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暖阳照入这深秋的宫中,驱走了些许寒意。
宫暖秋无比哀怨地趴在桌上,学着佟掌柜的碎碎念:“俄错了,俄不该去开冰箱,俄不开冰箱就不会踏进那该死的大门,不踏进那该死的大门俄也就不会穿到这来,如果俄不穿到这来,俄就不会遇到那该死的赵昀况!该死的!混蛋!混蛋!”说到激动处,宫暖秋在桌面上狠狠地锤了两下,又吃痛地收回手,再 了句混蛋。
佩璎心疼地抓过她的手瞧,“娘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苦和奴婢说,奴婢愿意替您分担。”
宫暖秋看着她,无言地低下头,叹了口气,摇摇头。
佩璎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掌心,摇了摇,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娘娘不愿说也罢,无论如何,奴婢会一直站在娘娘这边的,纵是豁出性命,也会护好娘娘。”宫暖秋心里一暖,当初她初来乍到,和赵昀况吵嘴,佩璎护了她几句,她一激动就和佩璎握了握手,这傻丫头问她是什么意思,她随便扯了句,说是喜欢她的意思,没想到这丫头还记得。
忽然,宫暖秋目光越过佩璎,看见她的身后,在那不远的房梁之上出现了一个发光的正方形,里面雪白一片,但让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带她来的时空隧道!
“娘娘你在看什么?”她疑惑地顺着宫暖秋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嘘,别吵。”宫暖秋推开她,跳了几下,却触不到它,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只有一张桌子可以借用,于是将桌子推至其下,撩起裙摆就站了上去。
佩璎吓坏了,不知怎么阻拦,“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忙拉住宫暖秋,专心于时空隧道的她猛地将其推倒,佩璎心知如此下去要出事,遇事慌张乱了阵脚脑子不够用之下,匆忙告知身边的小宫女去叫君上叫来。
仍是跳了几下都没够到,正当她准备拿了椅子垫上时,一个冷冷地声音从门口传来:“朕竟然不知,朕的王后居然有如此不凡的技艺,今日得见一斑,朕考虑需不需要朕召集文武百官一起来欣赏我们尊贵的王后的丑态?”
“你!”闻言她怒火中烧,可当看到赵昀况一脸阴沉她反而沉住气,出言讽道,“本宫再怎么着也比不上我们的君上啊?像那种丢在厕所那么腌臜的野花,他也要用衣袖擦擦放在怀里好好护着!怎么?你的美娇娘怠慢了你吗?脸色怎么如此不好呢?就算怠慢了你,也别来找我出气呀,后面等着哄你的女人排着老长的队伍呢!”
赵昀况怒不可遏,想到经常不过三五日便有一堆女的向他哭诉宫暖秋如何如何争风吃醋,如何如何假借宫规来“惩治”她们,新仇旧怨一同思及,厉声道,“宫暖秋你身为王后,不知检点,妒心旺盛,朕罚你在宫内自省一个月!”
“罚我?呸呸呸!别以为你是君上就可以随意处罚本宫!李执事说了,本宫掌管一半朝政,你要处罚本宫,也得需要经过文武百官一致通过!”宫暖秋知道他生气了,可她也气,莫名其妙地穿到这里,还成了王后,自己的夫君不爱她,还到处养了群小妾,有事没事都来对她羞辱一番,谁乐意谁来!
“再说,我哪不知检点了?你说!本宫清清白白,可比你好多了。”她叉着腰怒目而视,虽然赵昀况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喜怒无常,她才不怕哩,莫说指不准她哪天就回去了再也不用对着他的臭脸,而且她可是有权力的呢。
“你知避嫌二字如何写的吗?”赵昀况哼了一声,“每日与李梦泽借商讨国事为由,共处一室,亲热厚密,别以为朕不知道!”
“我那是为了了解本国事务,以防出错误国,免得你找借口把我灭了。”说到这,宫暖秋在心里又把这个好色昏庸的赵昀况骂了一百遍,“还有呢!你说我有妒心?呸,本姑娘都不管你到处摘野花了,怎么?你还想让野花来占我的位置?行啊,我反正不想做了,赶紧吧,我也乐得清闲。”
“你。。。”一国之君被宫暖秋一通数落,竟找不到词反驳,“巧言令色!真是不知廉耻!”
“那你敢不敢承认你嫉妒妃嫔,假公济私,以借机羞辱愚弄云云。”
“羞辱?你那些野花们个个都是带刺的玫瑰!我敢羞辱她们?要不是她们每天吃饱没事干来和我‘请安’,就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我也不必赏她们每人一顿板子!”说到这她就来气,他居然还敢当面和她提。
“宫暖秋你欺人太甚!”赵昀况怒不可遏,“我们会上见!”说罢,拂袖而去。
一直在旁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的佩璎见赵昀况走了才敢哆嗦着站起,怯怯地唤了句:“娘娘。”
宫暖秋瞪着赵昀况怒而离去的背影,大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转身狠狠地瞪着她,“是你叫他来的?”
佩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忙跪下认错,“。。。。。。是。”
“你不知道我们两个相看两相厌,都恨不得打起来么!”宫暖秋气呼呼地抱胸而立,该死的混蛋,有朝一日,我必将你千刀万剐,鞭尸十年!
佩璎看着她又开始了碎碎念,颤悠悠地道:“娘娘,奴婢见娘娘爬桌,奴婢怕娘娘想不开,又拦不住,奴婢担心您。。。。。。”
经她提醒,宫暖秋这才想起时空隧道的事,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消失了。多少次了!都是那该死的赵昀况在紧急关头插一脚,害得她每次都回不了家!
“娘娘。。。。。”佩璎惧惧地地唤了声。
“干嘛?”宫暖秋没好气地回道。
佩璎看着她一脸不耐烦,低下了头不敢多言,一宫娥进入,跪在她身边,“娘娘,李执事求见。”
闻此言,宫暖秋眸子一亮,“快召!”
李梦泽跪下请安,宫暖秋一把扶起,柔柔道,“李执事,你我私下何须这般客气。”又对着佩璎嘱咐,“去倒些茶来。”佩璎欠身退下。
两人坐下,李梦泽婉转道:“听说,君上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宫暖秋不悦地撅起嘴巴,“是啊,本宫和他吵了一架,都被他快气死了。”嘴里嘟囔着一些诅咒的话,“欸?李执事,你们王国有王后休夫的案例吗?”
李梦泽惊讶,“王后,你。。。。。”
瓷器落地而碎的声音,两人向声源望去,佩璎跪地不起,哭诉道,“娘娘,君上平日里待人很好,君上和娘娘吵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娘娘不要休弃君上,娘娘,奴婢求您了,娘娘。。。。。。”
宫暖秋回头见是她,心里不甚烦燥,揉揉眉心,叹了又叹,“你起来!”
“不!娘娘!您不答应奴婢,奴婢就不起来!”这丫头已经带有哭腔了,宫暖秋狠狠心,“行,你愿意跪着就一直跪着吧,不许起来!”佩璎仍旧低着头不说话,隐隐可以看见她颤抖的身躯。
她假装没看见,对着李梦泽道:“李执事,我们继续。”
“娘娘,容臣直言,这案例我朝并未有过,况且一般大事都需议事会众数通过,他们都是秉持旧观念的人,怕是娘娘这般。。。。。。”他顿了顿,似乎在想绰词,“这般新奇的想法,他们并不可能接受。”
宫暖秋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那李执事,我们还是探讨一下几月前兴修水利的事。。。。。。”
洽谈间,一宫婢急匆匆入,跪下道,“娘娘,君上让娘娘去议事会,说是,说是要惩治娘娘!”
“哼,我倒要看看他准备如何惩治我!”宫暖秋眉色一凛,站起,李梦泽拦住,“娘娘千万别意气用事,只要阐明事实即可,念在往日的功绩上,议事会的长老们应该不会为难娘娘。”
“放心,我知道。”宫暖秋给他一个宽心的笑,佩璎直起身子,“娘娘,奴婢也去。”
宫暖秋示意宫婢,“看住她,不许她起来!她爱跪就跪着!”
李梦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