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周默轩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不,他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那师徒两人的黏糊程度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拜的那个师尊是不是个假的,别人家的师尊那么温柔,自己家的对自己从来都是爱答不理的。
不是穆梓给沐白夹一根菜就是沐白给穆梓夹一块肉,周默轩愤愤地夹了一口菜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噗,咳咳咳……”周默轩看了一眼自己的筷子上剩下的菜,草率了,夹错了。
沐白急忙把手边的一瓶奶递到了周默轩的手边,“喝点,可以解辣的。”
周默轩拿起猛地灌了几口,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就像一只小奶狗,可爱极了。脸上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真真是令人无限遐想的。
沐白眼中的担忧逐渐被笑意所取代,和穆梓对视了一眼,两人毫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周默轩一脸懵懵地看着两人,眼底满是不解。
一顿饭就在周默轩的疑惑不解中度过,他是真的不太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笑成那个样子。
“默轩,我们再去逛一会,好不好?”沐白优雅地擦了下嘴角的污渍,歪头询问周默轩。
周默轩摇摇头,他可不想在插在那俩师徒里面当灯泡了,饭明明没有吃多少却撑的慌。
沐白暗戳戳地瞪了一眼穆梓,“就我们两个人去,不带穆梓。”
自家师尊的意思,穆梓也不好当众驳他的面子,只幽怨的望了自家师尊一眼,对着沐白和周默轩道:“师尊,宫里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徒儿先行离开,劳烦师叔陪着师尊解解闷,可好?”
见周默轩还在思考,沐白想了想凑在周默轩耳边悄声道:“据我所知,前面有一家卖糖果的小店,客人的反应还不错,默轩想去看看吗?”
听到糖果二字,周默轩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自从顾南笙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新的糖果,现如今他手中的糖果也为数不多了。
周默轩本想把顾南笙给他的糖果留作纪念,也不打算从别处来买什么糖果,毕竟那些糖果都不及顾南笙亲手为自己做的,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的。
“好。”周默轩点了点头,他想去看看沐白说的糖果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么好吃吗?
两人去的第一站就是沐白说的糖果店,糖果店的名字叫糖恋,店主是一个憨厚的大叔,见两人进来便笑呵呵地招呼俩人。
沐白也不愧是宫主,一进门就大手一挥对店家说:“把你店里卖的好的糖都给我包起来,送到华殇宫去。”
然后从袖中摸出来一锭银子丢在了店家的面前,店家被沐白一吓哆哆嗦嗦道:“公子,全部都要包起来吗?”
沐白看了周默轩一眼,不可置否,随即从一堆糖果中捻起来一个抵在周默轩唇边,周默轩下意识的就含了进去,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没有得到回应的店家默默地把店里所有的糖都包了起来,毕竟沐白给的银子太多了,把他店里的所有东西都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当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周默轩递给了他一颗糖,告诉他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他记了很久,也曾在市面上找过类似的糖却始终没有丝毫结果,这些糖虽然比不上周默轩给他的那一颗,但也算是他的心意吧。
俩人正整备离开的时候,周默轩的手被一个人紧紧地攥住,周默轩见状愣在了原地,他不是隔绝了自己的气息了吗,为什么还能找到他,难道是他的法器坏了吗?
沐白虽和正道势不两立,但顾凌他还是见过的,看周默轩看到顾凌的样子心中有了些猜想,可若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他的这位义弟可是要吃不少的苦头。
“见过师尊!”周默轩把自己口中的糖咬碎咽了下去,挣脱了顾凌的束缚,对着顾凌躬身行礼。
找了自家徒弟很久的顾凌也不好在外面训周默轩,只把自家小徒弟抓在自己手中,免得刚找到的徒弟再次在他眼皮子下逃跑。
“沐宫主。”顾凌对着沐白点头致意,眼神中带有一丝警告,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他对自家徒弟的亲密举动,而且周默轩还没有躲开,这让他在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顾掌门。”感受到顾凌敌意的沐白很是无语,自己家徒弟自己看不住,到了我这里对我凶什么凶。
“默轩,出来的久了,我们回去吧!”
听到沐白的话周默轩下意识回应了一声“好”却感到了被自家师尊抓的手紧了紧,不解的歪头看着自家师尊。
“无事。”顾凌应了一声,跟着周默轩回到了华殇宫。
一回到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关上房门就被顾凌攥住手腕抵在了门上“为什么离开我?”
周默轩垂眸不语,也不敢看面前的那个人,他害怕他眼中的情意被那人发觉,也怕那人厌恶的眼神。
短短的几秒钟,在两人看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为什么?”顾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把头埋在周默轩的颈窝,他不相信他在周默轩的心中比不过沐白。
他真的不敢再对周默轩做些什么,千年前他冒冒失失地向禾熹表白,禾熹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他趁着酒意对周默轩做了不好的事情,第二天小徒弟在他的面前也消失不见,他真的不敢再赌了,要是周默轩离开了,他到哪里才能找回来。
顾凌为数不多感到的挫败感都是在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留住小徒弟。
“徒儿以后不会再离开师尊了。”周默轩闭上了眼睛,睫毛簌簌发抖,正如顾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默轩一样,周默轩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凌。
他们两人之间隔的东西太多太多,周默轩原本是有个师娘的,中间又隔了一个禾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