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柳承渊战崆峒派
书名:大唐仁心 作者:闲穿径竹 本章字数:3333字 发布时间:2020-10-01

柳承渊已练成儒家《仁心诀》第二重---忠字诀。

端木孝对柳承渊讲:“渊儿此前跟达观子学过道家内功,然而武功招式用的却是关中拳的,二者不相匹配,若遇到打伤渊儿的黑衣人那样武功高强之人,未免是要吃亏的。你如今已练成忠字诀,为师今日起便可传授你一些儒家的上乘武功招式了,譬如那日为师施展的‘允执厥中’,还有这招‘君子无争’,渊儿仔细看好了。”

端木孝教了一阵武功招式后,又道:“此外,渊儿可以习练《仁心诀》第三重----信字诀内功了。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昔日达观子前辈所教道家内功心法中亦有轻诺必寡信之语,四书中的《大学》有云: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弟子试揣摩揣摩。”说到这,柳承渊若有所思。

柳承渊思虑了片刻又接着问道:“师傅,当今武林,可谓宗师者,唯上清派司马掌门、墨家巨子墨渊前辈、剑圣裴将军三人耳!可司马掌门、墨渊前辈皆已仙逝,如今武功能与剑圣裴将军匹敌的,怕只有师傅您了吧?”

“孔子不肯以力闻。吾学儒门功夫以来,除你之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渊儿日后学成,亦不得好勇斗狠,只可用来征战沙场,以保我大唐百姓安宁,慎之!戒之!”端木孝神情严肃地讲道。

柳承渊点头道:“徒儿记住了。谨遵师傅教诲!”

如此这般,柳承渊在儒溪村随端木孝学习儒家武功已一年有余。

说到墨渊前辈仙逝前,将墨家巨子之位传给了墨竹,新任巨子墨竹如今也已年近六十了。

一日,墨竹对弟子项尚贤说:“为师继任墨家巨子以来,未能将墨者行会发扬光大,为师之过也!为师为人冲动,年少时曾在京城打擂台被你师公教训。开元年间路见不平,传授张琇、张瑝兄弟墨家五铦刀法,怎知两兄弟竟到京城为父报仇,反害了两兄弟性命。”

项尚贤与墨竹皆着麻衣短褐,脚穿草鞋,约二十岁,生得外貌英俊,宽肩窄腰长腿,乌鬓朗眉,凤目薄唇,虽然皮肤黝黑,却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项尚贤听师傅这么说,连忙道:“师傅不应自责,师傅也未料到两兄弟竟去京城为父报仇。”

“为师有意栽培你,日后欲将巨子之位传给你。”墨竹拍了拍项尚贤的肩膀,眼中满是期许:“我墨家在春秋战国时乃世之显学,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不想今日却凋零至此。你祖上项少龙乃我墨家元宗前辈的传人,曾辅佐秦王嬴政统一六国,不料嬴政对你先祖项少龙渐渐不满,后来焚书坑儒竟将记载项前辈之典籍全部焚毁。”

“师傅,我墨家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如今之所以凋零,徒儿以为是不齐心。墨家一分为三,有相里氏之墨(秦墨),邓陵氏之墨(楚墨),相夫氏之墨(齐墨),三派互相排挤,相互争斗,甚至视彼此为异端。”项尚贤充满期望地说:“若要将墨者行会发扬光大,徒儿认为首先要将三墨合并,拧成一股绳,安定了内部方能齐心协力对抗外部的威胁。”

柳承渊独自一人踱到洪湖畔准备练功,忽见湖边有一具尸体,于是走近了一看,此人胸口似是被利剑贯穿,尸体尚有余温,看样子是刚被人杀死不久。

正在这时,三名崆峒派的男弟子和五名崆峒派女弟子将柳承渊团团围住,一名男弟子大声呵斥:“大胆魔教孽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我门人。那日被你小子逃跑了,今日我等绝不放过你。快还我师兄命来。”

话音未落已挥舞着追魂双钩向柳承渊钩来,只见此人用左钩来钩柳承渊面门,右钩却去钩柳承渊脚踝,身法一高一低,发挥出崆峒派招打无定法的精妙。

柳承渊心想:“我修炼儒门功夫一年有余,尚未用过,现在正好拿你们练练手。”于是手握屈伸棍,棍头向上,先将手迅速向上一抖上击崆峒弟子左钩,然后猛然向下一顿,下打崆峒弟子右钩,这招名为“一以贯之”,内劲则运的是《仁心诀》第三重---信字诀。只听啪啪两声,追魂双钩齐齐断作了四节。

崆峒弟子大惊,柳承渊收棍行礼道:“承让了!不过晚辈没有杀人,贵派弟子所受的是剑伤,刚断气不久,晚辈手里只有一根铁棍,并无宝剑,还请众位英雄详查。”

“听闻魔教孽子柳承渊武功高强,小女子倒是要领教领教。”空中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话音未毕一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已飘然而至,众女弟子齐声道:“见过掌门。”

柳承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女子,大概只有二十五岁的年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生得明眸皓齿,英气逼人。柳承渊道:“未请教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乃崆峒派花架门何田田,听说就是你欺负我崆峒派追魂门的弟子,我倒想领教领教高招!”说着将手中折扇一递,身形便飘将过来。

柳承渊见她是女子,只用了两分力,将屈伸棍一扫,棍身正与那桃花折扇相格,只觉那扇子寸劲骤发,一股巨力便要弹开屈伸棍。柳承渊暗暗称奇:“这女子如此年轻,武功竟比这群崆峒弟子高出许多,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当上花架门掌门。”

柳承渊欲多试试何田田的武功,便顺势将屈伸棍轻轻一扫,使出一招“如琢如磨”,何田田伸扇挡下,左脚跟着跨上一步,伸左手食指便要点柳承渊胸口膻中穴,手掌白得毫无血色。

柳承渊定睛一看,原来何田田左手戴着天蚕丝手套,传闻崆峒派长老费了三十三年功夫,才将采集到的天蚕丝做成天蚕手套,外面又套了一层极薄合金,想必就是何田田手上所套之物。

柳承渊左手使一招“君子无争”欲将何田田食指隔开,何田田早听闻柳承渊内功极高,不敢与柳承渊左掌接触,足尖一点,身子向后飘然退去,后撤之时左手变指为掌,向柳承渊送出一掌,柳承渊只觉掌风引力返虚、虽动而宁,不由地赞了一句:“妙哉!”于是也回了一掌“允执厥中”,掌力中正平和,将何田田的掌风化于无形。

二人虽只是点到为止,但何田田心里知道,自己是使了全力,柳承渊顶多只用了两三分力,自知不是对手,便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杀我门人,我姑且可以相信你,但江湖上都说你盗取了《扶桑剑谱》,你又作何解释?”

柳承渊将屈伸棍插到腰间,因说:“此事在下已不止一遍地跟武林各派解释过,况且可以请女医葛覃与神医高良姜前辈作证,清者自清,大家若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

“自打上次丐帮净衣派弟子在此处寻到你的下落后,已在江湖上到处散布消息,说你盗取剑谱,藏身儒溪村偷偷修炼,你若不想扰了村子宁静,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吧。”何田田说这话显然是见柳承渊武功高强,不欲结怨,反而想给他卖个人情。

柳承渊听了这话,倒大是顺耳,于是行礼道:“多谢何掌门提醒,何掌门言之有理,在下这就离开儒溪村,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自己一个清白!”

“徒儿不想扰了村子宁静,更不想连累无辜村民,待徒儿查个水落石出,还自己清白后,再回来跟师傅研习儒家武功。”柳承渊回到村子将此事告白师傅,并再拜辞行。

端木孝将《仁心诀》内功心法秘籍誊写了一份交与柳承渊道:“江湖险恶,渊儿要多加小心,为师已将《仁心诀》内功心法誊写,渊儿需勤加修炼,切记行走江湖不要好勇斗狠,要以天下苍生为念。”

柳承渊叩头拜谢离开,一路北上,欲到太行山庄附近查明究竟。

行至随州,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拦住柳承渊去路道:“你就是柳承渊吧?意欲何往啊?听说你学了甚儒门武功?腐儒不是只会读死书么?居然还会武功?我倒要领教领教。”说着便纵身一跃,边从树上跃下,边拔刀砍将过来,口中叫道:“来尝尝我的这招----罔罟有纲!”

此年轻人手执横刀砍将过来,柳承渊观那刀身笔直,中正不阿,遂侧身闪过。

那年轻人快步欺向柳承渊,先是持刀又砍又斫,后又以刀为剑,刺挑削洗,招式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刚柔并济,阴阳互补。

柳承渊心中暗暗称奇:“此人年纪虽轻,武功竟如此高强!不知是何门何派?我且小心应战。”于是抖开屈伸棍,手臂沿弧线甩动,棍子忽短忽长,这招乃“能屈能伸”,招式精妙,有出其不意之功,而后如此这般,二人又拆了六十余招不分胜负。

这时年轻人右手持横刀砍来,突又变刀为剑来刺柳承渊腹部,柳承渊向右避开,左掌顺势平推,使出一掌“爱众亲仁”,掌力多一分则太过凌厉少一分则又太过轻柔,掌力恰到好处让人避无可避,深得中庸之道。

年轻人也不示弱,亦出左掌与柳承渊手掌相对,使出了一掌“兼爱非攻”。

只听嗡的一声,两掌相交,柳承渊感觉此人内力朴实无华,却又雄浑深厚。

比武过招虽是与人争斗,但此人掌力中反而隐隐现出丝丝友爱之意,不禁心想:“奇怪!我儒家功夫的爱众亲仁这招本就是心怀仁爱,此人的这掌却也是心怀友爱,但又不像是儒家武功,我儒家武功是推己及人的爱,他的内功中显现出的却是一视同仁之爱。真是奇也怪哉!”

欲知此年轻人乃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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