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预想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作为古代的神职人员是不可亵渎的,特别是女人作为神职人员,贞洁是最基本的素养。
看着眼前哭泣、战栗的女人,白色的兽皮上还残留着一丝鲜红的血迹。与其说我是救了她,不如我是用另一种方式让她生不如死,为了救人我忽略了时代的因素,这个时代普通女子的贞洁就等同于性命,何况是她。
我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如此羞辱她,在她眼中我看到了一个禽兽倒影,她以命救我,却换来了我的恩将仇报,此刻的自责是前所未有的。
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剃刀,这是我上山之前藏在身上的,也是午饭时趁机顺手牵羊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曾想这“万一”就在眼前。
我握住刀身,刀柄朝外,缓步走向阿木尔,将手中刀递向她。
见到我递刀给她,阿木尔没再哭泣,眼神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不知她为何这样看我,我想她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自觉吧。
“何意!”
阿木尔语气中充满警惕,仿佛带着防备。
我想这种情况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无用的,唯有行动才能让自己得到解脱。
我抓住她的手,强制她握住刀柄,双手紧紧的环住她的小手,慢慢的将刀身放在自己的脖颈处。
缓闭双眼,白色的世界慢慢消失在我视野里,余下安静的黑。在黑暗中我看见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红色襦裙,手中拿着食盒,在我面前蹦蹦跳跳,可是,我却无法看清她的脸。
“阿奴!夫君这就来寻你!”
言罢,我双手环住阿木尔的手,用力朝自己脖颈处狠狠一划。
“啊...”
啪...
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天地,只感觉脑袋一震刺痛,整个人朝身旁一个翻滚仰头倒地。
等我反应过来我才发现阿木尔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的剃刀也掉落在地,她身上裹着躺椅上取下的白色皮毛,皮毛却依旧遮挡不住她傲人的曲线,笔直的站在躺一旁,活脱脱一个穿皮草的贵妇人。
我被这一耳光当场打懵逼,这是什么操作?死都不行,还要羞辱一下我吗?
回想的确也无可厚非,我给人家带来多大的屈辱,一个耳光也算是缴利息了。
捂着被抽打得火辣的耳根子,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刚才那样的确有些唐突,侮辱了人,还要强迫人家杀人,诚心想赔罪还是得拿出端正的姿态来。
走到剃刀前,我再次拾起剃刀,再多的话都是废话,此刻无声胜有声,一刀下去断了根,我好歹他妈的也是个男人,自杀赔罪也得自力更生!
心中默默为自己打着气,举起剃刀就准备朝着自己的心窝来上一刀。
要不为啥说是“准备”,我又被阻止了,不知何时身后被两只健硕的手臂一把勒住,整个人像根香蕉一样被固定成长条形,头顶上的双手握住的刀随着一段哔哔声自由摇摆,就像泰坦尼克号的杰克环抱的位置略微往露丝的脑袋上偏移。
“卧槽!你丫吃错药了还是踩到翔了!老子没有碰巧发现,你想背着我与世长辞了......”
身后的胖子一个劲的在身后逼逼赖赖,勒住我的手臂夹着脑袋让我一阵眩晕,双手握住的剃刀在不知何时脱手而出,而胖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勒住我的手也随即松开,当我转身时我才发现,滑落的剃刀正稳稳地插在胖子的肩膀上,就像《功夫》里星仔的“后视镜”那样屹立不倒。
胖子看着肩上插着的剃刀默不作声,眼泪从眼角滴落,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落泪,可不知为何我莫名的有些想笑,也许是联想到了《功夫》电影的关系。
片刻后胖子靠在了墙上哭诉着:“老子真的看白你了,你绝对他娘的是故意的!你绝对是忘记当年是谁借你的半块橡皮,又是他娘的谁将你的刘海掀起......”
胖子一个劲的在墙角哔哔,我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但又不知从何下手,因为我看着剃刀插入的深度,以及血流量,伤势可大可小。
要么就是插到动脉,血压被刀身封住,一旦拔出就会血流不止;要么就只是插到肌肉并无大碍,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敢轻易拔刀,我始终不是专业的医生,也不可能抱着伤口舔舐消毒,要不真成舔狗了。
过来一会,房间里不断进来人,之前送药的鬼婆婆、拓跋靖和其木格都进到房间,门口不知何时也围着很多人,我想应该是之前阿木尔尖叫的缘故。
鬼婆婆简单的检查了胖子的伤势便让其木格将胖子带了出去,临走时胖子还不忘让我别他娘的干傻事。
不一会众人便如潮水退去离开了房间,经过这么一闹搞得本来生死看透的我,再也提不起刚才那股求死的劲头,果然自杀并不是一个情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看向裹着皮草的阿木尔,此刻她的脸上恢复了熟悉的平静。
我想即使是古代,不是任何事都没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长叹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在此我先说一声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为了救你所以才...”
阿木尔打断了我的话道:“所以你服下了騩草丹?”
我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疑问道:“鬼操丹?”
这是穿越中嵌套穿越了吗?怎么有那么现代粗鲁的名字?
“騩草丹乃大騩山之灵草与姑瑶山之瑶草所炼化而成,总共四粒,我东胡鲜卑自立世以来便留存下来。”阿木尔欢欢介绍着,让我本来飞跃的思想又回到现世,果然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污秽的一面。
大騩山?姑瑶山?这两个地名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山海经》的《中山经》中记载的两个地名,书中记载大騩山中有一草药,普通人吃了以后能长生不死。
而姑瑶山则是天帝的女儿死后的长眠之地,传说她最后化为瑶草,瑶草被人吃了会变得妩媚,能让所有人爱上自己。
按照阿木尔所说,我理解的騩草丹其实是一种复合中草药,通过我的临床试验我几乎可以确定它的功效,就是吃了以后会让人产生极强的性欲,而只要和逝者交欢,就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这种奇葩的药简直不要太颠覆我作为工科男的底线,排除《山海经》中是否存在这些子虚乌有的地名和草药,光是发明这种药丸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在一种什么情境下去做药物试验的,猪狗还是驴马?古人也不可能会用小白鼠啊。
如果硬是要这么颠覆认知,那《山海经》的《北山经》里还有一种叫“虎蛟”的怪鱼,鱼身蛇尾鸣声似鸳鸯。传说吃了它可以有效治疗内痔、外痔、混合痔,如果这是真的,那还有“马应龙”什么事。世界五百强也得有山海经一席之地!
此时我也不再纠结这騩草丹的真实性了,看着眼前的女人我内心只有复杂,一方面充满对她的愧疚,一方面又充满对她的感恩,而我却又不想死,可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偿的,总不能以身相许吧,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索性我将自己想说的和盘托出:“吃这个騩草丹完全是为了救你,我对姑娘你并没半点非分之想,只是这药效如此,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现在要杀要剐随姑娘心意!”
我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没有丝毫停顿,说完以后我甚至都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看着纹丝不动的阿木尔,我的心彻底跌落谷底,人生在世最痛苦的除了死亡以外,莫过于煎熬。
生不如死啊!眼前的女人此刻正让我备受煎熬,而我却没有任何理由反抗,谁让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不对,心念急转,我是为了救她才吃那騩草丹,不是吃了騩草丹我也不会对她做那事,如果不对她作那事,我干嘛要受这煎熬。见义勇为还被当做坏人,这世界是什么逻辑,我是现代人,干嘛要顾忌她的感受!在我眼中人命才是最大的,其他都是浮云。
坚定信念以后我瞬间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许多。
“阿木尔,我老实告诉你,在我们那儿人命比啥都重要,只要出发点是正确的,我觉得其他一律都不足为虑,咳...你说是不是?”
显然而木耳听到我说的话一时也没缓过来,迟疑片刻后她终于说话了。
“依你方才所言你是为了救我,所以我不该怪罪你的轻薄之举,对吗?”阿木尔缓慢的说着,显然已经没有开始的激动。
见事情有了转机我立刻就坡下驴:“也不是完全不怪罪,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人命重于一切,至于...”说道着里我不知如何说下去,的确放在哪里,欺负了人家女生,在哪里都说不过去,总不能为了救人不折手段吧,踟蹰片刻继续说道:“我愿意接受一切,你要你觉得出气就行。”
阿木尔笑了笑,笑容中透出一股邪魅,缓缓说道:“我要你做鲜卑的王!”
“可以!”
我几乎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下来,就如我刚才所想,除了尊严没有什么比命重要,不对,尊严都没有命重要。
“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过此事我还未想好,暂且先存放着,如何?”阿木尔依然坏坏的笑着,看得我刺骨的寒,此刻我觉得鬼笑都比她的笑温暖许多。
“我答应你!不过...”
白色的皮草顺着阿木尔肩膀滑落到地上,鼻腔里感觉有一丝热流,我下意识的转过头避开,不是我不想看,主要是人家都给了我机会,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阿木尔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开始翻找起来,这女人在我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我心情也慢慢变得轻松一些。
“你大可放心,我知你有家室,定然不会让你以身相许!”
不一会阿木尔找出一套黑色的纱裙穿上,她的话深深刺痛我的心,我知道她能够看透我,不过在想起阿奴时,我心中的愧疚感再次袭来,不仅仅是对阿木尔的伤害,还有对阿奴的背叛。
达成最终的协议后,这件事似乎暂时翻篇了,阿木尔给了我自由,但又为我安上一个鲜卑王的枷锁。
从阿木尔房间走出时大雨早已停歇,雨水清洗过的空气格外凉爽,湿润的空气缠着木屋的木香在鼻息间进出无度,让原本的沮丧一扫而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