更是让人觉得无趣。

“救……救命!”

忽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至不远处响起,罗一心中顿时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等怀素与古石两个人回过神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

罗一赶到后,只发现一白色猛虎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正在地面上哭泣颤抖的女孩扑咬过去。

他一着急将魂力注入到地上的几颗碎石直接砸向那白色巨虎的头颅,这一下救下了那名娇小女孩却也让自己成为了猛虎的目标。

“人类?”利口之中吐出人眼,便见她两只黄金瞳孔猛然收缩,神色间更是凶恶异常,料想是对人类极为厌恶。

却是眨眼间,那白虎的神色忽然变化,好似看到饕餮盛宴一般,垂涎三尺,隐约间从她的粗声喘气中听到这样一句。

“不!你不是!”

那白虎直奔而来,罗一却是被这景象惊动,两腿不断发颤,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只是两眼呆滞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连魂力都忘了凝聚。

一抹碧色卷过,将他带离原地,而古石开掌化出蔓条如同锁链一般直接将那白虎缚住。

白虎挣扎不过,便狠狠瞪着那两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直至看到古石却突然变了脸色,“你,你是精灵?”

怀素举起通体青碧,如玉一般的长剑护在罗一身前,眼里不解的看着那只白虎,“你是圣兽白虎?为何拳宗的守护圣兽会出现在这里?”

白虎再度露出凶相,“该死的人类,为何阻挠我?”随后吐出一颗白色光球向她攻击过去,却被古石手里的微光给抹消掉。

白虎看向他,气愤说,“精灵?你为何要帮助人类?”

古石摇头说,“我并非帮助人类,只是你的状况不妙,若再有损耗,就连你腹中的幼子也会随之而亡。”

“孩子……我的孩子。”白虎眼中泛起泪光,“若不是人类,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怀素收起了玉碧剑,问,“你说是人类,可你即为白虎圣兽,又是拳宗守护,会是谁要对你下手呢?”

白虎很显然对身为人类的怀素并没有半分好感,对她的话毫不理会,转而看向古石说,“我求你,你是精灵,运用自然的力量一定能够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

古石叹下一口气,“你是依靠着自己的魂丹才一直撑到现在的,我可以将自然的力量汇入你的魂丹内,帮你延续生命,但这腹中的胎儿……”

白虎打断他的话,焦急的说,“救我的孩子,我可以牺牲任何事情,包括我的生命!”

古石走上前,一挥手松开了束缚它的藤条,随后手上一阵青翠的光辉亮起,化成了一棵树枝,“你腹中的幼子虽然还有存活迹象,但因为你过度的消耗,生命的气息已经很薄弱了,但若是以你的魂丹剩下的力量为引,将这生命之树的树枝内的生命气息融汇进这个幼子体内,它便能活,只是你会……”

白虎微微的喘息着,哀叹了一声,“会死吗?……没关系,我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好活下去。”

古石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白虎低着头,忽然看向自己先前追杀的小女孩,只看她卷缩着身体躲在一旁,虽然是在害怕着,但眼眸里却透着几分难过。

“小姑娘,对不起,谢谢你愿意关心我,只是为了我的孩子我才不得不那么做……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那女孩看了怀素他们一眼,紧紧咬了下嘴唇,从树后慢慢地走到白虎身边说,“没,没关系,但是,你要死了吗?”

白虎看了怀素一眼,静默不语,旋即看向古石说,“请开始吧。”

古石手中的树枝开始散发翠绿色的光芒,一棵树的虚影逐渐冒出,随着绿色光华流转,树枝低垂下来,将白虎的身体渐渐包裹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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