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上任的县令是否还在这里,江某能否一见。”
雪夫人莫名地脸红了一下,脸色如霞光初闪,眉目之间溢出如水的柔情来。
江柳心中叹道,亡夫情深,困住了女娇娥,看来,已经有人要拉她出苦海了。
想到自己与这女子初见之时的心动,江柳自嘲的笑了笑,真是环境影响人,来到这大楚,兵哥竟然有了成为花痴的潜力,然而,眼前的女子,估计自己是没戏了。
“大人稍等,来人,请徐县令。”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人走了进来,年纪三十上下,一身书卷气,二目清明,眉宇之间一股正气。此人站定之后,向雪夫人拱手问好,而后撩袍跪倒在地:“下官徐清逸参见大人。”
“哦,徐大人请起。”
那徐清逸并不起身,道:“下官斗胆为伏牛山人众请命,望大人查明实情惩治贪官,徐某自从被掠上山,每日亲眼看见山上众人勤于劳作,知礼恭俭,绝不是穷凶之徒,与他们交谈之中也了解了一些内情,虽说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但徐某认为他们上山必定是另有隐情,故而……”
“哦,看来徐大人在此山寨可没受屈呀,莫不是受了贿赂。”
“下官万死不敢。”徐清逸脸色一白,急忙叩首。
“大人。”雪夫人在旁面有愠色。
江柳笑道:“快起来吧,此间内情,我已知晓,徐大人可从旁协助,让百姓陈述冤枉,搜集证词证物,待到时机成熟,我们砍下贪官的脑袋。”
“谢大人。”徐清逸面露喜色,眼睛却不由转向雪夫人之面上,“雪儿,等到这里的事——”
“徐大人休要乱叫,亡夫孝期刚过,雪莲不作他想。”雪莲儿别过头去。
江柳在一旁暗道,这徐清逸倒也值得托付终身,但愿二人修得正果吧,本来还以为是老江的艳遇呢,或许老江该做月老呢。
“夫人,可派人护送李铁下山,让他安置山下众人,江某先在这里叨扰几日。”
“尊大人命。”
江柳与李铁面授机宜,让他如此这般,这小子虽不解为何如此,好在听话,于是下山去了。
却不知道,李铁下山之后可是遇到了难题。
徐清逸陪着江柳在山寨四处转转,只见屋舍都是依山势而建,虽不宽敞但干净整洁,到处可见妇女劳作家务,儿童嬉戏,如农家一般。
偶有山坡种有梯田,有些山头杂植果树,但良田甚少。徐清逸道,人多地少,难以维持,故而有时打劫为富不仁之家,未曾伤及人命。
江柳点头道:“雪夫人所言大概不是虚话,此等侠女也是少见,若她回归家中,铁鹰前辈定然不会让她受此等苦楚。”
“大人所言极是,雪儿放不下众乡亲,也盼着为她亡夫报仇。”
“雪儿,徐大人的称呼可够亲热的。”
徐清逸俊脸一红:“不瞒大人,清逸自上山以来,每日耳闻目见,不由折服于雪夫人的高洁高行,故而心生仰慕,但愿此间事了,能够得遂心愿。”
“哦,那徐大人可要好生努力了,我看那雪莲儿对亡夫尚未忘情。”
“徐某一定会竭尽全力,自从我妻离世,徐某心如死水,今日方起波浪,再难抑制。”
江柳拍拍徐清逸的肩:“那个返乡的官员怎么样了?”
“禀大人,雪莲儿已经让人送下山去,此人未曾停留,急急返乡去了。”
“哦,估计又是一个尾巴不太干净的,且让他去吧。”
言谈之中,江柳看那徐清逸学问扎实,很是了解民情,并不是虚夸之人,便道:“徐大人年已三十,方得一县令,可是科考而来?”
“惭愧惭愧,徐某几次下科场,并没有取得好名次,如今勉强补了一个县令,也是得了贵人之力。”
“贵人?可能告诉江某,这个贵人是哪位?”
“徐某上京之初,结识了一位金二爷,此人热情好客,言谈风趣,句句话儿都能说中我心,故而引为知己,后来金二爷说他识得朝中贵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当时未放到心上,直到某一天接到任命方知金二爷已将事办好。”
“哦?这倒是飞来好事啊,但凡施恩,必望回报,可曾要求你有何回报?”
“并没有,这也是徐某疑惑之处,贵人只说,时机到了别忘贵人恩情就是。”
“如果是将来让你所做之事害国害民你该如何?”
“徐某定然不做,徐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做官是为天下百姓,不为某一人某一权贵,若是要我的性命,尽可拿去,却不能让我违背良心做事。”
江柳不由点头,听这徐清逸所言,那贵人的图谋甚大,并不在一朝一夕,大约是等待徐清逸的成长,只是不知类似徐清逸这样被帮助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