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前世(二)
书名:长生-轮回 作者:toast 本章字数:2272字 发布时间:2021-09-30

最后一朵雪莲,又是一世为神。经过了许多世,他开始懂了,为何女娲造人,赋予他们灵气;为何伏羲教化人族,走向文明。人族灵力微弱且残缺,却充满韧性,偶尔也会爆发出耀眼的神性,虽然那神性一闪即逝,却在苍穹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在那个瞬间照亮一片天空。

他不知不觉中开始效仿女娲伏羲,悲悯苍生,尽力去庇护他们。

一日他听到坊间一个关于长生果的说法。

歧崃镇,是东海海外的一个小岛,岛上居民皆为歧姓,靠打渔为生。一日几户渔民出海打渔,海上发生风浪,几日未归,家中均以为遭了海难,并无生还机会。直到几家都开始准备丧葬的时候,突然见这几个失踪的渔民都回来了,精神矍铄,身体强壮,看上去年轻的许多。

原来几人遭遇了海浪后,被吹到一个无名小岛,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了,岛上只有一棵巨大的树,并无其他。树上结满了他们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异常诱人,他们腹中饥饿,採了几个充饥,觉得那果子是人间美味,是他们吃到的最好吃的果子,越吃越想吃。吃了那果子,他们身上的伤也很快好了起来。

起初这桩事只被当作个奇遇,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没多久,那几个人就又消失了,不过几日再返回时,均返老还童了,他们还带回了很多果子分给家人吃,家人均返老还童。于是全岛的人都纷纷效仿。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越传越神奇,说歧崃有长生果。歧崃镇歧氏宗族也因此有了声望。很多人慕名而来,为求一果。

于是,他便顺着坊间传说,来到这座海外小岛,歧崃镇,拜见了歧氏宗族长老,便发觉事情不对,那些他所见之人,全部身上散发着妖气。直至午夜到来,歧崃镇妖气更重,四处游走着诡异的脚步,他跟踪探查,发现歧氏宗族上下全部已经变异成了妖兽,到处游走,生吞活剥地啃食着各种小动物的,有的甚至挖开坟墓,啃食尸体。他拔出煜燎剑,剑出鞘,火焰蒸腾,光照四野,引来无极之火,血洗歧崃镇,火整整烧了七天七夜,那是烈焰地狱。

在尸山火海中,站着一个女娃,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半人半妖的,她曾经的亲人顶着浑身的火焰,挣扎翻滚,痛苦嚎叫,被火烧得噼啪作响。火烧了七天七夜,那女娃就站了七天七夜。女娃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全被血色浸红,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无极之火并没有伤到她,她并不是妖化之人。

第八日黎明,无极烈焰渐渐熄灭,只还有四处残火零星,那群妖化之人已成为焦土,随风散落。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回头瞭望,四野满是一派人间地狱的场景。他叹了口气道:“你与我走,何如?”

女娃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随着牵引她的手,无目的地交替这双腿前行。

之后,他们去了扶桑,见到了那棵妖异魅惑的树,那树存在旷久,推不出其年代。那树,本无灵,却以灵魂为养料,得长生不死。树生花,妖艳魅惑,幽香异常,人见之闻之,便生幻象,灵魂陷入其中,不能解脱,最终被树体吸食。树结果,果香诱人,望而生津,食之,寿禄绵长,乃至长生,而长生之人会渐渐失去灵魂,献祭给这棵树。随着灵魂的消失,人开始渐渐变异,最终成无魂的妖兽。

之后的日子,他们大部分时间呆在扶桑,以确保没有生灵再靠近扶桑,那树的生长也定格在那个时候,妖性得以长眠,成为了一颗普通的参天古树。他偶尔听到妖兽出没的消息也会出去除妖。那女娃总是一席红衣,跟在他身后,从未变过。他唤她为做歧怜,传她法术,教她修行成仙。只是她再未开口说过话,也不言笑。一日他见一只年幼的丝光椋,身体赢弱,被母鸟弃在巢外任其自生自灭。他把那鸟拾了回来,送给歧怜,希望她可以开心一些。那丝光椋在她精心照料下壮实了起来,日夜与她为伴,日久也吸收了些仙气,可通人性。

这样的日子平淡地过了几百年。只是从一日起,房中常常飘着一种淡淡的香,那是取至扶桑花,混合这掠魂草,在配以扶桑蛊虫调配而成,是一种慢性的吸食灵魂的毒药。歧怜仍没有忘记当日灭族之恨,她只想和他同归于尽。

经过那么多世的沧桑变化,他可以理解她的所作所为,生死对他来说并无差异。于是制造机会引她亲手杀了自己。灭度之前,他用一身法力封印不死树的生命力,又将扶桑之地抬升至九霄云外,希望以此封住扶桑,封印不死树,以保天下太平;而后又将记忆灵力封存于昆仑雪莲谷的雪莲之中;魂魄投于深海,沉睡于一颗顽石之中。仅仅留了一丝记忆在扶桑谷,以防万一,那是唤醒他的唯一方法。如是扶桑不开,他便是永久的沉睡。

在沉入海底之前,他找到了祸斗,把煜燎给了它。

那煜燎是火神祝融的三魂七魄幻化而成。那还是万年之前的事情,人族凭着来自女娲的灵力和伏羲的教诲,迅速地发展了起来。这种迅猛发展直接威胁了神族的地位,人族挑战神族之事屡见不鲜。于是一个人神分离的阴谋悄悄展开,最终断了不舟山,断了人神来往的通道。不舟山崩塌,天塌地陷,人族必将灭族。

然而没料到的是女娲最终以己之慈悲和神格,补了那天洞。

天地恢复,那这个断不舟山之事必然得有人顶罪,顶罪之人便是水神共公。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本出于不同部落,各司其职,毫无来往。这断不舟山之事嫁祸给了共工,将大洪水之灾嫁祸给了鲧。祝融杀共工在前,灭鲧在后,皆奉天帝之命。后被天帝所灭口,欲将其魂魄和其他大神一起封印于冥界。祸斗死里逃生找到了当时的陆压,截获火神祝融的三魂七魄,将之藏于煜燎剑中,保他魂魄不散。而今,他陆压不在了,能守护祝融的一丝魂魄的也唯有祸斗了。他后又送祸斗进昆仑,那是个这里神仙也不好插手的一片地域。

然而陆压的自我封印并没有让事情就此了解。之后的千年,歧莲一直想尽办法,欲破除扶桑的封印。那树的确有不死功效,她坚信她一定能找出法子,或者逼着陆压去找出法子,可抑制那果子的负面功效。她坚信,既然神仙可以长存于世,为什么人族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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