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慈亲自开车,一个小时左右,三人便来到了俞城市精神病院。
这座精神病院位居俞城背后那座观音山上风景优美的虎坡岭,建筑围合在群坡之间的坝子内,偏安一隅,溪涧环绕,莺啼燕语,草木茵茵,着实是养生调性的好去处。
没曾料想,这座市级精神病院有个十分诗意的名字,居然叫作颐园。
来到门岗处,逢慈亮出自己的警察证,那扇铁门洞开,将其放行入内,于是,警车便驾驶到了院区办公楼前的那片停车场。
“逢队,没想到,你们警方的嫌犯居然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冰语从警车副驾驶座下来,望着面前簇新的大楼,竟是一脸的艳羡之色。
忆眼打趣道:“那要不然——你进来享受两天?”
“算了!我可无福消受。哎!我说你这人——怎么总是盼着我吃苦受罪?!”冰语的脸色不好看:“上次在俞城电子科技集团,你也恨不得把我留在厂区里变成个机器人。”
“哈哈!”忆眼笑言:“像你这样年轻的小丫头社会经验少,就是应该多接受一下各方面的历练及锤炼。”
“你们两个在一起,没一天不打嘴仗。”逢慈对女孩道:“小语,其实我把齐武安排在这儿,是有原因和目的。”
“什么原因?”冰语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就眼见大楼内走出了一人,来者大概五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身干净洁白的院长服,眉宇间透出精明与才干。
“逢队长,您来了!”来者热情地握住了逢慈的手。
“这是我的两个助手,这位是秦院长。”逢慈草草地介绍完双方的关系,便追近一步,询问对方道:“最近,他怎么样?”可见,这位院长胸口前的名牌上印有“秦卫风”的字样。
显然,秦院长很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其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他倒是挺能熬啊!”逢慈用鼻息猛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
由此可推测,逢慈跟这个精神病院院长的私交关系甚笃,通过其身为俞城市公安局刑警总队总队长的申请报告,他特意将齐武安排在这儿,其目的就是让秦院长暗中担任监视记录齐武一举一动的身份。
起初还能看到三五个病人在院子里散步,他们瞧来除了目光呆滞,跟普通人倒也无甚差别,但随着跨越重重铁门的层层深入,秦院长将三人带到医院的重病区。
由于看到每进一重铁门,都有身穿白大褂的护卫开门锁门,就像看管犯人一般流程严格谨慎,冰语的情绪骤然紧张升温,生怕遭到不明病人的袭击。而忆眼则是紧跟在逢慈的身后,其表情气定神闲,看不出有任何的担心亦或害怕。
重病区的顶层由密码锁控制,四个人一走进大铁门,背后便传来“咔嗒”的门锁声,冰语肌肉反应地身体一颤,虽然被忆眼看在眼里,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沉稳地跟随在逢慈及秦院长的身后,女孩急步跟上了三人。
秦院长先是将他们三个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可见里面坐着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办公桌上放着两台电脑,屏幕上的多格视频正显示着整层楼的各个角落,以及时时监控的情况画面。
秦院长走过去,面冲其中一名当班医生点了点头,那名医生便将画面切到一间病房,其俯拍的镜头显示电子眼位居床头天花板处:病房内,放有一张病床与一只床头柜,此外再无其他的家什和摆设;一个男子坐在床上,尽管看不到他的正脸,但可见其体态臃肿,毫无任何跟舞蹈相关的影子,更无男神所应有的精神面貌。
“这是他吗?”冰语小声地嘀咕:“怎么跟网上的资料差距这么大?”
在来时的路上,女孩特意用手机上网,查找到齐武与邹瑶的相关资料。
两人好歹也算是名人,特别是齐武于十二年前,曾经获得国内专业舞蹈艺术的最高成就——荷花奖古典舞的桂冠,因而,那段时间网上报道他的新闻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
此外,百度百科有关他的个人资料,也是一个身材比例出众、自带气场的俊朗男神,冰语自是连连称帅。然而却万万没料到,眼前的真人是个八十公斤的大胖子,这令女孩大失所望。
齐武似乎听到冰语的声音,竟是出其不意地猛然抬头,正用他那双寒光凛射的姿态望向天花板处的那只电子眼,仿佛其直视到了监视器前的众人,而双方俨然已抹去了屏幕的存在,却是面对面地注视着彼此。
冰语先是一愣神,其身体微微后倾,便差点被自己的脚步所绊倒,幸而被老板一把给搀扶住了。
因忆眼在邹瑶的记忆深处见过此人半年前的形象,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吃惊,也没被对方的眼神给威吓到:“我看他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进去吧!”逢慈显得迫不及待,先是看了一眼秦院长,随而便扫了一目冰语:“小语,你不要紧吧?”
“啊!没——没事!”虽然冰语感受到了害怕,则是强撑着勇气回复道:“既然有你们这两大高手,你们会保护我吧?”
“那是当然!”逢慈点头。
秦院长将三人带往嫌犯的病房,那是一个既令人期盼、但又令人恐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