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高手 生死未知
早春二月，极北之地，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苍茫的大地上人踪罕至，一位四十来岁的汉子身着单薄青色长袍，踽踽独行，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
有歌自其口中唱出，歌曰:
一念入红尘，
万种闲愁裹。
混迹江湖苦苦缠，
何以寻真我？
宿命既安排，
醒醉无由躲。
但凭虔心结善缘，
不问来生果。
（本诗出自爱文者网站陌巷听雨所著《诗吟》）
中年大汉唱一句，喝一口酒，待到这首“卜算子”唱完，兽皮酒袋中的烈酒已是喝了一大半，满是风霜的脸上泛起酡红，眼睛也是眯着，像是来了几分醉意。
两匹棕色的高大骏马风驰电掣而行，远远的由两点微光跑近，在漫天风雪中形成两个玲珑的身影。
马背上是一黄一红两个少年，一男一女，大约十五六岁，男的丰神俊朗，女的娇柔可人，长得是非常俏丽。
女孩停马轻呼:“羽飞哥哥，看，前面有人。”
男孩也跟着勒住马头，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想不到如此风雪小小驿道还有人赶路，我俩正好去问个路。”
女孩轻点稚首，双腿夹紧马腹，扬鞭而上。男孩紧追其后。
行至中年汉子身前，女孩抱拳行礼:“敢问大伯，我们乃卧龙山八义庄旗下子弟，要去鹤归山元丰洞，于茫茫白雪中不慎迷路，阁下能告知否？”
中年汉子抬头，浓密的头发和杂乱的胡须把他的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两只深邃的眼睛透着清冷的光。
壮汉眼中的光一闪又沉寂下去，他的声音百无聊赖:“卧龙山，八义庄，你俩是哪个分队？”
“我叫莫贞，是来自第四分队离队。”少女自报了姓名，手指向同伴少年，“他叫方羽飞，是第二分队坤队子弟。”
壮汉点点头，打量下二人:“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前程万里，不可多得！是要去鹤归山元丰洞吗？”
方羽飞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因这汉子举止不近寻常，他从马上跃下，来到壮汉面前:“大伯请了！我俩正是要去元丰洞，大伯如若知晓，但请告知；如若不知，请恕耽扰之罪。”
壮汉哈哈大笑，眼神里迸发出两道如电光一般的锋芒。方羽飞被看得心头一颤，准备招呼莫贞骑马快跑。
壮汉身形一动，不知怎么就挡住了方羽飞的去路，莫贞也看出有蹊跷，跃身下马，拔出钢刀。
方羽飞亦是持刀在手，浑身戒备。
壮汉把脸上的头发拨开，揭开酒壶盖嘴，随意地往自己喉咙里又灌了两口酒:“不急，不急。一个第四分队离队一个第二分队坤队是吧，虽然第一分队乾队不在，但是领教一番是少不了的，你俩娃儿一起上吧。”
方羽飞、莫贞听到壮汉如此言语，知道必定是高手，两人立马成犄角之势站好。
方羽飞言语一声:“得罪了！”使出“惊天动地七绝刀谱”的猛虎下山式，莫贞用蝎子摆尾策应。
壮汉中指点出，断了方羽飞招式的来路，再一指，敲在莫贞钢刀的背上，方羽飞、莫贞感到一股大力传来，气息不稳。
方羽飞换招，“鹰击长空”由上往下划出，刀光霍霍。莫贞与他密切配合，使出“鹤啸九天”，要让壮汉左右不能兼顾。
壮汉双眼微眯，依旧用手指捏出剑决，间不容发地射出两股剑气，将方羽飞和莫贞的招式拦截下来，脚步不动，再弹出两指，直取方羽飞和莫贞的面门。
方羽飞一招“恶狗挡路”急急扑救，莫贞就地一滚，躲过指风。
壮汉前行一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连动，三道指风接连射出。方羽飞深吸口气，将刀风舞得呼呼作响，用“龙游四海”“恶狗挡路”“灵蛇出洞”化解。
莫贞潜入壮汉后侧，划出一式“猛虎下山”，目标是壮汉后背，以图打乱壮汉的进攻，缓解方羽飞压力。
壮汉头也不回，对莫贞的进攻回弹四指，前两指中断莫贞刀力，后两只进攻莫贞两肩。
方羽飞携刀欺身而上，“鹤啸九天”使出，在离壮汉不到一寸距离时，被壮汉两指夹住。壮汉手指一带，方羽飞身体不稳，滑到莫贞左侧。
方羽飞知道不是对手，他和莫贞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他的脸色十分肃穆。
莫贞经过此番恶斗，略有些气喘，眼睛鼓得像珍珠一样圆，盯着壮汉。
方羽飞把莫贞拉到自己身后，再怎么样，也要护住莫贞安危，即使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他的认知。
壮汉见他二人架势，不急不慢:“我再出七指，如果你能接下，我就饶你性命。如果你接不下，你死路一条，你身后这个女孩也万无幸免！”
方羽飞估摸着双方战力的差距，依目前的情况看，他与壮汉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最多再接壮汉四指，到第五指他必受伤无疑，第六指他将受重伤，第七指他有性命之危。
而壮汉说要方羽飞再接七指，这七指，他十之八九会丧命指下，如果现在他带着莫贞逃跑，莫贞有可能跑不掉，而他自己如果能顺利骑到马上，是很有希望离开这里的。
这七指，方羽飞是接还是不接？
倘若他应允了，到底能不能接得住？
风更大了，雪也更大，方羽飞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用衣角擦拭着脸上的雪渍，紧张得胸膛不停地起伏。
方羽飞看了一下莫贞，发现她的刀尖在微微颤抖，面色呈青色，雪地上还滴落了两滴她的鲜血。
原来经过刚才的搏斗，莫贞持刀的右手已经发麻，虎口被震裂开，鲜血就是从虎口裂处渗出。
方羽飞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想到艺成下山的第一站，就遇到如此不可匹敌的高手，莫贞还没有去慕容世家卧底，他俩就要双双命丧黄泉。
“你到底是谁？”方羽飞嘶哑着喉咙问到。
壮汉微笑着看着他:“你如果能再接我七指，我就告诉你答案。”
方羽飞给莫贞使个眼色，叫她先逃跑，莫贞紧咬着嘴唇，轻轻抽泣。
壮汉讥讽他:“看来小姑娘是绝不肯自己先离开的，你俩年纪不大，倒是情深意长。这七指，你是想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了。”
话音刚落，壮汉手指并拢，调运功力，发动进攻。
方羽飞拉开阵势，严防死守，刀光舞得呼呼作响。
到了壮汉使出第四指，方羽飞已经精疲力尽，第五指袭来，他无法握住刀身，狂风刀“哗”地一声坠落于雪中，方羽飞半边身子失去知觉。
壮汉毫不犹豫地使出第六指，方羽飞躲避不及，被击中右腿，跌倒在地，眼冒金星，鲜血直流。
莫贞无法袖手旁观，就要上前接替方羽飞战斗，壮汉眼角微抬:“你是要死在他的前面，还是想要他前面六指都白受？”
莫贞止住脚步，瘫坐在雪中，眼泪哗哗直流。
壮汉运劲于中指，射出最后一道指劲。
方羽飞拼尽全力，用脚带刀，肩膀撞刀柄使刀急射，刀尖与指劲相撞在一起。狂风刀遇大力返回，刀柄撞到方羽飞胸口，方羽飞被跌出五六丈远，成“大”字趴在雪地里，生死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