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道:“嗯...?刚好我还有药材要...”
“主子,属下还是去厨房吃吧。”云风说着就往外走,被灼华一声叫住,“回来,坐下吃吧,暂时不需要你给我磨药材。”
一旁的乐仪和云清埋头偷笑,灼华瞥一眼才慢悠悠的开口:“是不是也得让云清试试。”
云清顿变苦脸,哀怨道:“主子,别,属下不笑了,认真吃饭。”
“这碾磨药材的活儿,有这么让你们嫌弃吗?”灼华不解了,想当初她刚学时可最爱磨药材了,看着那些药材在她手里一点点变成细沫,用一点点变成药丸,感觉很神奇!
“主子,主要是这活儿太磨人。”云风低低反驳。
呃......是挺锻炼人的,“行了,暂时不需要你们磨药材,放心吧!”给他们一剂安心针,她又道:“明日要去一趟济世堂,你胳膊...可以吗?”
“主子,你放心,这就是小伤,没问题的。”云风保证道。
子夜,当大地陷入沉寂时,静雨阁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君洛桑自从知道她身边有暗卫在,便没再翻窗进屋,带着夜筝静落于院中,低哑道:“出来吧。”
由于云风受伤,今夜值守的仍是云清。他很头痛,但还是从暗处现身,恭谨的行一礼,“见过容王殿下。”
“你主子休息了?”
容王殿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云清硬着头皮,咬牙道:“嗯,这会儿应该也...醒了。属下进去通报一声,殿下稍等。”
他轻推房门,隔着屏风唤道:“主子。”
没回应…
提高一个声调,“主子,醒醒。”
还是没回应…
云清一咬牙,“主子,容王殿下来了。”
“我听见了,不用那么大声。”低沉喑哑又有一丝怒气的声音传来,灼华一把掀开被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他怎么又来了?把他请进来!”
云清得令点燃屋内蜡烛,“容王,里面请。”
灼华随意披一件外套,一副睡眼惺忪的面容,语气也是嗡嗡的,“去看看,别把乐仪惊醒了。”
他坐在梨花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淡笑:“不用,我让夜筝撒了迷药,最起码睡到明早才会醒。”
“你——”
云清嘴角一抽,看到主子这没形象的出来,更是抽到没边了,心里不断重复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反正他是没见过自家主子娇羞的一面。
灼华自动忽视他们的表情,一杯凉水“咕咚咕咚~”的下肚,“君洛桑,大半夜的又找我什么事?”她的美梦被吵醒,脾气也不太好。
“解毒的两株药材早就送来给你了,你怎么还没给自己解毒?”
君洛桑就纳闷儿了,明明早就能解毒了,去掉脸上的红斑,偏偏她就借此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丑女,还弄得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没时间,时机也未到。”
灼华一个哈欠下,眼眶都冒了湿润,两只手撑着脸,委屈吧啦的问着:“殿下,我们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不是商量嘛?怎么还得先答应?”感觉前面有个坑在等他,全身都在抗拒。
“你先答应我。”
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无辜又委屈的眼神,看得君洛桑心里发毛,但又觉得很可爱,点头道:“行,答应你,说吧。”
“你别再半夜来找我说事了,我真的好困。”她哈欠一个接一个,上眼皮一次又一次接近下眼皮,“每次跟你聊完,第二天早上我就起不来。”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连连摇头窃笑道:“唉,行,这是最后一次。这个令牌你拿着,若是有事找我,就拿着这个令牌去摘星楼。”
异常困的灼华也没仔细看这块令牌,更没听进去他的话,直接揣进怀里,“好,今夜过来有什么事?”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心里话却是:想你了!他今天可是被皇后叫到坤宁宫,问了个明明白白。
灼华:“哦,对了,提醒你一下,有人用你救了我这件事给你下套。”
呃!这事儿——就是他让夜筝干的!为的就是打消三哥的念头,他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她——云灼华——是他的人。
又淡淡回着:“嗯,我知道了。”
“嗯,即无事,那就改日再聊,我去睡觉了。”说着就麻利的起身奔着床走去,边说边哈欠,连话都带颤音儿。
看着她往内室走去,他忙叫道:“等等。”
这女人,话没说两句,一听无事,就打算扔下他去睡觉。
灼华:“还有事?”
君洛桑:“就这么不想和我聊聊?”
灼华;“不是,我困,没精力。”
既然有事才聊,那就说事,他转念道:“今日母后找我去坤宁宫问话,我承认了。”
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应:“承认什么?”
“承认外面的流言都是真的,承认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君洛桑抬眸望着屋外漆黑得连星星都没有的夜。
灼华嗡嗡道;“嗯,那是...事实。”
“母后问我,若是定国公府找我要一个交代,我是娶还是不娶?”停顿半秒,“母后还说,你容颜有损,是不能娶为正妃的,要娶只能是侧妃,若我不想娶,也要给国公府一个说法!”
“嗯...?“睡着的人不自觉的发了一个‘嗯’声,背着她的君洛桑却以为是在回应。
他接道:“上次开玩笑让你做我的王妃,你拒绝了,可灼华,我想认真问你一次,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以前君洛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当今天皇后问他的时候,他突然有这个想法,若是娶她,好像也不错。
等了很久没有回应,转身便看见趴在桌子上的人,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待着,一动不动。一声苦笑包含了释然,紧绷的心变得柔软,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睡着了,这可是第二次了。”君洛桑拦腰抱起,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挪到床上,宠溺道,“敢如此明目张胆嫌弃我的,也就你了。”
阿华,来日方长。
君洛桑也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她就觉得眼前这人很特别,想要去探究,想要去了解,若是让他娶她,他也不排斥。
云清早不知闪哪儿去了,自然没看见这一幕。
很自然的,第二日灼华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乐仪。”
乐仪走进内室,放下手里的水盆回道:“小姐,你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这斜射进来的阳光,“乐仪,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了。”乐仪伺候她穿衣,笑道,“小姐,你等会儿,我去让小厨房端早膳过来。”
“嗯。”怔愣的应着,才忆起和穆宁候的午后之约,在院内溜达两圈,唤来云清:“昨夜殿下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小声问道。
“主子,你不记得了?”云清摸不着头脑,你们不是在聊天嘛?
灼华:“后来睡着了,不记得了,还有这个令牌,也是他留下的?”
云清扶额,给主子竖了一个大拇指,“主子,在容王面前你都能直接睡着了,属下是越来越佩服您了。”
“别拍马屁,说正事。”她也不想啊,可就是困得要死,她现在的记忆就跟喝酒断片似的,啥也记不起了。
“大约是丑时离开的,至于这令牌,昨夜只有容王来过,应该就是他留下的,主子,你再好好想想,我看这令牌好像很重要。”云清正经道。
灼华:“下次遇见了我再问问。今日府里没什么事吧?”
“嗯,应该算是有吧!”云清早起也听说了。
“什么叫算是有吧?”
乐仪将早餐放到院中的石桌上,灼华边吃边听。
“据说昨日容王在坤宁宫亲口承认救了主子一事。一大早起来,京都又传遍了,现在人们都在等,看容王府是娶还是不娶你。”云清觉得自家主子的名字这几个月在京都就未消声过,“就连二夫人也在等容王府的交代呢。”
一旁的乐仪开口道:“小姐,现在外面的人说你若是不嫁给容王,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娶你了。还说你相貌丑陋,去做容王的妾都不够资格。还有的说,容王府迟迟不给交代,就是不想娶你。”
“哦~”她听得正起劲就没了下文,“没了?”
乐仪气道:“小姐,他们可是在等着看你笑话呢。”
“我不早就是个笑话了嘛。再说了,就是没有这档子事儿,你们觉得京都还有人敢娶我吗?”她舀起一勺清粥喝着,说的话平平淡淡不带一点儿涟漪,“这件事本就不需要什么交代,就算他想娶,我还不嫁呢。你小姐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停顿一会儿,吃了一个煎饺,“好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现在就想挣银子。”
乐仪摇了摇头,他们是从来跟不上主子的思维和想法。
在他们看来很大的事,小姐却觉得不值一提,在他们注意不到的细节上,小姐又很认真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