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鸢过往 金冥城
离开面馆，我与秦鸢走在街上。街上物品琳琅满目，物主不停吆喝着，一道繁华模样，而我却没有挑选的心思。
“玥儿。”秦鸢握了握手中的永恒之诺。
“秦鸢，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虽然我的容貌在这三界之中，也算一等一的，但是追过秦鸢的女君，貌美之人又何其之多。
“你跟我来。”
秦鸢挽过我的手臂，我们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大街上。
他带我去的正是这北荒之地。听闻中的北荒，杂草不生，灵力薄弱，极其荒凉，连妖魔都不愿踏足的地方。可眼前的北荒，树茂丛深，灵力充沛，一片盎然。
俯瞰眼前的一切，他舒了舒眉，徐徐道来：“玥儿，我想与你说说我的过去。”
“我的母神是一只仙鹤，在仙界中默默无闻，我父神是三界最强麒麟神君，驰骋天下，笑傲群雄。因为母神出生低微，她在族中受尽欺凌和排斥，终于脱离了不周仙山，从此久居于此，这里也是母神的出生之地。”
风吹起我们的长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静的倾听着他的故事。
“北荒虽然荒凉，但我很高兴，因为母神自从来了这里，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些。我从小刻苦修炼，就是希望终有一日，母神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虽知他资质绝佳，但这里毕竟灵力薄弱，若不是要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努力，晋升上神又岂是件容易的事。
“两万年间，我除了修炼，就是为改变这里而努力。这里的居民因为环境的关系，一直生活的很艰辛，唯有改变，才能使他们摆脱贫瘠。”
“你做到了。”我说。
“玥儿，”他清澈透明的眼眸看向我，“许是受父神与母神的影响，我曾以为这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人。直到在人间遇见你，你聪明善良，行侠仗义，活泼可爱，我就这么无可救药的沉沦了。”
还说不善言词，这情话说的我自己都羞涩万分。
“魔族圣地中，我差点被魔气化为灰烬，是你不顾神识吞没，将我唤醒。我的命是你救的，这颗永恒之诺，便是对你的承诺：此生唯爱，永不负卿！若违此誓，甘愿永不成神。”
此生唯爱，永不负卿！苍天对我不薄，结识于他，若能相爱相伴结为仙侣，此生亦无憾。
可是，在冰魂咒中，他就是主神，与众仙讨伐我这个魔女，并亲自将我斩于苍穹剑下，不曾想现实中，他真的得到了主神传承，这一切桩桩件件都太过于巧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魔神之女，你身为主神，为了这三界苍生，不得不将我斩之，你会做何选择？”
果然因为主神传承，他略显激动地说：“主神之位，本就非我所愿。自始至终，我都不过想要一个你罢了。如果真要选择，主神不做也罢。”
“有些事，我需要解惑，在此之前，恕我还不能接受你。”
“玥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确定，我想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让我同你一起去寻找答案吧。”
我摇摇头，这件事不能将他参和进来。
秦鸢眸中满是失望。
越知他深情似海，我就越不能让他参与此事。他从小苦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得到麒麟族的认可，绝不能因我之事，影响他的前程。这一切，我一人承担便好。
但是见他神伤，我犹心疼不已，再与他待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了他。于是，我咬咬唇独自离开了，留他一人暗自神伤。
想要解开身上的秘密，那就只能再入一次东伏渊。想好后，我便孤身一人前往。
东伏渊一片枯枝荒芜，我走在嘎吱作响的路面上，显得十分怪异。
前方的灌木丛，传来两个唉声叹气地声音，这里居然有人。秦鸢说过，东伏渊是人妖仙三界交界之处，缺乏管制，常年有鸡鸣狗盗之辈选择在此处作乱，于我轻轻走上前去，想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咱们追了这畜牲三天三夜，终于让我给逮到了，等换成丹珠，咱们俩就可以进入金冥城了。”一个长着牛角满脸绒面，长相十分怪异的小妖，指着躺在地上的麋鹿，兴奋地说道。
“是啊，明日便是妖皇举办盛会的大日子，前所未有的妖族盛世，几乎所有的妖族都会前来参加，十分壮观。”另一个眼睛突出，身躯修长，瘦得像一具干尸的小妖接着说。
“自打这巫冽继任妖皇之后，妖族几乎再无战事，万年来一直休养生息，现在的妖族，足与天界分庭抗礼了。”
“这是我们妖族百年才有一次盛况，通往城中的大门，就在今夜凌晨开启，咱们快一点去换丹珠吧，千万别误了时辰。”
原来是两只低阶小妖，他们扛起猎物继续上路。
自妖族与天界达成和平协议，近万年都没有再起过战事，新任妖皇治理有方，带领的妖族日益壮大，妖族盛会就是这个和平时代的产物。
平日里大家都称他为妖皇，竟忘记了他的本名也叫巫冽，难道当初闾芙将夜翎托付的妖神巫冽，就是如今的妖皇？
我边想边走着，到了我与秦鸢曾离开的地方，这里的岩石竟然恢复了原样，完全看不出劈开过痕迹。
没有秦鸢在，光我一人是劈不开这坚硬岩石的，我有些犯难了。忽然想起刚才两个小妖的话，这妖皇巫冽与夜翎的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能在他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虽然他可能会杀了我，但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我开始打听去往金冥城的办法。原来，平日里，不管是仙还是妖，只要有十颗丹珠，就能进入这城中。而恰逢妖族盛会之时，是禁止修仙者进入的，而且丹珠从十颗涨到了三十颗。
今日出门还真是诸事不顺，眼看凌晨将至，恐怕又要无功而返了。
我有些失望，低头准备离开，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藏在排队的队伍里。我眼睛一亮，欣喜若狂。
我悄悄绕到他的身后，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狐疑的转过头，见是我差一点惊叫起来。
我对他“嘘”的一声，他赶紧看了看周围，硬是将惊呼声咽了下去。
“夕玥，你来这里做什么？”周卫轻声问道。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你这是准备进去淘宝贝吗？”
“这是自然，这妖族举办的盛会，百年一遇，各种罕见灵石，特殊灵符，极品法器，应有尽有。”
“噢，”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这里面你一定很熟了，带我一起进去吧。”
“那不行，进去是要自备丹珠的。”
“我因为来的匆忙，没有时间准备，你应该还有多余的吧？”
“别，你可别打我主意，上次你与元桢合起伙来骗了我的遁地符，到现在我还肉疼呢。”
“你这遁地符实在好用，怎么得来的？”
“呢，”周卫朝金冥城的大门跷了跷下巴，“前一次妖族盛会买的，花了我几百两银子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兴奋不已，今日这金冥城是非入不可了。
“周卫，你带我进去，我买了遁地符分你一张。”
周卫见我特想进去，顿时来了兴致。
“我说凤夕玥，你非去不可总要说出原由吧？”
“妖族盛会百年一次，甚是热闹，我也想去见识见识，顺便再淘点宝贝。”我这撒谎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起宝贝周卫的眼睛都闪着金光，但他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少糊我，你对宝贝可是从来不感兴趣的。对了，据说这遁地符是妖皇亲自所画，你该不会是冲着这妖皇而来的吧？”
“你胡说什么？”我煞白了脸，这周卫是吃过什么东西，脑袋这么灵光。
“这有什么不可能，论才貌，要说这秦鸢是天界第一，那巫冽妖皇就是妖族第一。若比追求者，妖皇绝对更胜一筹，追求他的女妖数不胜数。偏偏两人单身至今，真是不给其他人留活路。”周卫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架式。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开始对他好奇了，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带我见识见识。”
“这...我...我没有那么多丹珠，恐怕不能带你进去了。”
“我方才使用窥探之术，早就已经摸清了你口袋，刚好六十颗，你可别想蒙我。”
“你......”周卫连忙捂住口袋，一脸恐惧的看着我，“不行，除非你给我两张遁地符，否则我亏大了。”
“成交。”
“等一下，有丹珠你也进不去。”
“能不能把话说完。”
“先将仙气隐匿，再服用妖丹，这样你就可以冒充妖族蒙混过关了，但是妖丹难得，而且一颗妖丹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一旦失效，将会被当作细作被狠狠扔出来的。”周卫幸灾乐祸的继续说：“不要看着我，我也只有一颗，并且已经服用了。”
看他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真想揍扁他，但是又不得不想气他一番，不就是妖丹嘛，本殿下有呢。
他看着我手心里的妖丹，气得快要跳脚，但又怕周围的妖觉察出异样，只好白了我一眼，默认了。
金冥城的大门缓缓大开，一群妖兵开始验丹进城。我随意朝后看了一眼，我滴个乖乖，后面一眼望不到头，全是黑压压一片的妖头。
光这丹珠就收获颇丰，这妖皇可要发了横财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