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去何从
书名:追命 作者:凭海聆风 本章字数:3652字 发布时间:2021-09-05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终于要做正事了。

  陈冲给老板娘做了一份甜点,他心里有些打鼓,看老板娘的样子也不是平常人,必是吃遍了山珍海味,不知自己这个半吊子手艺能不能合乎她的味蕾。

  结果有些出乎陈冲的意料,老板娘吃得赞不绝口,只是顾及形象而不敢表现得太过“放肆”了。这让陈冲喜出望外,看到老板娘俏皮的一面陈冲也是倍感有趣。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老板娘清冷而不好接触,此番看来并非如此……

  生活走上了正轨,陈冲来此已经有些时日,如今已是初冬,空气中充满了寒意。他每天只需为老板娘准备一顿晚餐就行,其余时间他可以随意走动,自由支配。

  如今他对这里的人情世故多少也是熟悉了,毕竟外人都传他是老板娘的侄儿,每次去前面的酒铺总惹来不断地攀谈与结交。这让他着实有些疲于应付,后来也就去得少了,只是会趁没人的时候去取出罐子里的银钱,交给老板娘。每次老板娘都是取出少许自己留着,剩下的都交给了陈冲,言称既是工钱也是平时的开销。陈冲也没有过多的矫情,他现在深知行走江湖没那么容易,很多时候当以钱财开路。

  终于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总该做自己的事情了。他来宋国的目的可不是单纯为了谋生,而是为了升仙门。

  经过多方打听,也是有了一丝眉目,只是结果让他倍受打击。升仙门虽然在宋国境内,但是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在哪里,除非他主动显化,或是有“仙人”接引,否则不可能到达升仙门。而且听一些老人说曾经升仙门还在榆城的上空显化过,也在其他地方露出过身影。这些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难以捉摸。

  得知这个结果陈冲倍感无奈,下一步该如何走?他找不到任何头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安稳地在仙人醉住下,再做打算。同时他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剑招再怎么练都没有再精进半分,虽然身体依然壮硕,但是又如何去和那些修士相抗?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可是仙人般的存在。他可以力敌一两个凡人,三个劫匪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自问现在依然不是那三人的对手。这几年段坤的实力恐怕已经把自己甩得更远了,剑,还能夺回来吗?想到此处,陈冲几乎陷入了绝望。

  平时陈冲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刘荣的铺子,他刀功不错,深得老六老七的真传,经常去帮刘荣的忙。当然他不会杀生,只是刘荣屠宰之后他帮忙分解。对于血腥他现在倒不是有多反感,只是仍然下不了那放血的一刀。没有生机的尸体在他眼里就是食材,处理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于陈冲这样的性格刘荣也是深表理解,不敢杀生,或者不忍杀生,见不得血腥的人很多,也不是稀奇之事。只不过这发生在一个厨子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两人经常交流刀法心得,刘荣是专业的屠夫,下刀准而狠,而陈冲则精而细。不同的要求造就不同的风格,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两人都是获益匪浅的。时不时地两人经常把酒言欢,讲述一些趣事,生活着实惬意。一个不足二十的青年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如此投机也是一段难得的情谊。只是陈冲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渐渐地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就叫王冲了。

  陈冲一直在仙人醉住着,时间久了也一直没有再打探升仙门的事,越打听越觉得虚无缥缈不可追寻。他常常坐在门后听着铺子里的酒客谈论天南地北的趣事,不自觉的他陷入了迷茫。

  “这就是江湖吗?”陈冲自问。他曾经想闯荡江湖,想见识世界的广袤,也追着心中的梦想来到宋国,后来迫于生计栖居仙人醉,如今身上钱财不少,生计无忧可是却不知该去哪儿了。

  升仙门不可寻,江湖也让他捉摸不定。几番思考不得其果,生活仿佛陷入了过一天了一日的无奈循环。

  “我的目标究竟是什么?”陈冲一连几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小时候婆婆常教他生活就是安身立命,学个手艺,挣得一口饭吃,若有机缘能大富大贵那就是造化。后来王刑教他厨师的手艺也是为了给他将来谋生的手段。现在虽说并不是纯粹的靠手艺吃饭,但反正现在是衣食无忧了,可这就是生活吗?着实有些无趣了。

  仙人醉的生活平静无波,渐渐地他发现那些酒客多是附近的回头客,外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过了最初攀谈结交的火热,现在多少恢复了平淡,陈冲也不用再应付那些巴结,不再总是坐在门后听人谈论,而是来到前台一起参与。老板娘依然是很少露面,始终保持着神秘,每每露面依旧会引起酒客们的喧哗与沸腾。

  陈冲留意着每一个酒客,他心里一直有个期待,他期待着王刑的出现。王刑曾经说过他的仙人醉来自宋国,而且据他所知仙人醉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他想师傅还有可能来此地买酒,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失为一种期待,他想不出其他办法去寻找师傅,唯有等待。

  初春的时候陈冲在小池边种下了一棵桃树,他一直对桃花有些偏爱,不仅是因为桃花的美丽,更是因为桃花树下有一个仙子,记忆中的仙子,桃花承载着他心中美好的记忆,也是一种甜蜜的寄托。

  老板娘在阁楼上透过窗户看到对着桃树出神的陈冲,她扔给陈冲一包种子叫他撒入小池。

  “哦,是莲子。”陈冲打开布包发现十几粒莲子,她猜测老板娘对莲花有着特别的钟爱,从她身上的淡淡荷香就可略知一二。他小时候常和小伙伴去荷塘里摘莲子,大片的荷叶莲花甚是美丽。

  将莲子撒入小池,陈冲回过头对老板娘微微一笑,老板娘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脸。陈冲不解,为何每次见到老板娘时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殊不知老板娘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桃花总是开得很早,粉色的花朵为小小的院子增色不少,趁着短暂的花期,陈冲经常坐在凉亭里看着桃花出神。

  “你很喜欢桃花?”动听的声音唤醒了沉醉中的陈冲。

  不知何时老板娘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心里又泛起了一阵悸动。

  “老板娘有何吩咐啊?”陈冲连忙回过神,以为老板娘有事找他。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老板娘反问道。

  陈冲一阵惊疑,他来仙人醉的日子不算少了,这是头一次老板娘主动找他聊天。

  “我看你常常对着桃花出神,有什么心事啊?不如说给我听听。”老板娘说道。

  “哪有?只是好看而已,不免看得有些出神了。”陈冲回答得有些敷衍。

  “思春了吧,呵呵。”老板娘自然看出了陈冲不好意思明说,直接点明了,笑声如银铃,甚是悦耳。

  陈冲一阵脸红,反正已经被人窥探了心思,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就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些他与陈莹莹之间的事。

  “难怪你之前一直打听升仙门的事,原来是想念小情人了。”老板娘打趣道。

  陈冲没有说段坤的事,老板娘自然以为他打听升仙门是奔陈莹莹去的,然而并不是。陈冲只是想寻回那把剑,陈莹莹送给他的那把剑。他深知自己和陈莹莹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那把剑在他心里显得更是弥足珍贵。

  陈冲又忍不住向老板娘打听一些关于升仙门的情况,老板娘也只是摇摇头,她也只是听人说过,知道的并不比陈冲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讨没趣耳。”陈冲一叹,明明只是不足二十的年纪,却仿佛有了一些老气横秋的迟暮。

  “凡人自不比仙人,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个对象?”老板娘说道。

  陈冲一听连忙摆手,他自然以为老板娘是取笑他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接受,虽说十几岁就可以结婚生子,可陈冲没这么想过,一切都还言之过早。

  “老板娘的酿酒手艺真是一绝。”陈冲岔开话题,称赞老板娘的手艺。

  说起这事他深表疑惑,来仙人醉这么久他从来没见过老板娘酿酒,有时见酒桶几乎见底了,可是当他第二天再看时酒桶却又重新装满,酒好似凭空出现一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度怀疑老板娘是仙人,懂得仙法,今天刚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我不会酿酒。”老板娘的回答让陈冲大跌眼镜。

  “那酒从何而来?”陈冲深表疑惑。

  “你稍等一下。”老板娘让陈冲等她一下,自己则去了阁楼。

  不一会儿老板娘又回到凉亭,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她轻启葫塞顿时酒香阵阵。

  “酒都是从这葫芦里倒出来的。”老板娘轻声说道,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秘密,从不对外人提起,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陈冲如此推心置腹,或许是因为心里的那种悸动吧。

  “老板娘说笑了吧,这葫芦这么小,怎么可能把酒桶装满呢?”陈冲自然不信,以为是老板娘打趣的。

  老板娘自然明白,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她示意陈冲去找一个水盆。

  葫芦口向下,顿时有酒倒出,美酒涓涓而流,不疾不徐,直到水盆装满了,葫芦里依然在往外流着美酒。陈冲目瞪口呆,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虽说水盆不大,但也比那葫芦大多了,怎么比这盆还能装?真是匪夷所思。

  “真是宝贝啊!”陈冲惊叹。

  “你来试试。”说着老板娘把葫芦递给陈冲。

  陈冲接过葫芦,仔细观察,葫芦身上刻着三个字,字形奇怪,依稀可辨跟“仙人醉”三个字很相像。葫芦入手温润如玉,很是舒服,跟普通葫芦一般重,很难想象这里面居然装着不知何几的美酒。依老板娘所言这些年来仙人醉都是从这葫芦里倒出来的,而且不知道还能倒多久,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翻转葫芦,葫口向下,可是却没有一滴酒倒出来,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反应,这不仅让陈冲觉得奇怪,就连老板娘也深感惊奇。

  “难道被倒光了?”两人面面相觑。

  老板娘接过葫芦,奇怪的是又有酒倒出来了。陈冲惊愕莫名,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一番尝试之后他发现这葫芦只有在老板娘手中才能倒出酒,而在他手里则跟普通葫芦没区别。

  “仙人,老板娘绝对是仙人,难怪如此美貌。”陈冲心里琢磨着,连看老板娘的眼神都变了。

  老板娘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拿着葫芦回了阁楼,她也很奇怪,不明所以。

  后面很长时间老板娘都没露面,她一直在仔细回想着一些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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