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肖局长
“您好，我是警察。”小烟向前台出示自己的警官证。
这已经是第五家家政公司了。
“您好警官，您有什么事儿？”前台的小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哪里经过事儿啊， 看到警察就突然紧张了起来，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就是找个人，麻烦问一下，照片上这个女人，有没有在这里找过工作啊？”小烟递给前台小姑娘一张照片。
“这个，我没有见过，但是我们前台是倒班的，我给你去问问我们主管吧。”小姑娘看了半天照片，觉得对照片上的人没有印象，就决定拿到里面给自己的领导看看。
“好，那麻烦你了。”小烟觉得，这几家大型的家政公司基本上都找过了，如果这家还没有，那些小型家政公司就太多了，说不定真得回去拜托云哥哥了。
“霍小姐，没事儿的，如果这家找不到，那我们就回去让孟队找，肯定可以找到你姐姐的。”小烟看到霍思佳在自己身后叹了口气，生怕她就这么放弃了。
“真得是谢谢你，这大冷天儿的，让你一直陪着我到处跑。”霍思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热心肠。
“这都是我们人民警察分内的事儿嘛。”
“您好，我是这里的主管。”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职业装，表情异常严肃。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这是我的证件。”小烟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证明自己的身份。
“您好，您是找霍思敏是吧，她确实来我们公司求过职，我们给她安排了工作，在一家人家照顾老人，现在应该还在雇主家。”那位主管看了照片，然后找出了霍思敏押在这里的身份证，确定是同一人。
“那我姐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您能不能告诉我雇主的地址，我想去看看我姐姐。”霍思佳听到姐姐却是在做家政，心中放心了一大半，但姐姐一直不接电话这件事又涌上了她的心头，她还是很不放心，得确定见到姐姐才能安心。
“这个我们是真的不方便，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是你姐姐留给我们的，也许她换了电话也说不定啊。”
“好的，那就太感谢了。”霍思佳赶忙记录下家政公司提供的电话号码。
“没别的事儿我先去忙了，如果有什么事儿可以再联系我。”主管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小烟。
“好的，那真的感谢了，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霍思佳刚走出家政公司，就赶忙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竟然拨通了，霍思佳觉得自己紧张到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喂，哪位？”
“姐姐，姐姐我是思佳，是你么？”霍思佳听得清清楚楚的，对面那个声音，就是自己姐姐的。
“思佳，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电话那边的霍思敏声音有些诧异。
“姐姐，你换电话了怎么不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而且，你和姐夫的电话都打不通。”霍思佳的眼眶红红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酝酿着要奔腾而出了。
“我和你姐夫早就离婚了，那个家，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好啦，你知道我现在安全了，放心了么？”
小烟明显看到霍思佳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但泪珠子却滚落了出来。
“怎么了？”小烟听到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忙音，但是霍思佳却迟迟不肯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没事儿，谢谢您柳警官，帮我找到了姐姐，我先回去了。”霍思佳用手擦了擦脸，想将眼泪擦掉，没想到却掉下更多的泪来。
“这个给你，当心刮风皴了脸。”柳寒烟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前些天和云哥哥去饭点吃饭，装了的一包餐巾纸。
“谢谢，真的麻烦您了，带我向孟云天问声好吧，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现在却来麻烦他。”霍思佳用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泪下，然后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和小烟挥了挥手。
“再见。”小烟也挥了挥手。
“这么大冷天儿的，你去哪儿了？”孟云天看到冻得脸红扑扑的小烟从外面走进来，赶忙递过去一杯热水。
“谢谢孟队，冻死我了。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么？”小烟两只手捧着热水，氤氲的热气喷在脸上，她顿时觉得从头暖到脚。
“看到了啊，我的什么同学啊？你这样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孟云天在小烟头上弹了一下。
“那你怎么不去救我啊？万一我被撕票呢？”小烟坐回自己座位上，看到这次案子的资料已经很整齐地放在自己桌子上了。
“哪个绑匪敢绑你啊？那被撕票的一定是他们。”孟云天笑了笑。“这些是现在我们掌握的资料，你一会儿整理一下，送到局长办公室去。”
“孟队长，我是秘书么？我是刑警啊，你怎么让我做这些工作啊？”小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指派了做送资料的事儿。
“因为这些资料本来是该你整理的，但是你翘班了，所以我帮你做了，你不去送，谁送啊？肖局点名让你去送的。”孟云天拿过小烟喝过水的杯子，也喝了一口。
“难道新局长知道我今天出去了？我今天也是为了案子啊，你同学过来让你帮忙找人，我以为她姐姐会是那残尸呢，结果，人家姐姐还活的好好的呢。”小烟赶忙给自己辩白。
“我同学？我哪个同学？”孟云天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没问小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霍思佳，你还记得么？说是你初中同学。”小烟又把杯子拿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云哥哥喝过的水，尝起来是甜甜的呢。
“霍思佳？”孟云天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这个姑娘不仅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好像还是一个村的。
“是哒，她姐姐叫霍思敏，姐妹两个都长得很漂亮呢，不知道那个姐姐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出来打工，还是做家政。”
“哦，我想起来了，你一说她姐姐，我就想起来了，她姐姐也挺惨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对了，你先去送资料吧，回来我们再谈。”
小烟抱着资料，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新来的局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人们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不会是撞枪口上了吧，这第一把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吧。
“肖局长。小烟敲了敲门。
“进来。”
小烟推门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卷宗。
“局长，这是这次碎尸案所有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小烟看到新局长头都没有抬，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把资料放在哪里。
“嗯？放在那边桌子上吧，我一会儿看。”肖文哲看她还没走，就抬起头来打量着小烟。
“好的。”小烟想着，快点放下资料离开这里。
“等等，你就是韩松毅的女儿？”
小烟本来要开门出去了，没想到听到局长说起自己的爸爸，一下子愣住了。
“是的，肖局长认识我爸爸？”小烟心中一阵烦躁，怎么自己爸爸的名字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感觉那么让人恶心。
“哦，你爸爸是我师哥呢，警校的前后辈，他可是我们这些警察的楷模呢，你也要好好努力啊，像你爸爸学习，但是，别像你爸爸一样，那么固执。”
小烟听到了肖文哲的笑声，这个笑声，自己仿佛在梦中也听到过，那么刺耳，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剜着她的心脏。
“好，我谨遵肖局长教诲，我可以走了么？”小烟顿时不想再这里多待一秒钟。
“可以啊，但是，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啊，每个人呢，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所以，不要用眼睛去看人。你爸爸呢，大概就是看人不太准，你别遗传了你爸爸就行。”
肖文哲还在笑，笑的小烟心烦意乱。
她没说什么，打开门就离开了。
“呦，你惹你们家飞天小女警生气了？怎么气成这样啊？”方思远正在门后面的柜子查资料，结果被小烟突然打开门，直接拍了脑袋瓜子。
“没有啊。难道是肖局骂她了？不应该啊，我感觉肖局不是那种为难女孩子的人啊。”孟云天赶忙拿起一杯奶茶，这是他刚才定的外卖，就是打算给小烟赔罪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小烟心里非常乱，肖局是爸爸的师弟，他当年扮演的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自己梦中到底有没有见到过他，还有，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烟，我来负荆请罪了，那个霍思佳真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高中就离开家乡了，你今天不说，我早就都忘记这个人了，她来找我，也是偶然的，我们真的是没有联系过。”孟云天以为小烟是在因为那个霍思佳而生气，他抱着奶茶，蹲在小烟身边，请求她的原谅。
“霍思佳怎么了？”小烟这才如梦方醒。
“没什么啊，我以为你因为她和我生气了。”孟云天细心地把吸管插进奶茶里，然后递给了小烟。
“没有啊，她找到她姐姐了，但是她姐姐好像很不高兴。”小烟突然想到几天白天这对奇怪的姐妹。
“那是因为。”孟云天刚才也回想了很多，正说着，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小烟看到孟云天眉头紧锁着听完电话。
“怎么了？”小烟感觉孟队不对劲。
“霍思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