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虚惊一场
尸体发现的地方在城郊的一处田地旁边，孟云天和小烟赶到的时候，梁晓妮和方思远已经到了，而且现场已经被初步勘察过了。
“小妮，死因是什么？什么时候死的？”孟云天看到梁晓妮在做记录，他叹了口气，难道自己追踪的方向有问题么？自己为什么总是晚一步。
“刚测过肝温，死亡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两三个小时左右，尸僵也开始出现了，推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具体时间还得回去解剖尸体才能知道。死因是颈部大动脉被利器割断，失血过多死亡，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但是死者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恐怕是被迷晕后割断了颈动脉，然后扔在了这里。”梁晓妮向孟云天汇报初步尸检的结果。
“你是说她，刚被杀死？”孟云天想到，说不定霍思佳的死还是和她姐姐有关系，两三个小时之前死亡，恐怕还是和霍思佳的死亡、郑老太太的煤气中毒脱不了干系。
“孟队，我怎么觉得像是霍思敏姐妹像是被灭口啊？难道是残肢案的凶手么？霍思佳明显就是被嫁祸的啊，霍思佳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去自首么？”小烟觉得今天真的可以被称为是黑色的一天，噩耗是接二连三。这姐妹俩，无论有什么样的恩怨，现在都可以不去计较了，两个人相继奔赴黄泉，她们的父母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管后来对女儿是否亲近，现在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是觉得？她们认识残肢案的凶手，然后她们知道了真相，于是那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两姐妹都灭口了？”孟云天思量着小烟的话，他觉得小烟的话不无道理。
“我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儿，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个凶手这么着急？那必然是姐妹俩知道了真相，才逼得凶手狗急跳墙。”小烟看到抛尸现场，这儿就是农民种地的地方，而且紧挨着省道，车来车往的，很容易就被看到，想来那凶手就是激情杀人，所以才将尸体随意丢弃在这里。
“孟队，在那边玉米地里发现了一个编织袋。”这时候有现场搜查的警察来报告。
“走，我们去看看。”孟云天心中一紧，难不成是剩下的尸块？
编织袋就是那种装化肥的，上面写着‘长丰化肥’，整个袋子脏兮兮的，袋子口却被一圈儿粗麻绳扎的紧紧的。
“打开看看。”孟云天示意将编织袋拖过来的警察。
“好。”那小伙子三下五除二将麻绳解开，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一颗头颅咕噜噜地从袋子里滚了出来，头发散落在地上，头颅上面的眼睛瞪着，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大家都大惊失色，有人忍不住倒吸着冷气往后退了几步。
“除了头颅肯定还有别的残肢。”小烟走过去，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编织袋，发现里面确实还有上半身和一条胳膊。
“这就齐了，这具尸体终于凑齐了。”梁晓妮拍了拍小烟的肩膀，示意交给她来。
“果然没错，碎尸案的凶手就是杀害霍家姐妹的人，而且，必然是和她们都熟识的人。”孟云天阴沉着脸，这凶手太过于嚣张了，现在就沉不住气，把剩下的尸体全部都丢弃在这儿了，还误导警方他是海市的人。
“尸体全了，我要回去把残尸拼在一起。还有霍思敏的尸体，我也得验一下，看来啊，今天晚上有的忙咯，我先回去了。”梁晓妮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今天晚上又不能睡觉了。
“思远，我们先回去了，收尾工作就交给你了。”夜幕降临之后，天也愈发的冷了，这临近年关，又发生这么好几起命案，想必局里会非常重视。
“我本来还想约珊珊去看电影呢，又泡汤了，你们真好，可以出双入对的，还能一起查案，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珊珊了。”方思远自从和珊珊表白以后，就一直处于很忙碌的状态，连珊珊的电话都接不到，他真怕自己这个刚约到的女朋友就这么跑了。
“珊珊才不会呢，你放一百个心好好工作吧，她可是个认死理儿的姑娘，认定的事儿，是不会改变的。”
“孟队，我感觉我们现在线索又断了，就算找到霍思敏的情夫，人家也只是出 轨而已，我们又没有别的证据。”
小烟觉得此刻是身心俱疲，靠在车座上，就只想睡觉。
这时候，小烟的电话响了。
“小烟，你还回来么？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我总感觉那只手臂就在家里的某个地方，我都不敢去厕所了。”
电话那头的珊珊都快要哭了。
“你把灯都打开，把电视打开，看看电视，我今天晚上恐怕得加班了，今天发生太多事儿了。”小烟的声音里透露着疲惫。
“啊，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啊，我都打开了，可还是害怕。”珊珊委屈巴巴地祈求小烟回家。
“应该是回不去了，还得回局里呢，要不你回你爸妈那儿吧？”小烟想了想，虽然云哥哥没说加班，但是看着情形，肯定是逃不掉的，昨天晚上珊珊抱着她的胳膊睡了一夜，她早上起来觉得半个身子都没知觉了，不如让珊珊今天晚上回她父母那儿。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发生的事儿，而且都这么晚了，你不怕我打车回去遇到危险么？你能不能求一求孟队，他不是你男朋友么？你都累成这样了，他还忍心让你加班么？”珊珊在那边软磨硬泡。
“回家休息一下吧，都折腾了一整天了。”孟云天都听到了，如果再不放小烟回家，恐怕自己就过不了她闺蜜这一关了，闺蜜可是顶半个丈母娘啊。
“合适么？大家是不是都要回去加班啊？”小烟用手挡住手机的话筒，小声问孟云天。
“珊珊不是也说了么？反正晚上也是等验尸报告，然后制定下一步方案，也没什么，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记得来开会就行。”孟云天看到小烟累的脸都发白了，他也不忍心让女朋友大晚上的和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
“仅此一次啊，不能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就变着法儿照顾我，我没有那么娇弱。”小烟示意自己还能战斗。
“知道啦，你是警校高材生嘛，在我手下不能无用武之地。今天晚上呢，我们的柳警官是要回去为我们的受害者保驾护航，不是因为她的领导专门给她放假。”孟云天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想捧在手心的女孩儿并不需要自己这样的保护，但他还是想给小烟最好的。她那几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孟云天想知道，但是又不敢知道，师父当年的案子，他在追寻真相，哪怕前面是修罗地狱，他也会继续下去，但是他的小烟，已经承受了太多，剩下的就交给他吧。
“当然啦，珊珊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得保护她了，而且既然她收到了那个包裹，我总觉得肯定有原因。”小烟的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
“你别忘了，你也收到了包裹，你不担心自己么？”孟云天想到，小烟收到了一条腿，珊珊收到了一条胳膊，在霍思佳尸体旁边，放着的是另一条腿。而霍思敏的尸体旁，则是剩下的尸块。想到这儿，孟云天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我怕啥，我是警察，我。”小烟突然止住了话题，掏出手机拨了珊珊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通了，但是却没有人接。
“云哥哥，快点开快点开，珊珊不解电话。”小烟的手紧紧握着手机，现在和尸块有关系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两个，自己是警察，那人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珊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小烟不敢想下去了。
“没事儿的，可能手机去充电了吧，你别急。”孟云天嘴上这么安慰小烟，但却是一脚油门狠狠地踩了下去，他不敢去看小烟的表情，只专心盯着路面，把那破旧的老爷车开的飞快。
“云哥哥，我现在唯独珊珊和你是我至亲的人了，我没什么再能失去的了。”小烟一遍遍地拨打着珊珊的电话。
“喂，110，请您尽快派警力去雅苑二号楼二单元1501，有人入室抢劫。”孟云天突然想到，直接报警，会比他们更快赶到。
“云哥哥，谢谢你。”看到孟云天报了警，小烟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自己刚才都急昏头了，就是没想到可以报警。
“你是关心则乱，凡是往好的地方想想，不过，也得想到最坏的结果。”孟云天示意小烟继续打电话。
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小烟觉得自己跑到家门口的时候，腿都软了，看到穿着睡衣的珊珊在门口和几个警察在说话。
“珊珊，你吓死我了。”小烟一下子扑到珊珊身上，差点把珊珊给扑倒。
“你怎么了小烟？我只是出来取个快递，你为什么给我报警了？人家说我报假警。”珊珊欲哭无泪，她正在和几个警察解释。
“你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小烟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