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牛叔还只是众多魔徒中的几个无名小卒,四人自称老魔头、二魔头、三魔头以及四魔头。由他们四个魔徒组建而成的一个小帮派,取名为“魔头四人团”。
“魔徒”是“魔法匪徒”的简称,是对游荡在魔法界各地、没有固定住所的群体的特有称谓,人们也形象地称之为“游荡一族”。虽然在他们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点魔力,但早已无法和真正的魔法种族相提并论。
对于几乎丧失魔力的“魔徒”而言,他们的生活状况要比正常的魔法族艰难、残酷得多,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利都得不到保障。
由于魔法与农业相结合的种植方式已经在魔法界沿用了数千年,对于绝大多数魔法族而言,一旦失去魔法,之前的种植方式将不再适用,庄稼收成将呈直线下降,根本无法做到自给自足。而随着魔力的持续弱化,这部分人在魔界中的生活渐渐变得难以维持,最后只能背井离乡,沦为游走在荒野中投机取巧、趁火打劫的魔法匪徒,即“魔徒”。
如果这种恶性循环继续加剧,“魔法匪徒”会继续堕落为“乞丐”,被称之为“魔丐”。“魔丐”被视为魔法界里无药可救的“瘟疫”,一旦感染上,整个种族就像中了诅咒般迅速走向灭亡,至今为止无一例外。
在魔徒帮派之间流传着一句俗语:魔徒碰头,必有恶斗。魔徒的社会里永远一山不容二虎,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是必然法则。一个魔徒团伙打的胜仗越多,他们在魔徒界的名望就越高,遇到对手有时甚至可以不战而胜。所以,不同团体之间永远是竞争、敌对的关系。
“魔徒四人团”在北荒原上与一个实力比他们更为强大的“鬣狗魔帮”不期而遇。
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四人团”寡不敌众,被对方生擒活捉,但他们仍把车死死地锁在一旁,任凭对方打骂也不肯把车门钥匙交出。
“四人团”的成员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那辆“四不像”的八轮大火车车窗也被砸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鬣狗帮”的人从车窗强行闯入,把里边的钱财、物资洗劫一空。战利品全被搬到了车外的空地上,堆成了一垛垛杂乱的小山丘。
“哼,不错啊,真是小看他们了,一辆小破车都能榨出这么多的油水!”“鬣狗帮”的人围在这座宝藏一般的小山周围,满脸坏笑地打着趣儿。
“队旗在哪儿?”“鬣狗帮”老大弯下腰,把那把带血的匕首轻轻地拍打老魔头的脸。
老魔头低着头跪在地上,跟青蛙嘴似的死活撬不开,血从他的鼻孔“吱溜”一下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到地面。
“鬣狗帮”老大一脚将老魔头踢倒在地,鞋底“砰”地一声将他那大脑袋压在地上,像用力地碾一根烟头。他把手中锋利的匕首顺势往空中一抛,刀刃的寒光在空中翻飞闪耀起来,又稳稳地落回他的手中。
他俯身将匕首顶在老魔头的鼻尖,嘴角一扬,说道:“表情不错,像条汉子,我就欣赏这么有骨气的人。那么,就从你的手指头开始吧!哼,我倒想看看你能面不改色撑到第几根!”
手下立即拽出老魔头伤痕累累的发颤的手掌,压在地上。
“鬣狗帮”老大举起匕首向众人问道:“你们说说看,先砍哪一根好呢?”
“老大,不如就让大伙儿猜一根,您闭着眼睛砍就成,猜输的给钱,猜赢的收钱,简单粗暴又有趣儿!”
鬣狗饶有兴趣地点头:“嗯,这个提议有点意思!”
众人纷纷拿出口袋里的碎银开始买码。
这时,一名手下却不合时宜地赶了过来:“报告老大,队旗找到了!”
“怎么找了这么老半天?”老大横眉竖眼地瞪了一眼,满脸写着不悦。
手下赶紧拱手解释:“之前明明是挂在那车头上的,大概自知实力不如咱们,就悄悄把东西藏到车顶的天窗外边。”
“呵,没想到还挺有自知之明。”
“以后咱也这么干!”一名肥头大耳的胖子符合道。
“哼,那祝你们早日梦想成真。”一旁的三魔头鄙夷地嘀咕一声,立即招来“鬣狗帮”手下的呵斥,让他老实点并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鬣狗老大立即瞥了一眼乱出主意的胖子,旁边的人很识趣儿地给胖子的后脑勺狠狠敲上一棒,骂道:“死胖子,让你平时少吃点肉,别把脑门给挤坏了,咱‘鬣狗魔帮’战无不胜,谁敢搜咱的车?!”
胖子只好低头唯唯称道“是是是”,然后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鬣狗老大又弯下腰鄙夷地瞧了一眼“四人团”的队旗,这旗上歪七扭八地写着“魔头四人团”几个大字,笔划潦草扭曲,字体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真是啥样的团配啥样的旗,这画的啥玩儿意?做抹布都嫌丑啊!”鬣狗老大用匕首掀起那队旗,歪头歪脑地瞧了瞧,不禁“啧啧”冷笑起来,然后把东西一扔,表情像吃了苍蝇一般,“得得得,挂上俘虏杆吧!”
“是!”手下便把队旗拿到车尾。
鬣狗老大口中的“俘虏杆”其实是一根胳膊粗、五米高的铁制旗杆,旁边附有一根细细的铁丝,铁丝上挂满了密密麻麻、形状各异的队旗,那些都是他们在与别的魔匪团的战斗中俘获的,有的看上去十分老旧、颜料已经退化,在风中“呼呼”作响,像一只只苟延残喘的猎物。
鬣狗老大望着令他颇为自豪的俘虏杆,说道:“让魔徒界的人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老大说得极是,”手下俯首哈腰,满脸奉承地应付着老大,然后顺势瞄了一眼“四人团”的几个人,说道,“这种不自量力的杂戏团也敢在咱们跟前晃悠,拿下他们比踩死几只蚂蚱都简单!”
鬣狗老大瞧了瞧地上堆满的战利品,轻蔑地对老魔头说道:“想求我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老魔头吃力地说:“恳请,大侠饶命……”
“废了现在的队名。”鬣狗老大的话音如冰雨般紧接而至。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俘虏,抬起大脚“砰”地又是往下一脚,把老魔头的脸颊踩得咯咯作响,看起来都变形了。老魔头感觉自己的颚骨快要碎裂了,他疼痛难耐,满鼻子满嘴都是血,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咬紧牙关,对于对方的要求置之不理。
见那老魔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鬣狗老大愤怒地将其一脚踹飞,老魔头一根枯木桩似的一路翻滚回“魔徒帮”队员的身旁。
队里的其他人赶紧把老大扶坐起来,低声对老大劝说起来。
二魔头:“老大,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先从了对方的要求吧,保命要紧!”
四魔头点点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魔头也跟着应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无奈之下,老魔头最终只好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就你们这等货色也配叫魔徒?”狗老大厌恶地瞥了一眼“四人团”,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以后就别再用‘魔徒’、‘魔法’之类的名号招摇了,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可就不值当了。”
“老大英明,魔徒界的名声就是被这等窝囊废搞臭的,依我说就应该砍掉他们的手脚,看他们还敢出来作恶!”其他人纷纷义愤填膺地应和起来。
老魔头双手紧紧地抓起拳头,脸上的表情显得痛苦异常。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处境,但眼睛还是忍不住透出一种愤怒和仇恨。
“怎么,看样子你不服气?”“鬣狗帮”老大看到对方仍死死地盯着自己,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没关系,有什么话大声说出来就是,我们‘鬣狗魔帮’从不委屈任何人!”
“没有没有,”魔头帮的其他人低声下气地迎上脸,“只要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您说啥都成,我们绝对服从!”
“这就对了嘛,”鬣狗冲他们笑了笑,“看在你们认怂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今天大爷我便饶你们一条贱命,”他停顿了一下,转身面对他的手下吩咐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把他们的两条胳膊卸了,让他们长点记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