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回府吧!”君洛桑收回远望的视线。
夜筝不想主子一直紧锁眉头,脑子灵光一转,试探性的问:“主子,听说一会儿有烟火,要不看完再回去。”
“都是些易逝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话还没说完,抬眸便看见了站在桥上一个遮着面纱的女子。
是她吗?
直直的视线想要穿过面纱看清容貌,看看是不是他想了很久的那种脸......一晃眼,便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嘭”‘嘭’烟火声响起,炫目璀璨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胥凝想要靠近一点看烟花,刚迈步就被一哄而上的人群挤到了桥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四下环顾一圈,发现只有她自己,张望着寻找他们的人影,叫喊道:“乐仪,云风,云清,你们在哪儿?”
似乎是听见了胥凝的叫声,乐仪朝桥上望去,可没看见人影,喊道:“小姐,你在哪儿。小姐。”转向身旁的云风和云清二人,“小姐人呢?你们看见没?”
“没看见,刚刚过来一群人,是不是把主子冲散了?”
三人顿时急了,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又慌又急的四处找人,喊道:“主子。主子,你在哪儿?”
“明明刚刚还在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乐仪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心里又怕又急,“小姐,你在哪儿?”
夜筝眼神好,指着河对岸道:“主子,那好像是云小姐身边的暗卫和丫鬟,这是在找人?”
君洛桑顿时想到了桥上戴面纱的那名女子,沉声道:“去看看,派暗卫帮他们找找。”
“是。”
此时的胥凝在河水中挣扎,而河岸上的人正抬头欣赏着天空中的烟花。烟花的绽放声和人群中的嘈杂声掩盖了她落水的声音和呼救的声音。
她不会凫水,不断的在水里扑腾,可喝的水越来越多,身子也越来越重,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这一刻,害怕,恐惧侵占了她的全部思绪,没入水中的胥凝在不停的唤着:阿华,阿华,你听见了吗?快醒醒,快醒醒啊!再不醒过来,我们都要死了,阿华!
意界中,身体本能的求救惊醒了正在沉睡的人,“胥凝,是你吗?出什么事了?”
“是我,你赶紧出来,落水了,我不会凫水。”她顿了顿,才问:“你会凫水吗?”
“会。”
话毕,再无声音传来,她再一次唤道:“胥凝?”
依旧没人回应她~
沿着河边寻找的君洛桑看见了浮在水面上的一方面纱,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仿佛那一秒心忘了跳动,一头扎进水中朝面纱游去,看着躺在手中的面纱,确定是刚刚他看见的那一条,心慌的感觉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着他的心房。
再次潜进水中,找寻着她的身影。
在哪?你在哪?
灼华醒过来后试着去掌控身体,不知是身体扑腾得太厉害,没了劲儿,还是吸了太多水,身体处在休克的状态。睁开眼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她游来,紧接着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主子突然跳入水中,夜筝有一秒的失神,赶紧吩咐岸上的暗卫去找大夫和马车过来,同时一起没入水中,急吼道:“潜下去找,快!”
几次换气,他才发现一袭白衣静静躺在水底的云灼华。
那一刻的心慌,让他忘记了身处水中,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声音,连忙敛息屏气向她游去。抓到胳膊,看清那张容颜时,心里的一颗石头放下,又紧紧地提起来,心里焦急的唤着:灼华,醒醒,灼华。
可不管怎么摇,她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君洛桑一手揽着腰身,将人带入怀中,低头轻轻敷上她的唇瓣,软软的,将口中的一口气度给她后,方搂着人游出了水面......
岸边的人纷纷围上前来,都被暗卫拦下。他看着怀中的人儿没有遮面纱,便用身体遮着,快步走向马车,又吩咐道:“去将她那两个暗卫和丫鬟找来。再去卖两身干净衣裳回来。”
“是。”
夜筝看着这湿淋淋的二人,心里有了小火苗,发着小脾气,冷道,“主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吓得属下魂儿都快没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行了,本王有分寸,快去办事。找的大夫,来没?”君洛桑一边问着,一边钻进马车内,唤道:“灼华,醒醒,快醒醒。”声音中透着急切,想使劲摇晃她的身体,又怕弄疼她,“灼华,醒醒!”
一把掀开马车帘,吼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殿下,人在这儿。”暗卫道。
“参见殿下。”
“免了,”君洛桑将她的手腕伸出马车外,“大夫,她落水了,快给她看看。”
触腕冰凉,这是在水中待了多久啊,身体凉成这样!
半晌,“回殿下,脉象将断不断,老夫医术浅薄,已无能为力,她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了。赶紧带她去济世堂,兴许还有救。”大夫收回手,直摇头叹息,这么年轻一女娃,可惜了......
他垂眸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人,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快,驾车去济世堂。”
他此时早已忘记了那些礼数规矩,轻触她的额头、脸颊、手掌,所过之处,正如大夫所言,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你不能有事!连忙输送内力为她护住心脉,害怕她冰凉得连心也不跳了。
片刻...
“殿下,到了。”
君洛桑抱着人下马车的身子有些踉跄,暗卫手快虚扶着,担忧道:“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快去找大夫。”
“是。”
他三步并着两步,急急的迈进济世堂,“大夫,快给她看看。”
今日留守济世堂的正是刘大夫,他触上这冰凉的手腕,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这......”收回手,不知如何开口,终是咬牙道:“这...这位姑娘没救了,身体都凉透了。”
君洛桑听见‘没救了’三个字,脸色立变,“今日她若有事,你这济世堂的招牌怕也留不住了。”容王的威压,刘大夫哪里承受得住,腿一软,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这......你就是杀了小的,小的也救不活这位姑娘啊。还请王爷饶命啊!”磕了一头的血的刘大夫,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哦,对了,或许有个人有办法。”
“谁?”
刘大夫脸色惨白的结巴道:“赶紧派人去请...请少主,他...他有办法。”
君洛桑:“灰林,快去!”
人命关天的事,灰林也不敢耽误,运气轻功朝萧府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济世堂内落针可闻,君洛桑又为她输送了一次内力,看着那苍白的脸色,不禁摇头苦笑,喃喃低语着:“有没有那次见你,是完好无损的?”
刚刚被吓得不轻的刘大夫,这会儿才缓过来,但在君洛桑面前还是战战兢兢的,“容王殿下,这是小人刚刚熬得姜汤,喝点去去寒吧!”
“放这儿吧!”
一柱香的功夫,灰林带着萧琛玉进了济世堂;同时,夜筝带着云风、云清和乐仪一行人也赶到了济世堂。
只是云风刚好看见了先一步走进去的萧琛玉,心里嘀咕着:萧少爷怎么过来了?拉住云清,小声叮嘱道:“萧少爷认识我,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暴露主子的身份,我回去通知国公爷和世子爷,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消息。”
“好。”
屋内,萧琛玉看着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女子,视线移向坐在一旁的锦袍男子,微眯着双眸,笑道:“不知容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是?”
看来这名女子对容王很重要。
君洛桑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有办法救她?”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摇头又点头着。
“这是什么意思?”君洛桑语气凌厉逼人,犹如一把寒刀劈来,“是能还是不能?”
“我认识一位神医,若是他在一定可以。”萧琛玉道。
君洛桑:“他人在哪儿?”
进门的云清刚好听见这段对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就躺在这儿嘛!
“前段时间离京了,不知归期,不知踪向。”萧琛玉说完,看着君洛桑渐渐黑沉的脸,转言又道,“不过,他临走前送了一枚保命丸给我,或许可以试试。”随即递给君洛桑一个锦盒。
“萧少主,这个人情本王记下了。”
“殿下严重了,能为殿下分忧,是在下的福分。”他躬身一礼,能让容王记一个人情,对他或是整个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君洛桑给她服下药丸,指着门口的小丫鬟,轻问:“你是她的丫鬟?叫什么?”
乐仪上前一步,怯声又使出浑身的力气点了点头,咬牙回道:“启禀殿下,奴婢...奴婢叫乐仪。”
君洛桑:“行,乐仪,给你家小姐换身干净衣裳。其他人都出去!”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