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停止为杨玉疗伤,紧紧地抱住了她。冷冰爬到距离杨玉不远处,看着杨玉,说:“杨姑娘,你没事吧?”
冷冰说着,还要继续往杨玉身旁爬,陈平哭着斥责道:“你给我滚开!你爱她,还要伤害她。你真不是人!”
张秀一听这话,便猜测到了事情的大概情形。对东宫春、西宫夏说:“把冷堂主押下去,等侯审问定罪。”
两位法王领命,正要将冷冰拖出去,韩德持剑向冷冰刺来。但见那剑接近冷冰身体时,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原来,文韬从后面抱住了韩德。韩德回头看着文韬,说:“放开我。这厮作恶多端,实在可恶,让我杀了他。”
文韬立时劝道:“不可冲动。没有盟主、教主放话,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待盟主、教主审问完他,我们再做定论。”
张秀站起来,看着韩德,流着泪,说:“韩副教主,我知道你恨冷冰。不仅你恨冷冰,我比之你更恨冷冰。”
“但我们德教有着严格的纪律,即使大奸大恶之人,也必须由相关执法部门审讯定罪后,方可开刀问斩。”
西宫夏说:“教主,这还用审问什么?条条线索、种种证据直指冷堂主,不是他杀了张盟主,还会是谁呢?”
张秀担心杨玉安危,没有时间和韩德、西宫夏理论,当下冷冷地说:“我说不能杀就不能杀。违令者,斩!”
文韬听了这话,便放开了韩德。韩德将剑还鞘,和西宫夏便不再说什么了。东宫春和西宫夏便拖着冷冰出去了。
陈平将杨玉抱起来,张秀跟在后面,二人进入冷冰卧室中。陈平将杨玉轻轻地放在床上,和张秀坐在床边。
杨玉看着陈平,眼睛里流着泪,说:“陈哥,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你把我扶起来,我想和你、小姐说几句话。”
陈平将杨玉扶起来。杨玉背靠着床里的墙坐着,与陈、张二人面对面。陈平握着杨玉的手,说:“你不会有事的。”
杨玉流着泪,看着陈平,说:“陈哥,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陈平说:“小玉,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
陈平说完,将杨玉紧紧地抱在怀里。杨玉流着泪,带着哭腔说:“陈哥,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丫鬟,配不上你。”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其实,我从没奢望能够嫁给你。只要能让我在你身边做个丫鬟,我就知足了。”
“只要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你高兴的时候,我比你更高兴;你忧愁的时候,我比你更加忧愁。”
陈平泪流满面,说:“小玉,我从来没把你当丫鬟看待。这次,我太大意了,没能保护好你。我真没用。”
杨玉轻轻地将他推开,叹了口气,说:“人生死有命,我走之后,还望陈哥不要太伤心,好好地活下去。”
杨玉说到这里,将张秀的一只手放在陈平的手上,说:“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美女配英雄,佳人配才子,淑女配君子。”
杨玉扭头看着张秀,说:“小姐,我不行了,你一定要照顾好陈哥。”张秀流着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玉深情地看了陈平一眼,又看了张秀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突然间,她身子向一旁一歪,倒了下去。
陈平大惊,连忙抱着杨玉的上身使劲摇晃、呼喊,但杨玉再也没有苏醒过来。张秀用手指探其呼吸,已断了气。
陈平抱着杨玉不停地哭着,向张秀述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时,已是正午,张秀端来一碗饭,让陈平吃。
陈平却不吃,望着杨玉的尸体发呆。张秀柔声劝道:“平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难受,小玉也活不过来。”
“你还得好好活着啊!倘若小玉地下有知,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会心痛的。再说,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陈平这才勉强吃了几口饭。杨玉的死太突然了,对陈平的打击很大。陈平常常自责,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杨玉。
次日,陈平将杨玉尸体装在一辆马车上,亲自和张秀护送。四大法王将冷冰装进囚车里,负责看护、押送。
陈平、张秀一行人带着冷冰部下一万德教弟子,开始回返德教总坛。方圆则统领丐帮弟子,继续与官军周旋。
陈平回到曹州城,将杨玉尸体送回杨家,向杨玉父母述说了杨玉之死。杨玉父母也没说什么,只是放声大哭。
陈平流着眼泪,“扑通”一声跪在两位老人面前,再三向二人致歉说:“对不起,我没有替你们照顾好小玉!”
“我一时大意,让小玉受到了伤害。小玉之死,百身莫赎。你们想怎样责罚我,就怎样责罚我,我绝无怨言。”
杨父将陈平扶起来,说:“陈盟主,这不干你的事。小女之死,实属天命。你救她一命,她理应救你一命。”
陈平见杨玉父母没有责怪自己,心中好生感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说:“小玉活着的时侯,衷情于我。”
“我们虽然没有结婚,没有夫妻之实,但我心里早已把她当妻子看待。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女婿。”
“你们没有了女儿,作为女婿,我也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老了后,我愿意代替小玉,孝敬你们,照顾你们。”
几天后,陈平和杨家人将杨玉打发了出去。陈平咬破手指,亲自在墓碑上写了七个大字:“爱妻杨玉之墓。”
陈平独自一人坐在杨玉墓前,心中悲痛欲绝。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次进武威城,竟是他和杨玉的生离死别。
他跪倒在杨玉墓前,给杨玉烧了一沓纸钱,心想:“小玉,我走了,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去。我会经常想你的。”
“咱们今生无缘,来生相聚。来生,我一定会娶你为妻。我一定会做个好丈夫,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陈平想到这里,离开杨玉坟墓。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杨玉的坟墓,心中感到一阵辛酸,顿时泪流满面。
最后,陈平擦了擦泪,一咬牙离开杨玉坟墓。回到杨家,陈平辞别了杨玉父母,骑着一匹快马,回到德教教堂。
次日早上,陈平和张秀在教堂大厅召集众人,准备审讯冷冰。陈平在堂上主位上坐着,张秀则在右边坐着。
其余众人分列两旁站立,听候审讯。德教韩德、文武二使、四大护教法王站在左边,鲁宽和武当七侠站在右边。
由于杨玉的死,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整个教堂里的气氛显得极为压抑、沉闷。
陈平环视了众人一下,对着大厅外大声喝道:“来人,将冷堂主给我带上来。”两名弟子应了声:“是”便去了。
不大一会,两名德教弟子将冷冰押了进来。此时的冷冰,伤稍微好了些,站在大厅中央,双手被绳索捆着。
冷冰一见陈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陈盟主,杨姑娘她怎么样了?”陈平流着泪,说:“她已经去世了。”
冷冰顿时如五雷轰顶,身形颤了一下,说:“不可能,这不可能。”陈平苦笑一声,流着泪说:“有什么不可能?”
“你那把刀十分锋利,已经插进她胸膛里,她怎可能活下来。这下,你高兴了吧?杀我不成,却杀死了小玉。”
冷冰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心底却知道,陈平不可能骗他。陈平大声喝道:“冷冰,是不是杀害了张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