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而今烟月绕离骚(一)
书名:人间烟月 作者:一曲雨霖铃 本章字数:4021字 发布时间:2021-09-06

曰:

含元宫阙良缘生,满目欢颜绮罗春。

九尾化人劫又起,何事何人为何生。


话说上元元年(674年)春,裴居道生辰,武后便为其道贺。宴上,裴居道感恩,便为武后举见家人。至裴居道爱女时,裴居道:“小女裴秋雪,自幼腼腆,不善言辞,若有不周,还望皇后殿下恕其罪过。”武后道:“爱卿多虑,年少多是不懂,何有有罪之言。”武后言罢看过裴秋雪。


武后见过裴秋雪,见其生得肌骨莹润,容貌丰美,举止娴雅。脸若银盆,眼如水杏,顾盼神飞,削肩细腰,长挑身材。


武后见此灵动女子,也是不忍心喜,于是心中暗道:“世间既有相似之人,若为妃子,应当喜欢。”想至此次武后便问裴居道道:“令爱如今可有婚配?”裴居道回道:“回皇后殿下,小女无缘,至今未有人家看上,臣与贱内也是时常为之困扰不知如何是好!” 


武后听此笑道:“今有一缘分,爱女可是愿为东宫太子妃?”裴居道听过为之一愣,随后道:“小女何德何能,怎敢高攀至此!”武后道:“子女儿女情长,爱卿何须如此言语。”武后言罢遂即转向裴秋雪道:“太子也算一表人才,秋雪可有意?”裴秋雪羞涩回头看向父母,轻声低语言道:“一切自由阿耶阿娘作主便是。”裴居道见状知裴秋雪有意,于是便依武后之意回道:“如此,全依皇后殿下之言,只不知太子殿下心意,若是能成就一段良缘,臣自为他二人牵线一番。”武后道:“爱卿既已如此言语,我问过太子便是。”


次日,武后唤来李弘与其言道:“弘儿此前太子妃离世后多是孤身一人,虽是阿耶阿娘皆在,只终是多为苦时无人解心,病时无人照看。昨日景芝大寿,阿娘见其爱女容貌丰美,举止娴雅,也算灵动聪慧,可是弘儿心喜模样。阿娘问过景芝一家,也是有此心意为之太子妃,只是不知弘儿心意如何?”李弘心孝,难得如今母子和睦,无了昔日猜忌,于是言道:“阿娘能为弘儿所虑,弘儿怎是不愿。”武后听此大喜,俄而即传三清殿中主持看过良辰吉日。


不日,良辰吉日已到,含元宫中方是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真乃一番热闹模样。不时,锣鼓喧声过后,太子李弘领了左右金吾卫自皇城而出,携彩礼迎娶太子妃而去。队伍过长安街上,惹得那城中百姓个个竞相观看。时麟德殿外,高宗武后携皇子、宗室群臣具新服,只待太子迎娶太子妃归来。


数个时辰之后,太子李弘迎娶太子妃归来,随之只听得砰然一声轻响,花轿随之落地,众人视线纷纷聚向花轿。俄而,花轿内太子妃一身红嫁衣裳走出,礼部尚书阳思敬见此随之上前于众人行礼宣册道:

初春之际,金玉之时。

美景良辰,天作佳偶。

含元宫阙,成此姻缘。

莺燕白首,相携相拥。

此生无散,鱼水相融。


礼册读罢,阳思敬又道:“吉时已到,可行大礼。”李弘听此便携太子妃入殿,行拜天地之礼。行了礼,文武百官送了祝福,新人送入洞房,高宗随之宴请宗室群臣于麟德殿。不时,宫人乐舞升起,明崇俨上制乐章《上元》、《二仪》、《三才》、《四时》、《五行》、《六律》、《七政》、《八风》、《九宫》、《十洲》、《得一》、《庆云》等曲,高宗看过诏有司诸大祠享奏之。


谁知这裴秋雪早被那九尾灵狐附了其身,九尾灵狐因宫外寻觅无一结果,方才回宫探些线索。一来二去,李弘予裴秋雪夫妻情分倒也珍惜,于是对其恩宠有加。可谓:

情缘非是缘,皆是人事缘。

不知人事意,却生人世情。


忽有一日,裴秋雪见李弘处善政完毕累在一旁,于是裴秋雪煮过茶水,盛于李弘道:“殿下如此日夜辛劳,雪儿见此甚是心疼。雪儿听闻父亲大人言过开国国师曾为大唐留下治世《推背图》,殿下何不依其而行,也可不必如此辛劳!”李弘接过茶水笑道:“雪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则《推背图》终是预言,许多事由需人处之;二则《推背图》为国师手中,阿耶阿娘多次所寻皆为国师所拒,也是一难事。”裴秋雪听此心中暗道:“原是在你此处,难怪我处处寻尽不得结果!”


入夜,裴秋雪趁李弘睡去,自己起身而坐,遂即裴秋雪施法。只见裴秋雪双手而舞,周身灵光四起,聚为一鼠。此鼠双目红光,俄而冲出宫殿,井中直去,其后玉石俱焚。裴秋雪身上九尾灵狐心中暗道:“此番鼠疫蔓延宫中,若能死之李氏之人,也算报仇雪恨,若是不能,混淆视听,作一迷雾,以此掩盖自身寻却《推背图》之意亦是不错。”想至此此,九尾灵狐便留一灵力控离裴秋雪之身,自己则是转去玄元皇帝庙,再寻《推背图》。


次日,鼠疫开始蔓延宫中,李令月年幼,身子弱小,故而先是患了,宫中御医不知情况,于是误诊为一风寒束表。御医予上官婉儿开了药方,于是上官婉取了药材,按御医之方煎之荆防败毒散于李令月服下,然又几日过去,李令月病情非旦未见好转,还有所加重。


见况,武后召来御医之首刘神威,还未等刘神威开口,武后便已怒道:“一连数日,公主殿下病情仍是不见好转,是何情况?”。刘神威听之惶恐,心中暗想道:“若是据实回答,便是承认诊断有误,若说一他由,又是欺上之罪。”于此两难之下,仓促之间,刘神威只得回道:“药效作用需些时日,再有三日,公主殿下病情然好转。”武后道:“如此,三日之后,公主殿下若未好转,你等治罪一等。”


少顿,刘神威退回御医院后,即开一补气方子交由上官婉儿煎熬,自己则起身寻找恩师孙思邈,望其出手相助。


而上官婉儿煎过汤药,正欲喂予李令月时,李令月有气无力道:“婉儿姐姐,月儿是否将死去,月儿不想,月儿还未得见恩人。”上官婉儿听此眼里现之一丝红润,恨不能替其而病,一语心疼道:“月儿莫要多想。”上官婉儿轻轻吹了勺里面汤药,喂至李令月嘴前道:“月儿快快喝过这些汤药,好使身体早日康复,那时婉儿便与月儿一道去寻恩人。”


李令月听过喝了几口,谁知这才喝了几口,李令月便道:“这药甚是味苦难喝,月儿实乃喝之不下,婉儿姐姐,月儿下次再喝可好?”上官婉儿见李令月如此虚弱无力,心中甚是担忧,于是只得将汤药放置一边道:"既是如此,月儿先且躺下休息片刻,待月儿恢复些力气再吃不迟。"李令闻此卧于床上,望过床帘,眼神呆滞,不时陷入初见那小道士回忆之中。


此事先且按下不表,回说那太子李弘。李弘一连数日,未见李令月病情好转,亦是格外担心。一日,李弘卯时便起,早早将那手中事务处理过半,余下事务推后再处。


辰时,李弘便乘快马出了东宫,叫开承天门金吾卫,快马加鞭直奔西市而去。原是李弘过听李哲曾言西市有一善做奶酪浇鲜樱桃之甜点师傅,而李令月恰又甚爱此甜品。然西市离东宫甚远,李弘行至西市时正值辰中,西市大门才开不久,甜点师傅应是刚刚开张,李弘心想定要快些前去,若是误了时辰,味便不对。


李弘快马加鞭,行至甜点师傅店铺时,见前方似有熟人,定眼一看,正是李贤、李哲、李旦三人。如此,兄弟四人各自点了甜点。


只见那甜点师傅取一鲜摘樱桃装入盘中,浇以密制奶酪,将此奶酪浇鲜樱桃一份交由李弘;师傅又将一酥微加热至近乎融化,拌入蔗浆蜂蜜,器皿上滴,成一山峦起伏之状,经冰窖冷冻定型,插些彩树、假花,将此酥山一份交于李贤;师傅又将那早早滤好熟豆泥制成“灵沙臛”,随之将一糍糕夹入灵沙臛做馅,糍糕于灵沙臛中半体透明。看去可谓隐约而映,好生秀色,装盘完成,师便将此“透花糍”交由李哲;最后师傅进了店铺,取一密制樱桃果做馅之“樱桃毕罗”一份交由李旦。李弘、李贤、李哲三人见这樱桃毕罗皮内樱桃色不变,紫红如鲜;粉皮之内又是朦影玲珑,秀色诱人,着实惊人。三人异口同声道:“旦弟此甜点真是令人垂涎三尺。”李旦此,吓得连忙盖紧食盒道:“月儿之食,三位阿兄莫要多想。”


遂即,四人携甜点前往仙居殿。上官婉儿见过四位皇子前来,连忙行礼,本是平常一般行礼,只起身刹那之间,上官婉儿瞧见这李贤,觉他容貌俊秀、举止端庄。上官婉儿生于皇宫,见过男子不过高宗与太子李弘,然高宗高高在上,李弘平日严厉,今日得见李贤,真是与众不同。李贤见过上官婉儿为之一笑,上官婉儿见此心生一悸,连忙低头不敢多看。


李令月闻四位阿兄前来,心喜无比,虽是病了不少时日,仍叫上官婉儿扶自己起身相迎,四人见此连忙扶将李令月坐下。四人着急之中,李贤之手触碰上官婉儿双手,上官婉儿瞬间收回双手,脸红些许,心跳加多,便又低下头去。李贤见此作之一辑道:“情急之下,无意冒犯,还望婉儿宽恕一二。”上官婉儿道:“不敢,沛王殿下言重。”为缓尴尬,太子李弘取出甜点道:“月儿且看我等阿兄为月儿带了何物?”李令月也是配合,连忙问道:“月儿也是好奇是为何物!”李弘笑道”正是月儿最爱甜点。”李令月听此心喜而笑,随之各甜点尝之一口。


少顿,李令月道:“月儿想看影子之戏。”四人听此二话不说,即令人取来戏具,临时起了戏台,李弘饰之吕布、李贤饰之关羽、李哲饰之张飞、李旦饰之刘备,为李令月舞之一段三英战吕布。


幕布前李令月看过四位阿兄演绎,幕布后上官婉儿为四位皇子击乐。上官婉儿见这李贤虽是脸红心跳,却又忍之不住,欲要多看几眼,于是时时偷望过去。上官婉儿看过李贤黑眸,里面虽是平静无一丝波澜,却又出奇深邃迷人,上官婉儿见李贤眼里自身倒影,不时为之一笑。李贤若是看了自己,上官婉儿低头假意不看。


台上吕布、关羽、张飞、刘备四人斗在一处,四人武艺高强,身法极快,关羽、张飞、刘备三人虽是联手,但也未能占到上风,只能勉强支撑。上官婉儿见此,虽知是戏,却也心生担忧,欲出声喊叫一句,却为自身礼数拦住,继续舞鼓。

不时,退朝之后,高宗武后二人入了仙居殿,瞧见此情此景,异常心喜。二人不前止足而看,武后申手示意众人莫要出声。


戏声中,李令月又尝甜点几口,不时睡了过去。四人见状又舞了片刻方才斗停。 戏终已是入夜,四人皆累于地。上官婉儿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将四人扶起。至李贤时上官婉儿甚是羞涩,不时脸红心跳,李贤见了连忙问道:“婉儿脸色如此通红莫非也是病了?”上官婉儿听此急道:“未有,未有,恐是乏了!”终是累了,李贤听此未再多想,未再多问。


这罢,五人便迎高宗武而去。武后问过上官婉儿情况,上官婉儿一一言了,武后听后心情由喜转哀。高宗见此特下制书,若能治愈公主殿下者,赐万金,官进一品。


旨下意决,高宗武后等人便离仙居殿。待众人走远,上官婉儿又偷偷望过仙居殿外李贤身影。俄而发呆,自言自语道:“这便是月儿欲见恩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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