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应随箐,我爹姓应,我娘姓随。
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我是名男子了。
毕竟我性情乖张,从不遵法守礼——无论哪界的,与这个世界的其他女子大相径庭。
太阳移至西边,只浅浅发着白光,温柔而不耀眼。
林里还算静默,偶尔不知何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清脆鸣啼,仿若天籁轻响,注入几分生气。
微风拂过,高低远近中白粉相间的淡香便萦绕于鼻尖之上。
这对不喜欢浓烈气味的应随箐来说简直惬意。
应随箐静静地躺于枝干之上。
应随箐所躺的是一株躯干粗壮的树,盘根交错,根深广达数百丈;再往上有分出来的枝,蜿蜒妖娆,正是她此刻的栖身之地;枝干末端是一簇簇的蓝紫色花叶,如云松状,繁多而不杂。主树旁是众多较为低矮的小树,点缀其间。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一块风水宝地。
朦朦胧胧中应随箐正要打个盹,恰巧听见一只雏鸟划过低空的振翅声,径直而去。
真好啊。
“应随箐!”
“嗯?”
哪个不长眼的!
应随箐躺在树上,懒懒抬了抬眼皮,不耐烦道:“你这泼皮赖子又从哪个不见名的荒僻地回来了?泥里爬的,莫要碍本尊的眼。”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有事禀报,无事快滚!”
人人皆说应随箐人美声美,美到什么地步?
便是连骂人的时候声音都天生的妖娆动听。
那下首之人闻言怒道:“好你个应随箐,你别以为你哥是魔尊我就不敢……”
“哦?”应随箐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毫不收敛自己的一身威压,一双魔瞳似笑非笑,“你是说本尊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魔界谁人不知,魔尊之下有个小魔尊应随箐,嚣张肆意、无法无天。
还有不靠谱的小道消息说她实力仅次于魔尊。
不过,与实力无甚关系,应随箐此人,是以脾性不好、生得极美这两点出的名。
虽然后者常常被人提起的时候暗淡无色。
那人一愣,心下发怵,在魔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这是个谁拳头大谁说话的地方,立即就相当识相,应了“从心”二字赔笑道:“岂敢岂敢,小的这不是一时着急糊涂了吗。哎,别的不说,小的还真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
应随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说罢。若是有趣本尊便赏你。”
“这正道,近些日子要举办一个佛谈会还是什么的,听说那万象寺宝贝得不得了的佛子也要出席一并论佛。据说啊,长得特别好看,您一定喜欢!什么芝兰玉树玉树临风凤毛麟角……“那人说起佛子来滔滔不绝。
应随箐笑眯眯地看向他,尽管聒噪得令她烦心,吐出来不中听的话也没水平极了,却并不打断。
应随箐:我心真善。
待他终于停下后,应随箐才像个关心下属的好主子一般,体贴问道:“说完了?”
他点点头:“说完了。”
“真没别的要说的了?”应随箐确认一遍。
他想了想,诚实道:“真没了。”
应随箐大笑:“那可太好了。”
应随箐从树上跳下来,足尖点地,挂的铃铛轻晃两声,慢悠悠走过他,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小建议:“如若你还有下辈子,希望你能做个话少的好人。”
随着小魔尊大摇大摆着扬长而去,空中突兀的多了一撮不知名飞灰。
飞灰很快消散殆尽。
成日里就知道逼良为娼强抢民女,老早看你不顺眼了,偏生你还要在面前舞。
应随箐心情大好,决定去见见那名佛子,看看是否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