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绑匪与苟生进行交易时,我又被蒙上眼睛,拎到直升机上,被带到另一处光秃秃的山头,严密看押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
禁押我的视频发出去后,苟生那边很快有了回信:“钱不是问题,但首先我要确认妖娆的安全,否则,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尤其是你,jayden!”
视频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苟生胡子巴插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焦急地看着我:“妖娆,你等着,我一定......”他话还没说完,jayden就迅速挂了电话。随后我又被蒙上眼睛,押上了直升机,颠颠晃晃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原来的根据地。
接下来的两三天,一点动静也没有,jayden和绑匪们情绪高涨地讨论着什么,看起来像是闲谈,却又有针对性,因为他们话里频繁地出现一个词bitcoin(比特币)。
我因此猜出,苟生已经同意了他们提出的要求。为了简便交易,躲避追踪,那些巨额钱财将以比特币这种世界虚拟货币的形式转移到绑匪的手里。具体做法就是:苟生那方按照他们的要求,注册一个新的账户,用赎金从世界比特币持有者手中购买大量的比特币,再把购买的比特币全部转移到绑匪的账户中,对方再把手中的比特币快速变现。
通过观察我看出,绑架我的这帮人,只是一些不打紧的小罗罗,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组织!因为整个交易过程,他们并不参与其中,相关内情也不得而知。
他们跟苟生联络一次后,中途又把我带到别的山头,打开视频电话,好让苟生知道我仍旧安全,继而完成剩下的付款。此后他们就再也没跟外界联系过,整日里四五个人一群地凑在一起玩着扑 克,悠闲自在地等待着上边的命令。为了避免被警察追踪到踪迹,绑匪头子每次与外界联系时,总要飞到很远的地方去,短暂联系后,立刻扔了手机卡,再绕道飞回来。
他们的作案手法十分娴熟,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若不是身经百战,必然受过特别的军事训练,很可能是一伙雇佣兵。而且背后团伙的洗钱能力非同一般,短时间内就能消化那么多的虚拟货币,简直不可思议!
这两天,我滴水未进,他们也不管我的死活,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和肉。饿着我,对他们而言也省心不少,至少没力气逃跑。
我不是没想过逃,可自从我到这儿后,就被一条铁链拴在了树上,这些绑匪没法和我沟通,他们只会学着jayden对着我撒尿。这些狗娘养的,待老子得了救,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赎金交付后,绑匪们也完成了任务,开始撤离。撤离之前,他们在我身上绑了炸弹。Jayden离开时用遥控器指着我,脸上邪恶地笑着,嘴巴发出“嘣”的一声模拟炸弹爆炸的声音,而后带着志得意满的笑转身离去。
我心急如焚,真怕我的命就交代在这荒山野岭,怕死吗?怕!
死,谁不怕?对于那些拥有财富和地位的人来说,死亡意味着辉煌的坠落,意味着一切的毁灭,这是他们不愿接受的!在财富和权力的大山上,越是站得高的人,越怕死!秦始皇和汉武帝,位列天子,富有四海,不都醉心于求仙访药以图长生不老么?
更何况,我辉煌的人生才刚开始,我还没好好享受丰富多彩的生活呢,就这么死去,他妈的太亏了!我死了,我的魂只会飘荡在异国这偏僻的野岭中,再也回不到故乡,回不到我亲爱的父母身边,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真他妈的太亏了!
要死,要么死在蒙娜丽莎们的温柔乡里做个风流鬼,要么死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饕餮盛宴里做个饱死鬼,要么死在我皇宫般的豪宅里做个富贵鬼,就算死在赌桌上变成赌鬼,也不会觉得亏啊,至少享受了一把过山车一般低飞高跌的刺激!
除了觉得吃亏,我也不甘就此看这帮匪徒一身轻松地离开,自此拿着我的钱过着潇洒惬意的生活。
我越想越觉得亏,越想越心焦,眼看着jayden和绑匪头子快要上了直升机,饿得头晕眼花的我强撑着,向不远处石缝里的爬去。那里藏了一把手枪,是昨夜我趁看守我的绑匪吃饱喝足睡大觉时,偷偷靠过去叼了藏起来的。
拿到手枪后,我双爪举着枪,对着jayden的后心,仔细瞄准。
“砰!”
一声枪响突然而起,寂静的山岭霎时鸟惊兽走。Jayden顿时惨叫一声,手中的遥控器掉在地上,他握着已被子弹洞穿流血的手,表情阴狠地扭曲着。其余人见此变故,以为是援救的警察已经赶到,惊慌地四下里躲藏,迅速寻找掩体进行反击。
见此情景,我也愣住了,我的枪法这么“准”?
正纳闷着,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立刻扭过头,一张花花绿绿的脸蓦地映入眼帘,是苟生!只见他穿着迷彩服,头上插着草,身上背着一丛矮生的绿色植物,就这样悄悄地混到我身边来。
看到苟生,我紧绷的神经一松,这家伙终于来了!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半个警察的身影,有些不满地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人?”
“我心里惦记着你的安危,跑得比他们快,他们听到枪声,很快就过来。”苟生看到我暂时无恙,神色一松,继而抬手嫌恶地扇了扇:“妖娆,你好臭啊!”
我没时间跟他斗嘴,因为我看到Jayden正好弯腰去捡地上的遥控器,我赶紧朝他乱射一通。Jayden只好放弃,退到树后掩蔽起来。
苟生看了我的枪法,忍不住炫耀道:“哥们儿,看着,得这么个打法。”说着他半眯了左眼,瞄准地上的遥控器,只听嚓得一声,子弹流星一般射了出去。那遥控器在地上弹跳了两下,解体了。
绑匪们这时反应过来,目前只有一个救兵,遂齐齐举起枪,朝我们这边疯狂地扫射。
我和苟生躲在半身高的石头后面,密集的子弹堵得我们毫无反击之地。对方边打边向山顶飞快地撤退。苟生看准一个倒一个,很快就解决了眼前几个断后的。
眼前已经看不到匪徒的身影,我以为苟生会着急地追上去,把他们一个一个解决掉!但是他没有,而是身体一瘫,散了架似的坐在地上像个傻子似地张大嘴巴直喘气,喘了一会儿,他抬起那只握着枪的颤抖的手对我说:“哥们儿,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啊!”他闭上眼睛,以难以置信的语气感慨道,“天呢,我连狗都不敢杀的,我居然杀人了!”他指着自己的胸膛,“你来听听,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扑通的!它也不敢相信,我会杀人!我竟然......”
我懒得听苟生在这废话,果断地打断他:“不能让他们跑了!快追!”
苟生摆摆手:“跑了就跑了呗,追什么追,我现在浑身发软,手脚发颤,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严肃而阴沉地看着苟生:“记住你答应老子的!”说完我丢下苟生,捡起地上的一名绑匪尸体旁边的冲锋枪,用两条后腿吃力地向山顶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