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散,阮希文为犯人安排吃喝,安排完,叮嘱差役把守好,然后回到房间,做上路准备。
高林巡视一会,认为暂时没有大碍,和同行人知会一声,到大街上站一会。他没敢去远处,只在客栈周围。
“老高啊,咱们溜溜去。”马大花从小院跑出来,边跑边说。
“马兄,吃饭时候还说不能掉以轻心,怎么又忘了?”
“陆丰想的太多,这都快到家了,贼能在家门口动手吗?”
“还是算了,等到天晨府,把人送到目的地,咱们再去遛。”
俩人一个想去一个不想去,在门口推搡起来。
“哒啦……哒啦……”
由远及近传来一种声音,俩人扭头看,迎面走来三人,后面是两个奴仆,前面是个管家打扮的人,人左腿是义肢,装的木头,走起路才有这种声音。
这人很客气:“二位,辛苦。”
高林抱拳,道:“不辛苦,请问你是哪位?”
“问我啊,我是镇里满堂春的管家,叫宋城;奉我家喜莺姑娘的话,来请一位来自南松府的马大花马爷,两位辛苦一下,往里说说。”
“老高啊,什么满春堂,什么喜莺姑娘?”
高林听出这里有事,暂时没显露;只在马大花耳边轻声说:“就是妓馆,喜莺就是那的姑娘。”
马大花扭过脸,对着宋城问道:“你是龟公?”
“额……也有这么叫的。”
“你腿怎么了?”
“让人打的呗,别扯闲篇,二位,那位马爷在不在这?”
“找他干嘛?”
宋城拿出一个和手掌差不多大的小布包,说道:“这是我们喜莺姑娘送个那位马爷的小礼物。”
马大花一把抢过布包,打开看,里面是一张绢帕,上面绣着蓝、粉两种天术花和携手游春图。
宋城一把夺过来:“这不是给你的!”
“小啊,这就是给我的啊。”说着又一把抢回来。
满堂春的管家愣住了:“你就是那位马爷?”
“怎么不是我?我就是从南宋府来的……”
他还想往下说,高林往后拽他一把。
“宋管家,喜莺姑娘怎么知道的?”
宋城一改原本态度:“知道个屁!那人把马爷说神了,说什么人多英俊,说什么不但武功高强还诗琴双绝;说的我们姑娘心活,才让我来请,就他这样?就他这样?这……这……得四十了吧?”
“滚,我还小呢,今年二十一。”
宋管家现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脸上的表情拧到一起。
“传言……传言……不可信呐?我们喜莺姑娘有个规矩,绢帕送出,人就得到,不到叫人打断我另一条腿;这么着,二位跟我去一趟,见个面就回来,我也有个交代。”
“还有这种规矩?那我们就去一趟。”高林没等马大花表态,先答应下来,之后回到小院和里面人说叙说外面情况,然后前往满堂春。
晚饭时间的两件事比较蹊跷,先是来个小乞丐,告诉他们什么事都没有,跟着就有人指名点姓请马大花,而且请的人知道他们来自南松府,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如果真有请马大花的人,说明碗官小三子一定有问题;如果没有请,这趟恐怕不简单。
回去叙说就是向阮希文说明心中疑虑,让人作安排。
时辰不大,进入镇内,开春的胡家桥比他们到的地方都热闹。天气回暖,人活跃起来,街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很多,各个店铺都在挑灯迎客,冬天没什么买卖,开春正好把冬天没赚的赚回来。
顺主街往里走,转过三条十字街后来到另一条大路,约走半个时辰,街道左手边有一楼阁,上面挂着大红灯笼,周围亮如白昼,门口人流络绎,出来接送的都是女子。
“二位,到了。”宋城说道。
高林紧紧衣服,随人进门。
几个姑娘眼睛很好使,见来个英俊小伙都过来看。
“老宋啊,这就是那位马爷?长的真好,你跟喜莺说说,到我那得了。”
“去去去,这没你们事。”
宋城一边斥人离开一边把人带到二楼。拐两个弯,带到最里面一间。
轻敲门面:“姑娘,人带来了,姑娘,人带来了。”
“那就进来吧。”里面女子轻吐莺声。
推开门,房内是一个身穿艳红轻袍的女子,女子轻脂淡粉,打扮的很俊俏;衣服比较透,能看见里面白纺衬。
喜莺姑娘吓了一跳:“呦,怎么俩人?”
宋城心说你要是知道长的难看的是马爷,更得吓到。
“另一个是跟班。”
“原来如此。”姑娘说着话手轻轻抓在高林手腕上:“马公子果真赴约,快进来。”说罢让小丫鬟把其他人推出去,之后小丫鬟也离开房间。
到屋里,高林加上五分小心,他先在屋里转两圈。
里面挺有条理,大门口有和里屋门口都有屏风,外面屏风是莺戏天术花,里面屏风是美人出浴;厅房布置的比较雅致,架子上不少古玩玉器,墙上还挂有字画;内屋靠墙有个小架子,上面放着琴,床头有萧,萧也是玉的。
转两圈看到没有第三个人,才放松一点。
喜莺飘飘一礼:“公子喝茶还是饮酒?”
“找人吧……”
姑娘脸上带笑:“公子说笑了,我们先饮一杯,之后我想弹琴问艺,如果公子愿意,我们可以萧琴合鸣。”
高林熟悉的女子就两个,一个是夏蓉一个是上官绫,这俩人无一不是瞪眼提剑宰活人的。面前这种女人,他第一次接触,因此有点紧张。
他挑选一把稍微远点的椅子坐下,说道:“其实姑娘误会,我不是马爷,你刚才让人推出去的才是马爷。”
“啪嗒。”酒杯掉落在地,姑娘听后表情变得呆滞。“那人是……那你……”
“在下高林,也是南松府来的。”
喜莺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坐在一边一饮而尽;人足有一刻没说话。
“哎,我当真有什么琴武双绝的公子才让人去请,本想同暖春阁,哪想心如冬塌;我竟相信下流公子之言,真是笑话。”
高林听明白了,人是冲着马公子的名才请的,单凭自己,人家根本看不上。
要是换平时,他肯定走了,现在情形不同,不能轻易离开,奇怪的是这位姑娘也没即刻让他离开的意思。
“下流公子?是哪位?”
“姓敬,叫敬如宾,手上挺有钱,包了好几天蓉妹妹,就是他说的有马爷这个人;如此看来,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罢了,那就干第二件事。”喜莺走到床榻处,从枕头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封信。“本打算明早拿出来的,真是败兴。”
“敬公子给马爷的?”
“是,你看完信就走,别扰我清净。”
高林打开信,上面只有十六个字:掉以轻心,大难临头,相互帮扶,才是上策。
他看完信又看看喜莺,看看喜莺有看看信,不知道指的是什么?难道是严冰的事?
“姑娘,这信……”
“别问我,我只负责传信。敬公子还留下一句话,滞留生祸患,速行保平安。交给我的事办完了,你还不走?难道想留下过夜?在我这,至少一千两,你这臭穷酸付得起吗?”
“不敢……我只想问几个问题,这个敬如宾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走南闯北只留宿妓馆的富家公子。”
“那他在哪?”高林问的急切。
“一早走的,追他的商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