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跌跌撞撞往一个岗哨走去,手里握着的酒瓶还剩一半的酒。守岗的护卫犬被扑面而来的酒气激起了警觉,但在看清那男人的脸后又趴了下去。那男人便大摇大摆地向岗哨里走去。
“老……嗝……老刘,害搁那值班呢?”那男人用含糊不清的语气打着招呼。
“你又去喝酒了。”那个被叫做“老刘”的哨卫瞥了男人一眼,嗓子上下动了动。但他没办法,值班期间不能喝酒是规定。
“交班……比较早,就去解解闷。“说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岗哨的地面上,“这破工作……早晚熬死人,大头全被上面捞走了,咱们这种小杂鱼……”说完便狠狠地灌了一口,“汤都喝不着!”接着,男人又开始宣扬他的“及时行乐论”,说两句灌一口,可把旁边的老刘看得直咽口水。
不知过了多久,交班时间到了,老刘一边抱怨换岗的人还不来,一边瞄着男人手里的酒瓶。终于在瓶中酒只剩两寸底儿的时候他忍不住了。“小张啊,换岗时间到了,这时候休息一下应该没事吧?”小张当然知道老刘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似乎并不想放开酒瓶。于是说道:“可别,换岗的还没来,这时候出点岔子可还是你的责任。长点心吧!”
老刘情绪有点激动,他叫唤道:“合着到我交班了我还不能休息了不成?!一年到头钱拿不到多少还不能有点休闲时间?这时候换岗的不来难道不是他的责任?再说了,能有什么岔子?在南区这块地界还有人敢动上面的肉不成?他们吃肉,我们就只有这点“水儿”了,就像你说的,我们这种小杂鱼就应该及时行乐才对,是吧?”
听见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到了对方心里去,小张心里有点小乐呵,看着瓶里不到两寸厚的酒,也就无妨了。
老刘接过瓶,把那一点底儿全咽了进去。此时的他总算是得到了一点慰籍,连续几夜不合眼的劳累也在此时得到了释放。
“小张”则越过岗哨,朝里面的大楼走去。“下次,可得长点心啊。”
“今夜东口值班的老刘是个酒鬼,和岗哨小张是老交好,凌晨2:40交班……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问题……那么,这帮吸人血的虫子也是时候吐出来了。”男人说着便又换了一副面孔,并从口袋里摸出了几瓶药水开始调和。“不太够了……看来这两天又得回去一趟了。”
又一个深夜,秦云峰正匍在一处花田里挑选着他所需要的品种。猛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凶狠的视线,回头一看,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他。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东西便直接扑上去咬住他的裤腿且闷吼着呼叫主人。随即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晃得秦云峰睁不开眼,伴随着一个严厉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
被抓现行的秦云峰也放弃了抵抗,抬起沾满泥巴的脸悻悻地说道:“晚上好啊,王姨。”
“我说你就不能找点正经事儿做做,天天去招惹那帮混混干什么?前两天平南郡南区那块出事了,是你干的吧?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陈叔教你那么多你就学了换皮和调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唱戏去呢……”
在王姨啰啰嗦嗦没个完的时候,秦云峰已经洗漱完毕了,他回嘴说:“也没办法啊,平南郡离首都那么远,政府不管事儿,总不能看着那帮吸人血的玩意儿继续逍遥吧。再说了,政府知道又怎么样?这种地方混混他们也来不及管,自己一堆事儿还没解决呢。神界征兵、魔界骚扰、同盟防线、联姻……这些咱们的女王大人还不够头疼吗?我这是自愿当区域义警,只不过是从豺狼嘴里抢点肉罢了。”说完掏出一个袋子,丢在桌子上时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该还回去的都还回去了,这些是‘出警费’。”
王姨只瞟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说:“你自己收着吧,我们这边不愁吃喝。倒是你,天天在外面惹事,留着点钱给自己留条路走。”然后端出一碗面“吃完去看看你陈叔,人老了就盼你能安稳点多陪陪他。结果你也就缺原料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村子。”
“您这话说得……”
在村子东面的一座木房里,一个老人正坐在摇椅上翻着书,旁边的案上沏着两碗茶,像是在等人一样。
”陈叔,我进来了。”
没有回应,秦云峰就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案上的两碗茶。
“怎么?您知道我要来?”秦云峰有些惊讶。
“紫香被掐断后气味很大,王姨家那田埂在山上,晚上吹山风,我坐在东谷也就闻到了。”老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这您都能闻到?”秦云峰脸上笑了笑,这位老者秦云峰仍然难以望其项背。
“狗都闻得出来,我闻不出来吗?”老人笑笑说。这一番话算是让秦云峰彻底无地自容。老人接着说:“你乱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你这性子,怕是安稳不下来啊。”
“小六子他们呢?”秦云峰试图转移话题。
“征兵呢。”
“神界那边又扩军?”
“是,说是魔界那边有动作。”
“拉倒吧,两边对峙两百多年了,一次没打起来过。搞得这边国家之间各有心思,乱套是迟早的事。这魔界,就这么可怕吗?神界宁愿对峙两百多年也不调和一下国际矛盾,江山都不管了?”
“关于魔界,并没有太多的记载,官方说法是他们生于混沌,在一次大战中失败,为了养精蓄锐复仇,建立了魔界。但我也不太清楚……”
秦云峰看着面容凝重的陈叔,看来他也对这种局势感到担心与疑惑。自己无父无母,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们收养他,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村子就是他的家,村民就是他的家人。他并不想村民们受到伤害。那么多年,他一直用“千面狐”的名号闯荡,凭借着一手换皮与调香技术,他的变换几乎无人能识破。看着陈叔的愁容,秦云峰安慰陈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说道:“没关系,小李子要是征上了,村子就多个靠山了。再不行,还有我呢。”秦云峰对着陈叔笑笑,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一般。
陈叔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万事当慎思而行,明白了吗?”
听到答复后,秦云峰长出一口气,向陈叔拜了一拜,“不孝子去,保重!”说完,饮尽碗中茶,将茶碗一扣,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