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上车之前,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环抱,纠缠,忘却时间。那场景冲动,激烈,带着一股浓浓的欲望。又像危险的火引,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他们后来就相拥着进了车里。
她像结了厚重冰面的湖,底下的水如同血液,起初是平静流淌着的。没过多久,就仿佛一把最隐秘的琴被人挑逗地撩起一根弦。
他用火焰融化了她雪白的湖面,带着试探冒险的精神触碰底下柔软的水,血液如同注入燃油,一触即发,火势不断蔓延,越烧越旺。
唯独徒留一小块湖面,他先是抚摸,亲吻,最后带着暴力,蹂躏,征服。
年轻就是好啊。看着他俩那样,连我这岁数那家伙也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傲然姿势许久都没下去哩。”
听到这些,我看到我爸咬紧得牙关,握紧地拳头上暴起的青筋。而那老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旧顾自地继续说着,露出满口恶心的黑黄牙。
他的牙齿掉了好几颗,门牙两边连着两颗都掉光了,说话不免漏风,时不时地用手擦着那满天飞的唾沫。
看到这样,我胸口一阵恶心,你不知道,那会我还在吃饭。真想我爸能够把他快点撵走。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没有说出口。
或许我也想知道真相。
“他俩应该是情投意合的。当然,那男人看起来像是有钱人,那女人看过去也不像干那事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这岛上的,如果是的话,忒他妈开放。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老头继续用手抹了一把唾沫往袖臂上一擦,继续道:
“我看哪,他们肯定不是夫妻。诶,我说老板,你咋一声不吭,都不问为什么。你这年纪轻轻的,难道对这都不敢兴趣?不可能吧?
啊,对了,肯定是觉得在女儿面前不好意思表态吧?哈,没关系的,你女儿那么小,她能懂什么?
欸,我说你,好歹给个反应吧,这样我才更有激情诉说后面的精彩故事。你不知道啊?精彩的都在后头哩!
啊,你这小伙子不会是那个冷淡吧?看过去也不像啊。啊,算了,我还是继续我的精彩故事吧!听好了啊,我开始了。
结满果实的麦田像铺满一层薄金,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欢快地上下跳跃,掀起一层巨大的如海之浪,咫尺距离。
心甘情愿掀起风浪,载着唯恐被人发现秘密的不断喃喃娇声,柔软的跟棉花似得,酥骨动听。
彼此默契,迎合。像军人的步伐,一致,有力。
宛若陨石砸向地面,徒留一个巨大无比的坑,轰然爆炸。麦田被摧残的体无完肤,欲罢不能,带着神圣的罪恶感,无力,确享受其中。
小伙子,你要记住了啊。晚上一个人时,可以拿来回味一下哩!准保你的满腔热血如倾盆大雨畅快无比而下哩。”
老头丝毫没觉察到我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越说越起劲。
“他累了,像巨石一般平躺在那里。她也乏了,像只偷懒软绵的猫,贴在他身上。
连窗户都没完全关上。我猜是没时间关吧。
我看哪,他们定是偷情的。你说正儿八经的,哪有那么带劲的。天天在一起,你说是吧?有钱就是好啊。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滚!快滚!”我爸推翻了水果摊,积蓄能量之后终于发出一声怒吼。
干柴老头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吼,吓得连裤子都掉了,连忙提着裤子迅速跑了,连裤腰带都没来得及绑上。
确切得说,她抛下我和我爸跟那个城里的男人走了。
那一阵子,我爸变得郁郁寡欢。他总是一天到晚喝着白酒抽着闷烟无所事事,然后开始发脾气,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他开始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一次,他还打了我,他是从来不打我的。我知道,他又喝酒了,因为思念过度而且愤恨。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向我道歉,说那天都是他的不对,他真的很没用,真的很对不起。让我原谅他。他说现在他不能和我住在一起。他看见我就会想起我妈。他说我俩长得实在太像了。
他害怕自己失去理智会再次伤害到我。所以他把我送到奶奶那去。他说,只有这样,才不会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
再后来,他不光只卖水果,还卖肉卖菜摆地摊。他开始拼命得赚钱,希望有一天我妈在外头受伤了还可以回来。
他总会在他情绪稳定的时候来奶奶那看我,给我买好多东西。但他总是待不久,因为他说他仍然无法停止想念我妈,即使在很忙的时候。
或许他带着仇恨在想吧。”
“那你恨她吗?”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